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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閔成舟是打算‘物盡其用’。
自從翟文剛出事後,翟文剛的家就空了,他的子陳佳芝至今被扣在看守所還沒擺脫嫌疑,而他的兒子翟小豐被送到家過暑假。翟文剛家的大門緊鎖著,門前還拉著未撤去的警戒線。
閔成舟撥開兩條警戒線,彎從中間鑽了進去,等紀徵也進來才鬆手。大門沒上鎖,貼著蔚寧市南臺區第二分院局的刑偵中隊的封條,閔成舟撕掉封條推開大門,率先走了進去。
紀徵跟在他身後,和他一起穿過小院走進屋內。
既然紀徵都來了,閔成舟暫且把他當做一名免費得來的人力使用,對他說:“你臥室,我衛生間。”說完就進了衛生間。
剛才在路上,閔成舟給他看過飯店攝像頭拍攝到的翟文剛的畫面,所以他知道此時他和閔成舟尋找的是一條半舊的牛仔褲。臥室裡已經被勘察組的警察翻了一遍,勘察組從底下搜到獵|槍就停手了,臥室裡的其他東西還放在原處,還沒受到人為的破壞。
紀徵先打開衣櫃,在衣櫃裡掃視一圈,發現裡面的男女士服裝全都分開擺放,中間空出了五公分左右的距離,可見翟文剛和陳佳芝的情不合到了無法修補的地步。衣櫃裡並沒有翟文剛出事當天早上穿的那條牛仔褲。紀徵合上衣櫃門在小小的臥室裡全面搜索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他正要離開臥室去衛生間和閔成舟匯合,走到臥室門口時卻忽然停住。
門口擺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些化妝品之類零散的雜物,而桌子左上角擺著一盒整整齊齊彩鮮豔的絲絨線。這些絲絨線被放在盒子裡,捆成一個個橢圓形,攔扎著一條窄窄的商標。商標上滿是曲裡拐彎的泰文,不知是本土廠家譁眾取寵,還是真正從泰國進口。
紀徵略掃了一眼,發現這些絲絨線共有十二捆,每一捆都有巴掌大小,都沒有開封,像是剛從商店買回來的樣子,整齊的躺在盒子一個個凹坑裡,底部有一個小小的凹槽,裡面放著幾枚針。
一盒絲絨線不足為怪,而紀徵如此留意的原因是他留學時和一個泰國留學生打過道,學過一些泰文,他不會說,但可以認出大半的泰國文字。所以他很快看出有四捆絲絨線似乎放反了,其實絲絨線沒什麼反正,但是它們中間扎著一條商標,商標上的泰文反了。泰文沒有上下左右結構,對於不認識泰文的人來講,泰文好比鬼畫符,就算被上下倒置也難以看出差別。
但是紀徵認得泰文,所以他一眼看出四捆絲絨線被倒放了。被倒放的四捆絲絨線分散在第一排第三格和第四格,第二排第一格,以及第三排最後一格。分別是綠、棕、灰、青。
既然這四捆絲絨線被倒放,是否說明它們被人動過?還是說這盒絲絨線出廠時就被倒置了?
“紀徵,你過來看看!”聽到閔成舟的呼喊,紀徵拿出手機對著這盒絲絨線拍了一下,然後走進衛生間。
閔成舟蹲在洗衣機前,旁邊散著一些溼淋淋的髒衣服,可見全是從洗衣機裡掏出來的,其中就包括翟文剛那條出鏡的牛仔褲。
閔成舟往牛仔褲口袋裡摸索:“裡面好像有張紙,但是泡水了,不太好拿。”紀徵蹲在他身邊等著,看著他輕手輕腳地先把口袋裡的水控出來,然後拿出一白紙折成的‘心’。紙折的很妙,每一條摺痕都左右對稱。
閔成舟把摺紙放在衛生間地板上,然後慢慢展開,很快出裡面被水泡的暈染的藍鋼筆字。
“有字!”閔成舟立刻把被泡的溼軟的白紙貼在衛生間朝陽的窗戶玻璃上,窗外的陽光透過紙張,立即點亮了被暈染的字跡。
“這寫的什麼東西?上......九佔......山......方見......”閔成舟仔細辨認著紙上的字,還沒串聯成一個完整的句子,就聽紀徵在他身邊冷冷道:“晚上九點山上老地方見。”閔成舟把這句話代入進去一一核對,發現果然一字不差。他又把紙張從玻璃上揭下來掛在胳膊上,臉略顯動:“沒想到還真搜出點東西。晚上九點山上老地方見,看來寫這張字條的人就是約翟文剛上山的人。”紀徵幫他補充:“也有可能是殺害翟文剛的人。”閔成舟繼續衛生間裡轉,試圖再發現新的線索:“不過我們還沒查出那杆獵|槍的來龍去脈。兇手用那把獵槍殺死翟文剛,又把槍藏在翟文剛底下,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餘下的時間在閔成舟一個人的自言自語中度過,他們離開翟文剛家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閔成舟找到新的線索,顯得心情很好,主動跟紀徵說起接下來的偵查方案:“既然這個人能約翟文剛晚上在山上見,那這人多半也是白鷺鎮人,而且是女。回去把字跡復原,讓筆跡專家把白鷺鎮所有符合條件的女的字跡全都比對一遍,我就不信找不出這個人。”這個方法雖然有些工程量,但卻是目前最有效,且是唯一的方法。
閔成舟問他還要在白鷺鎮待幾天,紀徵回答今天就走了。隨後兩人在巷子口分手。
目送閔成舟駕車離開後,紀徵站在自己的黑林肯旁回頭看著剛才他們走出來的那條小巷,翟家的方向。
他轉身沿著小巷往回走,但這次不是去翟家,而是為了拜訪和翟家幾十米之隔的唐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