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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二話 學醫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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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阿溪,好阿溪,最愛的阿溪,不要生氣了好不好?生氣會長皺紋的——”藍溪斜眼瞪過去,“長皺紋怎么了?正好長成皺皮窩瓜狀,咱們一切兩斷,誰也礙不著誰,更好!”

“不要!”兩男生齊齊大吼,大驚失。下一秒趕緊補救,左一句甜噁心的情話,右一句“少了你就不能活”云云,聽得一旁的單白只覺雞皮疙瘩暴起。

藍溪將單白拉了過來,“這是我妹!妹,告訴他們你叫什么名字,讓他們記清楚!”囧。單白擦汗,貌似藍溪也還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吧?

“我叫單白,兩位學長好——”

“叫什么學長!”藍溪揮揮手,一副嫌惡極了的模樣。

指著那個斯文型美男,“這是卓斯瑞,一看就是個斯文敗類、衣冠禽獸的料!”又指指旁邊那個穿著很是fashion的男孩子,“這是斯文敗類的弟弟,卓斯言,一看就知道是個人妖!是吧!”藍溪敢對著他們大放厥詞,他們也只能明裡淺淺微笑、暗裡咬牙切齒,但單白可不敢真拿斯文敗類和人妖冠上他們頭頂,就算想笑也得用力忍著,低頭恭恭敬敬地喚了聲:“卓學長——”

“好了好了。”卓斯言沒哥哥那么好的忍耐力,臭著一張俊臉擺擺手,那意思分明是示意單白——你可以跪安了。

藍溪挽著單白,一隻手推搡著卓家兄弟往門外趕,邊攆人邊說:“今天我要跟我家妹妹吃吃喝喝外加聊聊,你們男人愛死哪兒去死哪兒去,滾哪個耗子我都沒意見——只要不打擾我們就行!”然而這話,卻掀起軒然大波。原本對著藍溪一副怎么打罵都任君做主的兩兄弟,忽地齊刷刷全變了臉,彷彿暴風驟雨疾來之勢。

單白知道不能硬碰硬,忙給大家找臺階下,“不不,溪姐,兩位學長既然都來了,也就在這兒吃了午飯再走。咱們姐倆什么時候聚都可以,不差這一天……溪姐,我先走了……”說著,單白輕輕掙開藍溪拉住自己的手。

“別走——”藍溪忙伸手去拽,卻被眼疾手快的兩兄弟齊齊拉住,一左一右擋住她的出路,甚至不讓她追上來!

“阿溪……”卓斯瑞冷冷笑道,“你太不聽話了!”單白心裡一顫,腳下跑得更快,似逃離般飛奔起來。

身後空氣裡隱隱傳來仿如噩夢一般,兩兄弟替勸阻藍溪的聲音——“不過是個女孩子,又不是真的妹妹……”

“你若嫌寂寞,我可以從右院給你多找幾個聽話的女孩子陪著……”

“我們剛回來……你總要有點表示吧……”

“對啊……我們可是為了你,提早趕回來呢……”

“雖然疲累,可還是有辦法‘辦’了你的哦……”不知跑了多久,單白呼呼氣,雙腿如灌了鉛,再也無法挪動一下。倚著樹她停下腳步,卻不料刷的一下,眼淚就那么順著眼眶了出來。

心裡很痛,然而那深重的痛卻並不是為了她自己。

藍溪是她在這裡唯一能抓緊的陽光啊……可是這陽光,卻同自己一樣!

同身受的痛,幾乎讓單白無法呼。她也終於明白,為什么最初藍溪並不邀請自己同行,說了邀請的話,又一副為難至極的模樣。……難道來到這個地獄般的學院,她,亦或她,都只能淪落到這種下場嗎?不,溪姐,我絕不相信,我們只能如此!

單白緩緩站起身,一下一下輕拍彷彿被什么堵住的心口,撫平那一處的堵,慢慢順了呼。她在心底暗暗發誓,總有一天要逃離這恐怖的地方!

這樣想著,她,向前走了一步。然而腹處劇烈撕扯般的疼痛,連同未進食而灼燒起來的胃,一同折磨著她。

身子一抖,眼看就要摔落在地,單白閉起眼睛,靜待今第二次重創。

身子卻是落進一個剛硬的懷抱。手臂似鐵,強硬攬在她的間,單白微微張開眼,只覺一陣天旋地轉,便被人轉了個圈,險險立住後發現自己因著慣,一下子撲到對方懷裡。

鼻尖觸到對方身上柔軟的衣料,帶著一股皂粉的清新香味,卻還夾雜著一絲莫可名狀的奇怪味道。單白分不清,只覺著皂粉味雖然清香,可那隱含的銳味道卻令她有些頭昏腦脹。

雙手阻隔在兩人間,單白拉開與對方的距離,微微抬頭,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對方鼻樑上架著的一副眼鏡。

深藍細金屬邊框眼鏡,鏡片形狀是狹長的窄方形。見她抬頭看著自己,眼鏡後面被淺淺遮住的淡咖啡眸子很快閃過一絲奇異光芒,隨即隱匿於滿眼的溫和調。

面前的人穿著一身整潔的白醫師長袍,上面乾淨得找不到一絲汙跡。指尖輕輕上推了一下鏡框,那人微微一笑,出整齊潔白的牙齒,是個非常陽光而又斯文,充滿書生氣的一個男孩。

他的笑彷彿風,有種能夠撫平慌亂情緒和浮躁人心的力量。

單白有些紅了臉,輕輕推開他,向他道謝。

男生仔細看著她的面,善意道:“我是學醫的,有什么問題可以同我說說。”單白退了一步,卻牽動岔了氣的腹部,一的疼,幾乎痛得她想滿地打滾。但面上,她只是微微一笑,“沒什么,只是剛才……嘶,跑得急了,有點岔氣而已。”男生見她彎著,死死按住腹的痛苦模樣,不由得攙起她的手臂,帶動她慢慢走起來,“想必你方才長跑之後便倏然停下,沒有慢慢活動一下吧?那樣的話的確容易岔氣,現在也多走動走動,比強忍著不動要好得多。”單白想掙脫他碰觸自己的手臂,但實在是沒有多餘力氣,也就只能翻個白眼,聽之任之,總比她一個人痛到底的死扛要好。

走了沒兩步,只聽到一陣不小的“咕嚕、咕嚕”聲,從單白那邊傳過來。

男生微微一笑,沒有說什么,也沒有出什么奇怪的眼神來。饒是如此,單白仍到羞憤死,死死瞪著自己的胃,咬牙切齒得像要把它從肚子裡摳出來似的。

“不嫌棄的----5m6m7m8m..c()m----話,與我一同吃個飯吧。”男生輕笑著道出邀請,緊接著又說,“我的住處在前面,還能幫你看看病,順順氣,怎么樣?”像是利誘,但單白決定拒絕:“謝謝你的好意——”

“既是如此,”男生飛快打斷她的話,笑地接道,“那么你就是同意了——跟我走吧。”單白瞪著眼。喂喂,誰說她同意了?!她那只是客氣,客氣懂不!

“不,我想說的是——”

“你的手臂也傷到了吧!就這么回去?”男生看著她,向她手臂上那一大坨紗布努努嘴。

這一句正好撞上她的軟肋。她的確不敢就這么帶著傷回去,且不說殷家兄弟會不會為她出頭,萬一他們只怪她沒照顧好自己呢?

就算他們會為她出頭,難道她還真能指望他們去收拾那幫小子,給自己報仇?班裡那幫小子,哪個家底都不弱,強龍也架不住人多,豈是殷家兄弟說收拾就收拾的!

搖搖頭,到頭來,恐怕因著這傷,惟有自己吃個悶頭虧。

“你真的是學醫的?”單白疑問道。

男生笑笑,“怎么?不信?”

“學醫的,你的衣服怎么會這么乾淨!”單白撇嘴,明顯不相信。

“哈哈——”男生大笑,彷彿她問了個多傻的問題,“個人潔癖,不行么?”

“行,怎么不行!”單白翻了個白眼,結果手底下一個用力,反而把自己給按痛了,“嘶”的一聲就哀嚎起來。

男生在旁邊偷著笑,她快沒力氣去瞪他了。

這年頭有怪癖的人多著呢,不缺他一個。

就算他不是學醫的,吃個飯她怕啥?!她都傷成這樣了,還有人能下得去口,她才真是佩服!

視線忽地自下而上變換了角度,單白驚呼一聲,雙手不由得隨著慣掛在那人的脖頸上。待得定睛一看,視線恰好對上眼前人滿面得逞的笑意,單白不怒了,伸手用力推他:“你做什么!我跟你不——”男生忽地搖晃手臂,佯裝要將她扔出去,嚇得單白哇哇直叫。

慌忙摟緊他,單白說什么都不放手,但是心底卻盈滿怒氣,索空出一隻手狠狠捶打他的後背,打得他連連咳嗽,倒逗笑了單白。

“你到底要做什么?”單白忍著笑,板著臉問他。

男生聳聳肩,“看你走的太慢,索幫你一把嘍!”

“有你這樣的嗎?”單白氣結。

他反而嬉皮笑臉,“我怎樣?”

“你——”單白語,簡直對他無可奈何。

所以說烈女怕郎纏,那都是有絕對科學道理滴。

單白斂下眼睫,低聲問道:“為什么要幫我?”男生眨眨眼,很是開朗的樣子,“以我學醫人的角度來看,理由便是——你有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那又怎樣?

男生笑道:“而我……想治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