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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京師的,是滁州的一封快報,扶風郡失守。戰報以鮮血染就,來報信的人快馬加鞭,一撲進承慶殿裡便沒了氣息。
“……高士綦率民眾守扶風郡三,糧草盡絕。死士以身為引,破城而入,丹州衛斬殺高家滿門,城中百姓,俱以身殉國。”
“滁州衛據守百里郡,求聖上增派援兵!”後來扶風郡又有過許多次大大小小的動亂,都是死士帶頭。他們在人多處自爆,次數多了,便沒人敢再扎做一堆。
扶風郡現在已經是死城了吧。
我在堪輿圖上滁州扶風郡處點了硃砂,硃砂如血。
是無辜百姓的血。
亦是死士的血。
聖上要調虎威軍前去,我直覺不妥。
周垣回京,卓州衛做壁上觀。此刻調離望州與卓州之間駐營的虎威軍,怎麼看都並非上策。
誰都沒有想到,兵亂自丹州與揚州起,而最先陷落的,卻是滁州。
百里郡最後一封快報說,那些死士們以尋常身份潛入城裡,短短几,進城之人數增。郡守雖有察覺,但也不能一力斷了城內外的往來供應。乾脆便只挑相的人進城,不料三後,便是郡守認識的菜販子在集上自爆了。
這些死士不但悍不畏死,且還有著改頭換面的本事。
改頭換面……
往裡的記憶全都湧上來了。
心不在焉的夜,關雋坐在車上,閒閒從面上揭下一個面具。
“恐奉議司議論……”改頭換面,並不是什麼難事。
地宮的死士也許並不多,他們要做的事其實也簡單,就是自爆幾次以引得人人自危。這樣,便是路有餓殍,眾也人只敢躲在自家屋內,膽大的朝外扔些吃些,膽子小的,就一點點的看著那人餓死。便是白骨枯累,也無人敢上前去收屍。
百里郡失陷。
滁州衛據守斐郡。
滁州的節度使叫蘭文潛。據說於詩文之上並不大通,這三個郡的名字,卻一個比一個好聽。
聖上派虎威軍增援。
這些事不過只發生在旦夕。
京師尋常官吏,除覺近來往來京師的快騎多了,並不知未來會有什麼事情在等著他們。
最先辭官的是鍾卿邵。
年輕時他也是聖上心腹,也經過臨遠候叛國宮變。如今他老了,只摘下朝冠來對聖上道,“聖上,下臣不中用了,若是年輕的時候,下臣必當身先士卒。”聖上近來咳嗽的愈發厲害,他揮手叫鍾卿邵退下。
“那下臣便當聖上恩准了。”他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
第二京師便沒了鍾家的影兒,就連鍾毓的名字,也被垂詢殿勾起了。
如今朝上並不談這些,聖上只招了我們幾個近臣,在垂詢殿裡議事。聖上終於鋪開了堪輿圖,這堪輿圖與明大人留給我的差不離,卻新的很。
第二上朝,聖上依舊沒什麼神。
海公公在旁念著我們頭天晚上議出來的章程,無非是誰又致仕,誰又得高升。
如今不會再有如我初任蘭臺令時那樣壯觀的反對局面,現在誰登得越高,他們心裡就越安:瞧,又一個傻子!
鳳相也不大上朝了。
他告了病假。
承慶殿夜裡的燈一直要亮到四更去,廊下候著的海公公,總說自己聽到了聖上夜裡的咳嗽聲。
我府上的燈也要亮到四更了。
我把明大人給我的堪輿圖帶回了孟府,於佈防調遣一事半點摸不著頭緒,便總叫丁四平過來。
“那些天丒教弟子怎麼辦?”他們抄完了經文,不肯開口,也不再有下一步的動作。
“若有動作,你可擔待得起?”我總是心軟,這很不好。
於敵人而言,便是給他們可趁之機。如今是他們沒有動作,若有了動作,我又能如何防備呢?先前毫無準備,差點因為他們,將這條命代在丹州。
我在《地藏經》外標上“沈長安”的名字,長安長安,也不知誰家父母,能有這般心格局。
如今我所祈願,也不過是長安。
百姓長安。
盛世長安。
所惦念記掛之人,俱能長安。
“殺了吧。”頓了頓,我道。
“去涪陵寺,多供些油燈,立好功德位。他們到底並沒有做過什麼錯事。”要論對錯,也是這世道的錯。
丁四平應了。
我洗了很多次臉。
四月的京師,楊柳添了綠意,土地也有了生機。一切都該是暖的。
偏我身上總是一陣一陣的冷。
我很喜歡把臉埋在水裡這個動作,當年我用這樣的姿勢來隔絕青衿的說教,如今也不知青衿在丹州如何了。
這不是我第一次殺人。
卻是我第一次主動去殺人。
一閉眼就似想到了衛欒的鹿,生浸在水中,浮著一層血沫,洗不乾淨——我著我的臉,總覺得臉上也飄了一層血沫似的,總也洗不乾淨。
作者有話要說:老孟該用去油的洗面了第90章五更更鼓響過,我換了衣服,打算去一趟相府。
丁四平在處理那些天丒教子弟,而趙汝還在涪陵寺裡。
這是我第一次獨身去找鳳相。
如今相府已非往昔了,西門的小廝只去一稟,便徑直帶我往裡頭走,“鳳老爺一直等著孟老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