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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說唐玄宗在位時曾辦過極樂宴,宴盡天下能人異士,當時有一個叫莫開易的道人,獻給玄宗皇帝的禮就是失傳已久的祝由術。
祝由術……
倘若這五仙縣裡真有能縱祝由術的奇人,那如今我們究竟是在五仙縣裡,還是在幻覺裡?
瘟疫是一場祝由術,還是如今的太平是祝由術?
我沒見過祝由術會是什麼樣子,因而越想越覺得心驚跳。
再往深的話便不敢說了,只是頻頻勸著餘海喝酒。早知政途不會一帆風順,當初又何必削減了腦袋往進鑽?如今在丹州,不上不下的吊著,生死未卜,前路茫茫,實在是太難過了些。
在福州時,老人慨嘆光景艱難,往往會嘆著氣說當真難活。
當真難活啊,出來了一趟,我才懂了這句話。
光是活著,就快要耗盡我所有心神了。
那餘海破天荒的喝多了酒,搖搖晃晃的站不起來,丁四平將他送回去後,還與說我了一些餘海後院的樣子,“那也太清苦了,還不如屬下在街上見過的一些百姓。”
“是啊。”我也隨聲應著,“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屬下回來時後,瞧見王縣丞過去了。”提起王縣丞,丁四平忽然一拍腦袋,“大人,屬下過去看看。”彷彿餘海的話對他並沒有造成什麼影響。
也或許,丁四平從始至終都沒有想我這麼多。對他而言,餘海推翻了自己先前的推論,那是因為王縣丞喋喋不休的洗腦,所以王縣丞如今更該是重點監督對象。
更何況,王縣丞身邊還跟著那個“庫使”。
我有些疲倦的擺了擺手,叫他自由行動便好,畢竟是我的監察史,不必時時步步都與我彙報,也太累了。
丁四平又拱了拱手,“屬下出京前,鳳相幾次提點,都是要保大人周全,無論發生何事,都以大人安危為第一要務。若是大人有絲毫差池,只怕屬下等的全屍都保不住了。”我看向丁四平,這些話他經常說,但此時,就這樣絕望的時候,我好像在這些話裡聽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意思。
“鳳相特意代的?”
“是。”
“無論如何,都以我安危為先?”我往前幾步,貼近丁四平,用只有我們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又問了一遍,“鳳相以我安危為先,那聖上的意思呢?”丁四平往後退了一步,繼續拱手,“聖上的意思是,除惡務盡。”我繼續往前,“那……丁領隊的意思呢?”兩人僵持不下,丁四平忽然身而出,“屬下去縣令那邊看看,大人今天喝多了,好好休息。”我得出兩個結論:鳳相要保我的命,聖上只看辦事結果;丁四平還沒有決定聽誰的,畢竟聽鳳相的聖上不會饒他他,聽聖上的鳳相不會饒他。
其實,論理金甲衛只聽聖上一人調遣。
只是如今鳳相的門生遍佈朝野,名義上是聖上直掌金甲衛,但調令總要從鳳相手中過一遍。要走起程來,這裡頭就有的講究了。
更何況,如今丁四平是監察史,現在鳳相不一定知道,丹州的事兒完了,鳳相是一定會知道的。以他金甲衛的身份許多事情鳳相不便手,但監察史可就不一樣了,還不是任由了鳳相動作?
所以丁四平會猶豫。
我要是他,我也猶豫。
聖上怎麼著都老了,說句不好聽的話,活一天算一天的年紀,還要提著一口氣兒與尹川王鬧騰。鳳相是肱骨大臣,又是聖上左膀右臂,聖上薨了,無論誰承位自然都要輔政,算起來似乎是跟著鳳相划算一些。
說到底,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無非是保不保我的命而已。
丹州這事若不成,我死與不死,丁四平都是要死的。倘若此事不成但他保住了我,後先收押,待聖上駕崩了再放出來,便又是一條響噹噹的漢子。
這事若成了……這可能雖有些小,但我還是遐想了一番,此事若成了,我就是第一大功臣,上位之時指可待。他加官進爵,也近在眼前。
想通了這些,我長舒了一口氣。
我這個人,總想靠著別人,總覺得自己一個人站不穩。
開始靠著明大人,後來靠著鳳相。其實我想靠著聖上的,我也知道靠著聖上才是最好的選擇,但聖上總是將我置於險地之中。中秋宴上只因尹川王亮了亮相,就突發奇想放我來了丹州。
如今身邊沒了旁的人,又想靠著丁四平了。
似乎也只能靠著丁四平。
壺裡還剩了一點酒,如今左右無人,我也懶得再倒進杯子裡,便抓過來直接對著嘴灌了進去。
這酒劣,嗆得我一連咳了幾聲,眼睛都朦朧了起來,掉頭去找水時才發覺門口站了一個人。
那人穿了一身青衣,手裡還撐了一把傘。
我一度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或者是,五仙縣裡施展祝由術的那個人,終於對我下手了。
青衣是京師幾年前時興的樣式,肩部縐紗,是瑞福祥的緞子,銀線織就衣襬上的仙鶴青松,每一動都是如水瀲灩的風/情。
他還披了一個大氅,白狐的領用東珠束住,一直扣到了下頜處。
於是將一彎緻曲線全部隱在了星紫的傘面下,傘上用白墨潑出了一副雪景,淡淡一枝梅花,開在傘骨起伏處,清遠,雅緻,高潔。
我順過氣來,又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