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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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溪彎彎字數:1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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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我大學畢業是在2002年,趕上了全國範圍的下崗大,沒能作為應屆畢業生找到工作。在千年等一回的無比動中,看完有中國隊參加的02世界盃,隨即帶著悲催加茫,匆匆地告別了大學校園。那時闖廣東是一大,我畢業後也選擇了闖廣東,不想剛到廣州就吃上了官司。
我是第一次到廣州,下火車後背著包先逛起了廣州,懵裡懵圈地溜達出了遠,走得有些累了,正要找個小飯館去吃飯,一輛摩托車緊貼著我馳了過去,坐在摩托車後座的人,突然搶走了我單肩挎著的旅行包。光天化之下竟然當街搶包,關鍵錢和證件全在包裡,我當然是不能眼睜睜地被搶走包,幾個健步追了上去,飛起一腳,踹向了坐在摩托車後座的飛車黨。
我一腳踹在坐在後座飛車黨的上,緊跟著咣的一聲巨響,摩托車翻倒在了馬路中間,兩個飛車黨倒在了摩托車的下面,正好高速駛過來了一輛水泥罐車,剎車不及從摩托車上壓了過去,四條腿都被壓成了拍黃瓜。
按理說我這屬於正當防衛,可兩個飛車黨都受了重傷,一口咬定我是無故襲擊他們;事發時在場的有很多人,但事發突然都沒看清具體過程,偏偏我裝著所有證件的揹包,在混亂中丟失了。如此我能說清也說不清,先進了拘留所,又進了看守所。
闖廣東的夢想還沒正式開始,可能先要被判個十年八年的,我是何心情自是不必形容。不想在號子裡不是閒坐著,進來就要幹剝蒜的活,燻得不停地眼淚,完不成額定任務,會遭到號長各種的嚴厲責罰。本來心裡就夠窩火了,我在號子裡呆了沒幾天,就控制不住地突然爆發了,無故將號長按在地上暴打了一頓。看來人在哪都不能老實了,我將號長暴打了一頓之後,既不被欺負了,也不用幹活了。
我是6月初到的廣州,一晃在號子裡住了近仨月,一直也沒來人找我詢問調查,似乎是被遺忘在了看守所裡。8月下旬的這一天,管教突然將我送出了看守所,說是送,其實是轟,我跟《鋼鐵是怎樣練成》裡的保爾,突然被放出了監獄很相似,被認為了是在笆籬子裡混飯吃的小盲。
我茫然地徒步走回了市區,身上的一分錢沒有,而且連證件也沒有,從看守所出來了之後,只能是真的當起了盲。白天漫無目的地四處遊蕩,撿人家吃剩下的盒飯吃,晚上睡工地的水泥管子。
一晃我就當了一個禮拜的盲,這天在街上碰到了一個人,是與我曾關在同間號子的一個人,外號叫老斷。很有些獄友偶遇重逢的覺,老斷非常親熱地要請我吃飯,肚子正餓得咕咕叫著,我自是趕緊答應了。
這個老斷四十多歲的年紀,一副眯眯的猥瑣相,說是因拉皮條進的笆籬子,在我被放出來的一個多月前,他被人保釋了出去。然而我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演漢不用化妝的老斷,竟然是一名暗線特警。
在一家高級飯店的包房裡,老斷先向我表明了身份,隨後說想讓我作他的一名秘密線人,假冒一個轉學的高三學生,到深圳一所高中去當臥底。
我聽了後的第一反應,是這個老斷在逗我玩,苦笑著說:「他媽的我都大學畢業了,冒充中學生去中學裡臥底,這不等於讓少劍波假冒小爐匠,見面就得讓蝴蝶認出來啊!」老斷撲哧一聲笑了,「你天生長得面,說話聲的還細,尚沒有步入社會,學生氣還沒退,說你是高三的學生,沒人能看得出來。」老斷接著說:「你能打出剛才那個比方,哪肯定也知道,楊子榮上威虎山之前,原來是做飯的伙伕,能成功臥底威虎山,騙住了老巨猾的座山雕,關鍵是天生就適合有幹這行。咱哥倆在號子裡,一塊住了一個多月,我從跟你混了開始,就覺得你有楊子榮的天賦。幹哪行都是天賦最重要,天生適合幹臥底的人,本用不著專門訓練,而且越是沒受過訓練的,反而越不容易暴。」見我還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老斷鄭重起表情說:「我從號子裡出來後,就準備發展你當線人,這不是演戲拍電影,當然不能草率決定,在今天找到你之前,我已經對你做了全面瞭解,連你上小學時候的事,我都知道了不少。比如,你上小學五年級的時候,一個留級的壞孩子經常欺負你,你反而經常幫他寫作業,結果那個倒黴孩子,又唸了一年五年級。」敬了我一杯酒,老斷壓低了聲音說:「從現在開始,你的名字叫梁木,18歲零6個月大,今年的高考前,打架把人打成重傷,被原來的學校開除了。你的一位遠房二姑,89年就到了廣州工作,你二姑的前夫是做生意的,在廣州、深圳關係都很廣,雖然跟你二姑離婚了,但對你的印象很好,所以把你接到深圳接著唸書。詳細情況,方便了再說,馬上就開學了,你要在兩天內,牢記住每一個細節。」
「梁木?」我脫口叨唸了一聲,隨後情不自地問道:「那個老斷大哥,您要給我的,是什麼任務啊?」老斷堅定地一擺手,「你現在還沒必要知道!楊子榮上了威虎山之後,首先做的是融入了土匪中,你也一樣,要先融入你的高中同學裡。記住了,幹臥底最關鍵的就是這一點,能成為他們其中的一員,任務就成功了多一半!」當晚老斷將我帶到了一家星級賓館,我的那位不存在的二姑的前夫,其實就是他。不到兩天的時間內,我在老斷的嚴厲督促下,背了臥底身份的所有情況,隨後老斷將我送到了深圳的龍騰中學,我作為轉學生,分到了高三4班。
老斷的真實姓名和詳細身份,我至今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是長年在暗線工作的緝毒警。在我成功臥底到中學的三個多月後,老斷被他破獲的一個犯罪團伙的殘餘,非常殘忍地殺害了,死後只找到了一部分遺體。為了保護他家屬的安全,死後依然沒有公開真實身份,墓碑上名字和照片都是假的。
我是老斷秘密發展的線人,且進中學去當臥底,是由老斷一個人安排的,而老斷是突遭綁架後遇害的,如此在老斷不幸遇害後,我成了斷了線但依然飛著的風箏。老斷在遇害前與我見過幾次面,尚沒有向我代具體的任務和目標,便非常突然地遇害了,如此我不單是與組織失去了聯繫,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不過這不是最悲催,最悲催的是因此難以恢復真實身份,我只能繼續當著這個悲催的臥底。
老斷是在2002年的年末突然犧牲的,等我花了好一段時間,才讓自己明確認識到了這一點,高三上學期也結束了,進入了2003年。只能是繼續當著這個悲催的臥底,等高三的下學期開始後,在失去聯繫且任務不明的前提下,我也只能是決定不惜一切代價和手段,完成老斷給我的使命,因為要變回真正的自己,這是唯一可選擇的模式。
老斷最後一次與我見面時,因我的一個同學的意外出現,將他當年在對越自衛反擊戰中,繳獲的一個zippo打火機,落在了與我見面的燒烤攤。這個二戰版的美國造打火機,既是老斷留給我的唯一紀念,也是我臥底身份的唯一證明……第一章校園團伙第一章團伙會議韋少迪,龍騰中學高三3班學生,19歲,一個校園小團伙的頭目,外號小地主。小地主校園團伙,骨幹成員共七個,哦,對了,算上新加入的我,嚴格說是八個。這天週的下午,韋少迪將手下團伙的骨幹成員,悉數找來了「高四樓」的104號宿舍開會,議題是商量傍晚收保護費。
龍騰中學屬重點高中,原則上所有學生都要住校,大部分學生家在本市,週五的最後一節課後既可回家,週的晚自習前回校,要在校園內生活一週,都會從家帶來些錢。說好聽的叫保護費,其實就是敲詐勒索,而學校裡收保護費的團伙遠不止一個,所以收保護費主要是在週的傍晚。
龍騰中學原來是一所農村破中學,90年代中期深圳城區拓展到了這裡,完全仿照香港的皇家貴族中學,以超出原來n級的標準進行了重建,因同時新蓋了一所初中,重建後只有高中沒有初中。被成為了「高四樓」的這棟宿舍樓,因在學校重建前剛蓋了沒兩年,是唯一一棟沒有拆了重改的樓,後來專門作為了復課生的宿舍樓,所以被稱為了「高四樓」。這棟樓一共四層,東西各有一個樓門,從中間封閉隔開分為了兩部分,東半邊住的是男生,西半邊住的是女生。
小地主團伙的老二陳先和老三陳朝,都是復課生,都是住在「高四樓」的104號宿舍宿舍。因住的是復課生,這棟宿舍樓管理更為鬆散,所以小地主團伙聚齊時,都是在陳先、陳朝住的這間宿舍。
相比後來蓋的豪華學生公寓,「高四樓」的條件簡陋了n級,與那時大部分的高中宿舍一樣,宿舍的佈局和擺設都很簡單,東西兩邊貼著牆各擺了兩張上下鋪的鐵,中間是一道狹長空間。
等團伙骨幹成員到齊後,韋少迪宣佈開始開會,抱著他的女朋友王,坐在了擺著窗臺前的椅子上。老二陳先和老三陳朝,分別坐在了靠窗戶的東西兩邊的下鋪,年紀最小的肖亮和竇甄,各拿著一條甩站在了門口,團伙裡的另一名女生陳莎莎與我,分別坐在了靠門口的東西兩邊的下鋪。
得好像有點兒威虎廳的架勢,實際這個小地主韋少迪,不管是出身還是長相,照人家座山雕老爺子,都差著十萬八千里。這小子是個正宗的深圳土著,長得跟個大馬猴成似的,上小學時還是個魚販子的兒子,隨著特區建設的逐步拓展,上中學忽然成了土豪二代。
別看長得很對不起爹媽,唸書的智商更對不起爹媽,韋少迪在龍騰中學,是響噹噹有一號的人物。實際這小子能在學校稱王稱霸,是因為他哥哥是正經混黑社會的,在周邊的街面上小有名氣,所以學校裡的老師都不敢管他。
陳先和陳朝不是親哥倆,但都非常像《白女》裡穆仁智的親孫子,都是胎裡帶的善於溜鬚拍馬,都是胎裡帶的一肚子壞水兒,在小地主團伙的都是狗頭軍師。尤其是排老二的陳先,長得又高又瘦,水蛇三道彎,說話舉止娘氣十足,唸書的智商不高,壞主意一撅股就是一個。
以收保護費為議題的團伙擴大會議,氣氛很熱烈地正式開始後,陳先頭一個提了一條建設意見,說這次難得都聚齊在了104宿舍,乾脆將要保護費的人,找來104宿舍保護費。韋小迪當即採納了陳先的建議,馬上吩咐小弟們去找保費的人過來,團伙擴大會議這麼就算開完了。
勒索的目標主要是高一、高二的男生,陳莎莎也是復課生,以此為由沒有出去找人,王是老大的女朋友,自是不會幹跑腿的活,我藉口新來的也沒有去,肖亮正要出去被韋少迪叫住了。團伙擴大會議開完後,出去傳達保護費通知的,只有陳先、陳朝、竇甄三個人。
韋少迪的女朋友王,也是深圳籍的土豪二代,是個天生騷的女孩,說是韋少迪的女朋友,實際跟好多個男生都有一腿。
近一半人出去了,穿著暴的王,當即與韋少迪親熱了起來。韋少迪撇了一眼,坐在靠門口的兩側下鋪的我和陳莎莎,推開了坐在他腿上的王,拿出兩盒「555」煙給了我,又給了陳莎莎五十塊錢,讓我們兩個先出去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