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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徵放眼看了看四周,道:“我現在就在配電室。”
“我是說你後來去哪兒了?我一直聯繫不到你。”紀徵現在並不能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夏冰洋的過去對他來說是未來,他並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於是只好沉默以對。
夏冰洋也很快意識到自己問了個奇蠢無比的蠢問題。
雖然不能回答他的問題,但是紀徵還是向他保證:“我現在還不知道,不過我會一直和你保持聯繫,如果發生什麼事,我會及時告訴你。”這句話很中聽,夏冰洋被他安撫了,低低地‘嗯’了一聲。
紀徵不想繼續這個充滿未知的話題,有意把話題岔開,問道:“你讓我去找的那個女人是誰?”
“沒誰,只是一樁車禍……”夏冰洋驀然噤聲,雙眼盯著擋風玻璃前被陽光曬的發黑的公路,頓了片刻才道:“紀徵哥。”
“嗯?”
“你在12年7月17號?”
“是。”夏冰洋心裡頓時有些振奮,自言自語道:“那場車禍對你來說只過去了四個月。”紀徵聽到了,追問道:“什麼車禍?”
“你今天早上見到的女人叫欒雲鳳,她的丈夫在車禍中撞死一個人,結果在逃逸過程在又發生車禍,她的丈夫也死在了車禍中。車禍現場就是718國道的配電房附近。但是欒雲鳳說當年車禍現場還有第二輛肇事車輛,意外死亡的不是肇事者,而是受害者。我手裡的案卷資料不齊全,案發現場路邊的住戶也大都搬走了,調查有很大的難度,但是你……”
“你想讓我幫你調查這起車禍?”紀徵平靜地截斷他的話。
夏冰洋懸著心問:“可以嗎?”紀徵輕輕一笑:“當然可以,你的事,我怎麼能不幫忙。”
“那太好了,我把資料給你發……怎麼發不過去?”紀徵毫不意外,畢竟他們之間隔著六年,能夠通話已經是不可思議的離奇事件了,資料當然無法跨越時空發送過來。
紀徵道:“不用發了,我自己會想辦法到。”手機裡傳出一道‘刺啦’電聲。
夏冰洋看了看信號格,果不其然,信號正在逐漸衰退。
他正要說話,就聽到紀徵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道:“下次再聊,冰洋。”夏冰洋緊緊握著手機,似乎想握住最後一格僅存的信號,向他追問:“什麼時候?”
“很快,我保證。”他只保證會再次和夏冰洋聯繫,卻沒有解釋該如何保證,他也解釋不清楚。向夏冰洋立下保證後,通話就中斷了。
紀徵看著黑了屏的手機出神,直到身上的汗被車裡的冷空氣蒸乾,衣服面料寒敷敷地貼在身上,又有些冷了,才關掉冷氣下了車。
紀徵扶著車頭面朝公路站定,回頭看了看距離公路十幾米遠的配電房,又看了看路邊的建築和可能存在的攝像頭。
路兩邊比較空曠,距離公路百米處有一片自建房,距離車禍現場最近的地方就是這間配電房。還有馬路斜對面的一間小飯館。
他穿過馬路,走進飯館。小飯館裡人不多,飯點兒也只有寥寥三個人,繫著圍裙的廚師兼老闆坐在櫃檯後翹著腿看電視。來了客人也不積極。聽見動靜的老闆娘罵罵咧咧地從廚房出來客。
紀徵看著牆上的菜單隨便點了兩碗麵,留住轉身要進廚房的老闆娘:“大姐,向你打聽件事。”老闆娘先把老公趕到廚房做飯,才在紀徵旁邊坐下,笑得喜氣盈盈:“什麼事兒?”紀徵掂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道:“前些天,這個地方發生過一起車禍,你知情嗎?”老闆娘見他眉眼深蔚,氣質清貴,有意和他多說兩句話:“你是說龔海強撞死人那件事兒啊?”紀徵點頭:“是。”
“晦氣死嘍!”老闆娘指了指門口:“就在我們店前邊,一年的財運要敗光嘍!”
“你看到了?”
“沒有啊,那兩天下大雨,雨水泡發地板,我們小店關門修地板呢。”老闆娘搬著板凳湊近紀徵,道:“不過我都聽說了,龔海強撞死了老木匠雷紅,老木匠兒女向龔海強的老婆要了三十多萬!歐呦,一個黃土沒脖子的糟老頭,死了竟然值這麼多錢。”說著又道,“龔海強撞死人還想逃,結果又出車禍,把自己害死了,活該!”
“一場車禍,死了兩個人?”老闆娘連連擺手:“不止兩個人哦,出了那檔子事兒沒兩天,警察從橋底下掏出來一具屍體!”紀徵捏著杯子送到嘴邊喝了一口水,臉紋絲不動:“什麼屍體”
“一個女孩子,被脫的光。還被那個啥啦。”老闆娘撞了撞紀徵的肩膀,故作曖昧道。
紀徵不動聲地往旁邊挪了一點,問:“女孩兒是怎麼死的”
“被人糟蹋啦,死了以後就被丟在橋裡,前些天下大雨,發洪從橋下面衝出來了。”
“案子破了”
“破了破了,不到一個星期就破了,要不然我們怎麼能放心啊,十八九歲的大姑娘,就那麼死了,真是嚇死人……”老闆娘還在絮絮叨叨地痛斥兇手的喪心病狂,紀徵沒有聽下去,回頭看了看店門口,問道:“你店裡裝攝像頭了嗎?”
“沒有,誰有閒錢裝那玩意兒,中看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