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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閆招呼先把紙箱去掉,童山芙想著等會可能發生的場景,也滿心期待,便不著急扮妝了,和魚子閆一起收拾紙箱,並暗討論該怎麼做最好。

戲臺樂聲陣陣,兩旁小室的伴奏師傅沉在彈奏中,而觀眾席的所有粉絲和戲,也對方吾秋今天唱的戲報以濃濃的好奇。

方吾秋端站在戲臺中心,瞪眼怒視左側,右腳朝著右後方一撇,抬手掌唱:“都說俺是不孝女,扯著孩童離家去,平屋矮瓦泥坑地,我偏偏比那金裝銀飾的宅院要順心。”回首客這齣戲裡的女主角雖嫁入豪宅,但所託非人,婚後才知道相公有多麼噁心,處處給她使絆子,更有夫家公婆,對她對孩子都很差。她受不住這樣的苦,帶著孩子毅然回家。沒有選擇回孃家,而是自租破屋。

誰料在這種時候,卻不斷有親眷出現,央她求她,罵她憐她回夫家,她自是不願,原以為事情就能這樣過去,誰知某,夫君居然來到破屋,對她一副惡臭嘴臉,還要她回去。

“喲,畜生罵我?薄情郎,負恩命,偏生個腦子被蟲吃去?”方吾秋眼簾微微下垂,含著語還休的笑意,柔媚的眼神不經意地下沉著,原本是溫溫柔柔的,卻在下一秒,眼眸倏忽一凝住,變得格外凌厲駭人。

他一瞪眼,隨後輕笑,手腕靈活地翹起承指,抬手落在纖長上揚的眉梢尾巴那兒,眼睛也隨著手的動作朝那處瞥了瞥,笑呵呵,唱道:“憑誰能將恩怨去,多費心神多思量,一朝回首說輕巧,到時候讓我兒成了那忘恩負義薄情郎?”方吾秋眼神裡自然著輕蔑,施施然在舞臺踱步。

全場觀眾沉在他的戲裡,忍不住爆發出熱烈的鼓掌聲。

唱詞結束時,他踮起腳尖朝後邁了步。

雙手迴轉,赫然停在前,最後側著身體,將水袖抓起,往旁邊一摔。清泠泠的嗓音,咿咿呀呀唱:“停半晌惜朝,夏暮一瞬祈朝陽,秋收萬顆稻子去,冬雪盼得不停,世上嬌娥哪隻一?你就是那瞌睡蟲髒汙垢,附身泥巴地裡的蚯蚓蟲!俺只想求,亂披著紅瑛和雪叢,天造地設的一雙手,管他俗不俗套都要留……”唱詞剛落,他水袖一揚,便拱手在前處,微微屈膝一行禮,宣佈這齣戲結束。

觀眾都震驚了,滿眼驚豔。

“好,唱得真好,嚯——”

“啊啊啊啊啊啊秋秋好!”回首客演出結束,本該方吾秋後退離場,誰知觀眾過於動,一直在大聲喊著他的名字。方吾秋手肘收起水袖,便遲疑了下,沒有迅速退場。

“方吾秋,你好啊,我宣你!”小莫紅著臉大喊,和身旁幾位戲動聲差不了多少。

全場人都格外動,方吾秋聽著他們的喊聲,情不自地紅紅臉,水袖輕揚,鞠躬正要謝觀眾,卻在這時候,從內場最上方的欄地方,突然輕飄飄落下無數的彩紙和花瓣。

“哇,這是什麼——?”在場觀眾不約而同仰頭去看。

站在戲臺中央的方吾秋也疑惑眨眨眼睛,詫異地瞧著眼前的景緻。

這是誰的?他先前竟都不知道。

漫天五顏六的花瓣彩紙漂亮得不可思議,緩緩落下,突然不知道哪裡吹來了陣陣風,就這樣輕盈盈一吹,各花瓣和泛著彩光的紙片就在空中打起轉來,像舞臺靈巧跳舞的姑娘手足舞蹈揚起她漂亮的裙襬。

有一朵火紅的花瓣剛好落在方吾秋的肩上,他偏著眸子,小心翼翼地將花瓣拈起來,放在手掌心裡細細看著。柔軟的花瓣乖巧躺在他同樣軟軟的手心,方吾秋看著,就止不住得愉悅。

觀眾席的所有人已經被劇團現在的場景震得茫然失措,驚呼討論聲接連不絕,甚至還有許多觀眾只當這是劇團送給他們觀眾的禮物,熱熱鬧鬧地拿出手機錄像拍照。

全場花瓣像細雨綿綿落下,充斥著整座劇團內場。

漫和美好在這一刻達到極致。

內場最上方的欄裡,魚子閆和童山芙不斷用手裡的工具將滿箱滿箱的花瓣和彩紙灑落,臉都動得漲紅了,“楚大神到底什麼時候來?”童山芙利落撒花,一邊問。

魚子閆往門口看了眼,糾結臉:“不知道誒,說好了這個點就撒花的啊。”漫天飄落的花瓣給劇團內場帶來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躁動,正在這樣全場歡愉的時候,劇團外的公眾場所平時播放新聞和重要消息的播音喇叭突然開始播音,放的是正正經經的播音腔:“……由京市青少年發展基金會、京市青年報、京市廣播電臺聯合主辦的‘京市十大青年傑出人物’評選結果公佈,該獎項評選主要著眼於青年們對社會的影響,以下排名不分先後……第七位,壇陽劇團方吾秋。”在場觀眾聽到悉的名字後,全部愣住,縱然花瓣彩紙還在飄蕩,但都下意識噤了聲,仔細聽廣播。

“什麼?!”童山芙吃驚地直拉扯魚子閆的袖擺,動到臉紅:“獲獎了,啊啊啊啊秋秋好!”

!師叔祖牛!”魚子閆使勁兒撒花,“來來,慶祝慶祝,再撒點。”

“得嘞。”童山芙比了個ok的手勢,便聳聳眉頭,和魚子閆興致繼續撒花,顯然已經忘記了這些花是要等待楚騫登場的。

方吾秋也沒想到這種通知居然會先告知於眾,傻傻站在戲臺中間。

劇團外面的廣播繼續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