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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陸戟看,得了一句“不錯”的評價,還有一句意在謝的“有勞”。
虞小滿頭回挨陸戟誇,雀躍之情溢於言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會兒梳理掛在四輪車上的絡子,一會兒跳起來為陸戟收拾書。
忙活了一陣,又想起什麼,扭扭捏捏地蹭到陸戟跟前:“那我們……去不去呀?”
“去哪兒?”
“赴宴,沈小姐的婚宴。”陸戟掀眸看向虞小滿,問:“你想去?”虞小滿忙擺手:“不,我當然不……”說到一半覺得這樣與爭風吃醋無異,又改口,“你去的話,我也去。”講得咬牙切齒如同慷慨就義,陸戟角微翹,如同聽了什麼有趣的事。
這回笑得更淺,須臾便就收了回去。滿腦子婚宴的虞小滿眨眨眼睛,見陸戟仍是平時淡漠的神情,以為自己眼花了,垂頭囁嚅道:“到底去不去啊?”不多時,聽到陸戟回答:“這陣子忙,屆時再看吧。”既是到時候再看,那便至少有一半可能要去。
虞小滿魂不守舍地過了幾,不知是否心思不寧影響身體,沈家婚宴前一忽犯頭痛,手軟腳軟站不住,早晨在堂屋陪太夫人喝完茶,剛站起來就咚地栽倒在地,扶起來一摸,額頭滾燙。
趕緊請了郎中來,開了張退熱方子,兩副藥下去不見好,虞桃心急如焚地要去求老太太再請個厲害郎中,被躺在上昏昏沉沉的虞小滿叫住:“別去,我……我再躺躺。”虞桃直跺腳:“躺什麼呀,都快燒成傻子了。”
“尋常的藥對我沒用處,”虞小滿吊著一口氣說,“給我一桶、一大桶涼水,就好。”起先虞桃將信將疑,打了盆涼水給虞小滿淨面後,發現確有好轉,趕緊差了小廝抬一澡桶水過來。
門關上,虞小滿爬下,攀著桶沿翻進水裡,嘩啦一聲,猶如炸的丸子下了涼水鍋,發出得救般的喟嘆。
他在水裡開中衣,檢查位於尾鰭的傷。
這些子陸戟都歇在房中,倒是方便了他偷摸上藥。不過鱗片有些跟不上用,經常這邊還沒長出新的,那邊又鮮血淋漓,今發燒多半因為傷處染,畢竟大熱天總是捂著不透氣,更不利傷口癒合。
鮫人雖身體強健難得生病,然一旦出點狀況就病來如山倒,沒個三五好不了。
想著這病的因由不足為旁人道,從浴桶裡出來,忙差了虞桃給練武場那邊帶口信,讓陸戟忙的話就歇在那邊,別往家趕了,陸老爺那邊他會幫著應付。
虞桃剛要出門,虞小滿又叫住她,叫她把備好的賀禮帶上。
“讓大少爺明晚直接去赴宴吧。”糾結了好些天,最後自己讓了步,虞小滿心裡不是滋味,“別跟他說我病了,就說……就說家裡沒飯吃。”口信帶得及時,這晚陸戟沒回府。
虞小滿嘴上說著不等,躺在上又睡不著,聽到點動靜就抻著脖子朝向門口,見推門進來的不是陸戟就黯然失落,心想果然如此,自己主動提出幫忙應付長輩,他就不樂意回家了。
虞桃見虞小滿燒得稀裡糊塗的可憐樣,罵他傻:“叫你嘴硬,叫你逞強,外頭哪家夫人病了不是可勁兒衝相公示弱撒嬌?大少爺子再冷也是個男子,但凡男子,就沒有不喜歡自家夫人小鳥依人楚楚可憐的,你縮他懷裡一哼唧,他能把天上的星都給你摘下來。”
“又看什麼話本子了?”虞小滿有氣無力地問。
虞桃擠了溼帕子往他腦門上一拍:“這個你甭管,反正有用就行。”涼帕子捂得舒服,合上眼睛,身為男子的虞小滿斗膽想象了下陸戟大鳥依人歪在自己懷裡的嬌羞樣子,不憨笑出聲,半夢半醒間連著唸叨了幾聲“好好好”。
次六月十八,宜嫁娶。
京城統共這麼大地方,陸家和沈家離得又不遠,一大早就有一幫家奴去湊熱鬧討喜糖,虞小滿耳朵靈,沈府送親的鞭炮聲都能聽得幾聲。
他還是燒得厲害,皮膚熱,身子裡頭卻是冷的,聽虞桃說發了汗便能好,裹著被子瑟瑟發抖。
下午太夫人來探望,馮曼瑩作為婆母也不情不願跟了來,進屋四處打量一番,滿嘴風涼話:“啟之這是趕著去見舊情人最後一面了?”被太夫人瞪了一眼,才迤迤然坐下,仍有些陰陽怪氣:“不是我說,你也機靈點兒,連個男人的心都收不服,以後還能指望你接我的班,做當家主母?”虞小滿懶得搭理她。
若不是今兒個不舒服,他早就一水草甩出去,把這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虛偽女人絆個狗啃泥了。
太夫人倒是說了幾句尋常長輩該說的:“身子不舒服就多休息,啟之吃完喜酒回來也別讓他進屋了,省得燻著你。”所有人都默認陸戟會赴宴,並且會喝個酩酊大醉。
虞小滿仰面躺著,目不轉睛地看雕花頂,心想也好,這不夠大,睡兩個人本來就擠得慌。
他還沒見過陸戟喝醉呢,說不定跟夜半三更在街上游蕩的醉鬼一樣討人嫌,還是別見為妙。
如此安自己,虞小滿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頭次醒來外頭天還亮著,再度醒來耳邊似有悉的車輪滾動聲。他全當幻覺,急於讓這難熬的一晚趕緊過去,絞緊眼皮沒睜開,不多久又睡了過去。
第三回醒來,外頭打更的扯嗓門喊“防偷防盜”,估摸著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