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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前些子剛做好的大氅為虞小滿披上,虞小滿低頭看了看,二話不說返身回屋,換了一件舊披風。
虞桃打著燈籠仔細瞧了,是上回七夕他披在身上穿回來的那件,看大小應是陸戟的。
陸家的馬伕已然歇下了,被醒很是不快,虞桃了幾錠碎銀他才勉強收拾行頭,套馬駕車送虞小滿往練武場去。
馬車顛簸,虞小滿卻好似覺不到傷口疼,歪靠在窗欄邊闔眼休憩。
路途漫長枯燥,風吹蟲鳴的動靜被車軲轆聲蓋得一乾二淨。車廂裡不比外頭暖和多少,虞小滿裹緊披風,貪婪地汲取上頭殘留不多的屬於陸戟的味道,思緒卻飄遠了。
就在幾個時辰前,沈寒雲說,可以帶他走。
起先虞小滿是懵的,訥訥地問:“走去哪裡?”沈寒雲說:“但凡你想去,哪裡都可以。”定下心神後,虞小滿問為何,沈寒雲也不遮掩:“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何況你救過我的命。”想來沈寒雲便是四年前他在海上救起的那個人了。猶記當時的危急狀況,虞小滿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無論是誰,他都會救的。
那麼,下午他是如何回答沈寒雲的?
他說:“舉手之勞,不必掛心。”可於他來說的舉手之勞,竟成了被救之人的念念不忘。
突如其來的推人及己,令虞小滿猛地打了個靈,為自己慾壑難填的渴望,還有貪婪無度的索取。
他突然清醒,而後發現,陸戟並沒有滿足他的期盼的義務。
陸戟甚至可能完全不需要他的自作多情。
換言之,他的所有的糾結心思都是自尋煩惱。非但如此,他還將陸戟捲了進來,打著報恩的名義為自己謀私,將自己能給的一股腦給陸戟,卻從未問過陸戟究竟想不想要。
到地方下車,虞小滿立在寂靜秋夜中,仰頭望了會兒天邊孤月。
不多時,肺腑都浸滿涼冷,他抖了抖肩,將披風的前襟攏緊,抬腳走進練武場。
此處培養軍,夜裡也有士兵守衛。
聽說是將軍夫人,駐守大門的小兵腳程飛快,一盞茶功夫就折返回來,引虞小滿往裡走,說將軍尚未睡下。
虞小滿第一次來這兒,才曉得裡頭竟然如此大,比沈家那馬場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室內也空曠得緊,門窗未掛簾幔,寒風張牙舞爪到處亂竄,進到裡頭,虞小滿的心又涼了幾分。
寧願在這裡睡,也不願回家嗎?
陸戟坐於案前,手執筆,聽聞腳步聲抬起頭,等了一會兒不見虞小滿說話,便主動問:“何事?”虞小滿將視線從邊的軟塌上收回,望向陸戟,一時無言。
他想說“我想你了”,還想問“你為何不歸家”。臨到嘴邊還是換了別的,說:“白裡我碰到陸鉞,他承認那晚是他偷襲的你。”聽到陸鉞的名字,陸戟眉頭緊蹙,似想提醒什麼,啟又猶豫了,片刻後只說:“此事,你不要手。”
“為何?”虞小滿問。
陸戟直截了當:“與你並無干係。”
“我問的是,為何要將我送往別處?”虞小滿此言一出,接踵而至的是長久的沉默。
筆尖落歪,觸及宣紙洇開墨點,陸戟抿著,無人能看出他在想什麼。
這回仍舊等不到他作答,虞小滿率先打破寂靜,自問自答:“休養身體在何處不可?非要去那京郊別院?”
“還是說,因為沈家小姐和離……”原想連珠炮地將所有可能都拋出來,總有一個能猜中,孰料說到這裡便喉嚨發緊,無以為繼。
虞小滿手心冰涼,深兩口氣,張了嘴剛要接著講,聽到桌案那頭傳來低沉的一聲:“是。”凍僵的心狠狠一顫,虞小滿後悔了。
哪怕問“你是否厭煩了我”或者“你是否從未喜歡過我”,都比扯到旁人來得強。
哪怕陸戟同樣承認,這依然是他們二人之間的事,他依然可以掩耳盜鈴,假裝不知有旁人存在,假裝不知這個旁人在陸戟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墨跡在紙上暈染一片烏黑,陸戟斂目看著,仍沒有將筆提起的意思。
“她為我和離。”陸戟嗓音淡然,平靜得像在陳述一個眾人皆知的事實,“我亦從未忘記過她。”作者有話說:思來想去這部分還是隱藏陸戟視角了以後都會清楚的第30章耳朵裡嗡嗡鳴響,虞小滿乾嚥一口空氣,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
“那你還記不記得八年前,在東海邊救過的一條魚?”既然陸戟的記這麼好,虞小滿想,說不定他還能記得自己。
“我……就是那條魚。”本想永遠藏著這事,可他和陸戟的羈絆太少,說斷就能斷,若不添上這筆,虞小滿自己都找不到留下的理由。
良久,陸戟說:“我知道。”虞小滿怔忡片刻,忽而又有些早知如此的恍然。
他與沈寒雲是至好友,沈寒雲既然知道,他又怎會例外?
“那、那你為何……”
“若你是來報恩的,這恩情早該還清了。”陸戟罕見地搶了話,“若你還有旁的意圖,恕我給不了你。”虞小滿僵在那裡,待清“旁的意圖”指的是什麼,猶如寒風中被潑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腳。
原來一切都是他的一廂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