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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的打扮...同糧草隊一般。”謝必安翻看了其中一具屍體,神情凝重。
想必是方才他的營帳還亮著燈的原因,這些人沒敢對他下手,於是將目標都集中向了睡下的範無咎。只是他們並沒想到範無咎的警惕如此強,未等他們靠近鋪,那本該睡的人便騰起,向他們揮手擲出了四五個飛刀。
範無咎不語。同謝必安一樣,他也聯想到了近期潛入糧草隊的一些人。
陷入沉思的他餘光無意瞥過正半蹲下查看屍體的謝必安身後時,瞳孔劇縮,立刻大聲向謝必安提醒道:“安兄當心身後!”與範無咎長年累月積成的默契在那,謝必安不疑有他,反手便將手中的短劍刺向身後,正中那人口。
然而就在謝必安出劍的那瞬間,範無咎忽覺後背忽然一涼,隨即便發現有烏青的刀尖從自己前貫穿出。
“無咎——!”當謝必安注意到的時候已經太晚了,那刺客的匕首已然穿透過範無咎身體,然後拔了出來。
“嘖...”範無咎強忍住劇痛迅速鉗住刺客的脖子,伴隨著清脆的一聲“咔擦”,乾脆利落地將其擰斷。而做完這一切的範無咎也用盡了身上所有的力量,虛脫般地倒下。
謝必安哪能眼睜睜看著範無咎倒在冰涼而堅硬的地上?他疾步至範無咎身側,伸手接住了他,然後穩穩扶住範無咎無力的身體蹲坐下,好讓他靠著自己,也方便查看傷口。
“幸好...”謝必安鬆了一口氣。
不幸中的萬幸,沒有傷及要害。
他們所處的位置前後通風,以致於範無咎的身子因為受涼而有些顫抖。謝必安便讓他的一隻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將他半抬上鋪坐下,又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料,緊壓住他的傷口止血。
“忍耐片刻,我已遣人去尋軍醫了。”面對謝必安飽含擔憂與不安的目光,範無咎微微張口,想要告訴謝必安不必驚慌,自己並無大礙,卻不想重重地咳出一口血。
黑的血。
“...!”血漬異樣的澤灼傷了謝必安的雙眼,饒是向來冷靜的他此刻也難以保持鎮定了。
匕首上淬了毒...
謝必安安置好範無咎,再次回到了那些屍體旁,將每個刺客的兵器都檢查了一遍。
只有最後兩名刺客的匕首的顏有異,定是淬過毒。
先是利用人數的優勢消耗他們的力,又另派兩名刺客隱匿氣息潛藏在暗處,為的就是前面的人未能得手後,待他們放下警惕再進行突襲。只要用淬毒的匕首刺傷他們,即便無法拿不下命,也能重創他們。
有謀有劃,手段陰險至極。
饒是向來沉穩謝必安此刻也無法抑制住內心洶湧的怒火。
“咳...安兄莫擔心...”範無咎的語氣虛弱,有強撐的隱忍在內。他知道自己這副模樣毫無讓人不擔心說服力,可他還是不想因他謝必安出那樣的眼神。
擔憂、驚慌、憤怒。
還有幾乎不可察覺的...一絲狠意。
但謝必安隱藏得很好,表情上除了眉頭稍稍蹙起,並無異樣。
“莫說話了。好生靠下,軍醫很快就來。”話音剛落,便有急促的腳步聲在營帳外響起。
“將軍恕罪,屬下來遲。”是士兵帶來了軍醫。
軍醫將範無咎的傷口仔細包紮好,開了幾副湯藥說先吃著。但他無法將毒素除,僅僅只能暫時抑制,解毒還需另請高明。
無奈之下,謝必安只得傳書向聖上稟告,請求允許自己帶範無咎回南臺尋醫。
好在天子仁善,不僅點頭應允,還派了宮中太醫去了將軍府,並另賜一名醫娘伺候範無咎。
醫娘名曰“千紅”,不僅醫術高超,還生得綽約多姿。
範無咎中的毒為棘火毒,是北巫的一種慢劇毒。烈、難以除,需長期服解毒湯藥、仔細調養。尤其忌諱動武,以免加快毒的滲透。
皇帝下令徹查此事。
順著謝必安提供的線索,大理寺很快便調查出了結果。
果不其然,刺客是混入糧草隊的巫國人。
百官憤然,怒斥北巫人玩手段、心腸歹毒,簡直不把我大安放在眼裡。接著以丞相為首的官員聯名上奏,懲治北巫,為範大將軍討個說法。
遂皇帝下旨,賜號謝大將軍“鎮北”,率兵討伐北巫。
然而範無咎棘火毒未愈,故此次出征僅謝必安一人。
而這,便是二人心結所在。
“若那時我能夠及時發現身後的情況...”怎會讓北巫的刺客得逞呢。
夜裡,範無咎總是這般,怔怔注視著燈盞裡躍動的燭焰自言自語。
如果不是自己大意...
可這世上沒有如果。
如今餘毒未盡,身子大不如,不僅不能與謝必安並肩作戰、讓他獨自去面臨危險,還總讓他平白為自己擔心,他怎甘心坐以待斃?
範無咎心懷愧疚,謝必安又何嘗不是。
如果沒有無咎提醒自己,當初被刺傷的便是自己。而正常情況下以無咎如此強的警惕,又怎麼會發現不了他身後接近的刺客?
但他們終是緘默,誰也不提及於此。因為他們知道,這種沒有盡頭、沒有終止的愧疚,只會讓對方空難安。
這種情況也正如此次出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