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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

或許是真實，或許是錯覺，但連燕沒有多想，甚至懶於睜開眼睛看一看，很快睡過去了。

作者有話說:他們的問題都會慢慢解決，不用急啦，現在不適合重圓。這章還是甜的…ovo這章諮詢的是我一個曾經患過重度抑鬱和雙相的朋友，希望沒有出現什麼專業問題第120章藥物真的能控制人的情緒嗎？沈平格對此抱有一種懷疑的態度。

連燕對吃藥這件事情並不抗拒，總是很乖地就著溫水下大把的藥片，有時候會噎到，嗆咳到兩頰通紅，或者掉眼淚，這個時候往往多喝幾口水就好。沈平格寧願他哭幾場，但連燕連哭都沒有哭過。

吃完藥之後連燕往往會睡覺，清醒的時間有限。藥要分兩次，舍曲林在中午吃，剩下的藥在晚上吃。空閒的時候沈平格會帶他看電影，看了很多電影，看《忠犬八公》，看《愛樂之城》，《戒》也看了。

連燕很少表現出情緒上的波動，只是靠著他的肩膀看電影，看著看著就會打瞌睡。

至於強烈的自殺慾望——沈平格以為只是醫生的誇大說法，他無法想象出現在的連燕會有自殺的動機。但他的確沒有聽連燕的任何話，即便連燕說想吃草莓，他也會牽著他的手去廚房切草莓，而不是單獨將他留下。

沈平格自認為做的毫無紕漏，但有次連燕在客廳看完電影睡了，他收拾鋪的時候，發現連燕的枕頭底下藏了幾十片藥丸，各種顏。

他一直在準備去死。

那些都是冒藥，原本放在書房櫃子頂層醫藥箱裡，沈平格看了很久，動作很輕地把那些藥片盡數放進了熱水裡融化，渾濁的水扔馬桶裡沖掉了。

連燕或許發現了藥片的消失，但誰也沒有提起，心口不宣地守著秘密。沈平格週六帶他去了心理諮詢，連燕執意不肯同他分開，哄了好久才肯進去，明明進去的時候不情不願，出來的時候卻哭得眼紅鼻子紅，依依不捨地和心理醫生說再見，甚至開始朝沈平格笑，主動去抱他。

回去的時候坐了公車，他們第一次在北京坐公車，從附近的站牌坐到最後一站，又坐回來，天都要黑掉了，沈平格偏頭問他:“醫生問了你什麼？”連燕不太記得了，誠實地搖頭，只是說:她很有耐心，而且很好。

車窗外綠溼濃密，自那場暴雨後便晴空萬里，鳥鳴穿掠在光斑裡，夏在公盡頭爆炸開，成了鋪地的熱，發黴的綠苔燒掉了，一切似乎都出現了轉機。

但沈平格仍是低估了藥物的作用，他帶著連燕去買衣服。徐白然的眼光總歸沒錯，連燕的身材比例的確很好，什麼樣的衣服都適合他，他也不怎麼笑，像個小酷哥。只是換衣服的時候拘謹，不讓沈平格陪著他進換衣間，眼睛在發亮——他生著一雙漂亮眼睛，眼神也像水，連燕在手機上打字:我想喝茶。

“想喝什麼？”沈平格了他的頭髮，笑著說，“奧利奧可以嗎？”連燕認真想了想，點點頭，白皙的臉帶點紅，拉上了換衣間的簾子。

茶店就在衣服店的旁邊，沈平格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連燕會在那個時候逃離。他買了茶回去，換衣間裡卻是空蕩蕩的，新衣服掛在鉤子上，他像是跑得倉促，急於離開他的身邊。

那天下午，沈平格一直都在跑，卻沒有出聲叫他的名字，他像是在捉一隻麻雀，過分的聲響會把麻雀驚走。半小時之後，他在荒涼的河畔找到了連燕，親眼看著連燕爬上高高的橋樑，出手腕處的白繃帶。手裡的一盒藥丁零當啷的響，這妨礙了他的動作。

如果他沒有及時趕來，那一切會變成什麼樣子？

像上個月連燕在暴雨中的自殺，他辜負了一場酒局，在努力朝那裡趕，卻還是趕不及。瘋了，或者失控了，頭頂的陰雲風雨淋了他一頭，撞開門的時候，血卻還是了很多，紅豔而明亮的，溼了單和地面的報紙碎，連燕只是安靜地閉著眼睛。好像全世界都在哭，所以雨聲瓢潑，率直白。

但這次他趕上了，連燕來不及吃下那盒藥，也來不及投入冰涼骯髒的河水中，就被他攔抱下，兜裡的剩下兩盒藥也掉出來，藥片摔到地面上，成了一場無法消融的雪。他們滾在骯髒的地面上，狼狽得很。連燕奮力地想要掙脫開他，開始大哭，嗚咽著哭，甚至用親吻臉頰來討好他，比劃說:哥哥，你不要拉著我了。

又隔著短袖薄薄的衣料去咬他的肩膀，可沒什麼力氣，他慢慢抱住沈平格的脖頸，哭得搭搭，沈平格撫摸他的後頸，低頭看他，聲音沙啞:“你只是生病了。”連燕不說話，幾乎要不過氣來。

“病會好的，都會慢慢好的，”沈平格眼睛發紅，偏過頭去，嘴觸碰到他的耳朵尖。這兒分明那麼寬廣，他們卻抱得很緊，好像天大地大，不過剩下他們兩個人，“就當為了我活下去，好不好？”連燕靠在他口處，一邊打哭嗝，一邊點頭。

這件事情似乎只算得上那天的曲，除了衣服髒一點，其餘沒什麼不同。中午沈平格給他煎了牛排，吃完飯之後又去吃藥。他牽著連燕的手，去書房裡拿藏在屜的小盒子。

“你來書房翻過好幾次吧，”沈平格拿出黑盒子，打開，“怎麼沒發現這個？”裡面放著一枚鉑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