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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房的人也是劉暢然？”

“是。”夏冰洋抬頭正視她，嚴聲道:“俞冰潔死了，死在劉暢然定的304房間。所以約俞冰潔去百樂宮的劉暢然具有作案嫌疑——”艾臉焦急:“警察叔叔，劉暢然不是兇手。”夏冰洋眉心一跳，下意識地想摸摸自己的臉，好覺一下自己的皮膚是否鬆弛到被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兒叫叔叔的地步。他把手抬到一半，在險些摸到自己的臉的前一秒把手掌往下一壓，阻止艾繼續往下說:“別急，我問你什麼，你就先說什麼。你不會沒有說話的機會。”說完頓了一頓，還是沒忍住:“我姓夏，叫我夏警官。”艾點點頭，被他的嚴肅震懾住了，眼神怯怯地看著他。

夏冰洋接著說:“你剛才說劉暢然約俞冰潔去百樂宮，有證據嗎？”

“俞冰潔的手機上應該還留著她和劉暢然的聊天記錄。”

“劉暢然為什麼不直接給俞冰潔打電話？”

“劉暢然口吃，不喜歡打電話。”夏冰洋想起早前在304房間簽名的那張物證單，清楚的記得上有‘死者的手機’這一條目。

這一點很好核查，於是他把這個問題暫且按下，看著艾正道:“接下來我們切入正題，你知不知道襲擊你的人是誰？”艾被趕到的民警發現時躺在衛生間裡，後腦勺被銳器砸傷，因過度失血而陷入昏。她似乎想起了自己被襲擊的那一幕，眼神頓時渙散了，抓緊了被套，顫聲道:“我知道他是誰。”夏冰洋著實有些詫異，他並不對艾記得兇手面貌抱有過多的希望，因為他見到過很多直面兇手殺人，或者慘遭毒手最後倖存的孩子因創傷應症而完全忘記兇手的臉的例子。沒想到艾竟然記得兇手的臉，而且，艾似乎不僅僅記得兇手的臉，她還知道兇手的身份。

夏冰洋看著她重複道:“你知道他是誰？”

“是，我知道他是誰。”夏冰洋麵一凜，忽然在眼前這名女孩兒臉上看到幾分超出她年紀的冷靜，和剛才驚慌措的她出入甚大。

“他是誰？”夏冰洋問。

艾卻猶豫了，吐一番，才道:“是……秦莉絲的爸爸。”夏冰洋皺眉:“秦莉絲又是誰？”任爾東站在夏冰洋身邊，默不作聲地聽著，拿著手機一直在搜索從艾口中說出的兩個名字，先是劉暢然，後是秦莉絲。

艾道:“是很久很久之前，我們的一個朋友。”夏冰洋臉一怔，忽然想起了在來醫院的路上看到艾的資料，嚴聲問:“你是白鷺鎮人？”艾望著他點頭，道:“是，我以前住在白鷺鎮。”此時，任爾東把手機放在夏冰洋麵前，低聲道:“他們都是白鷺鎮的。”任爾東口中的他們，包括受害者艾、死者俞冰潔、疑似兇手劉暢然。

夏冰洋看著這些名字，心中驀然一沉:“那秦莉絲呢？”任爾東把手機拿走按了幾下，再度放在夏冰洋麵前時，臉很不好看:“她也是白鷺鎮人，在12年失蹤。”秦莉絲本住在白鷺鎮，於六年前，12年3月24失蹤，至今沒有音信。

又是一個失蹤的孩子……

夏冰洋想起黃立柱曾參與拐賣的孩子，那個啞巴男孩也是白鷺鎮人，失蹤時間也是3月下旬。

猶豫了片刻，夏冰洋把任爾東的手機推到一邊，看著艾問:“你剛才說，襲擊你和殺害你朋友的人是秦莉絲的父親？”艾神動:“是的，當時他就躲在——”夏冰洋抬手打斷她，嚴聲道:“從你們進入房間開始說，任何細節都不能遺漏。”艾低下頭緩了幾口氣，臉趨於冷靜，邊回憶邊說:“劉暢然和我們約定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半，我和俞冰潔一放學就去了。我們在一樓餐廳吃了點東西，當時時間還早，我們想先去劉暢然定的房間裡休息，就向前臺要門卡，前臺說門卡已經被訂房的人拿走了，我們以為是劉暢然提前到了。然後我和俞冰潔去了三樓，我們剛出電梯，俞冰潔說她的手機落在前臺那裡了，她讓我先進去，自己下去拿手機。我就自己先去房間了，當時門是虛掩的，沒有關。我以為是劉暢然忘記了關門。我進房間後關上門直接去上衛生間，從衛生間出來站在洗手池前洗手的時候，我聽到背後有什麼動靜，我一抬頭，就從面前的鏡子裡看到——”說到這裡，艾猛地揪緊了被角，臉像是敷了粉似的慘白，渾身不停地輕顫。

夏冰洋看出她回憶到了關鍵的地方，開始緊張了，但他一貫沒有安人的經驗，溫柔的告訴她‘不要怕’又一貫不是他的風格，於是他按鈴叫來護士。

護士給艾倒了杯熱水，坐在她身邊輕聲安撫她幾句，等到她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就走了。

夏冰洋一肘撐在椅子扶手上，手抵著額角耐心等了一會兒，看到艾的臉稍緩和了些，道:“可以繼續了嗎？”艾朝他看了看，深一口氣，顫聲道:“我在鏡子裡看到秦莉絲的爸爸忽然從我背後站起來，手裡拿著像是錘子一樣的東西朝我砸了下來。”艾再次停下，微張著嘴大口大口的氣。

就在夏冰洋考慮要不要再把護士叫進來的時候，聽到艾勉強剋制著情緒接著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