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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左邊，頭櫃上雜七雜八的，菸灰缸充電器線什麼的，有些亂，看得出這人本不愛整理。落地窗通到陽臺，窗簾沒拉上，陽臺光溜溜的，什麼花草都沒有。屋內角落裡倒是養了七八株富貴竹，葉子都黃了一半了，灰濛濛的瓶身裡也看不出還有沒有水。

“看了半天看出啥來了嗎？”見這人終於回神了，趙暉示意讓他趕緊喝水，杯子捧了半天了，水都要涼了。

“暉哥，你這屋子重新裝修過了啊？”

“是啊，前年裝的，說新房子好看，方便討老婆。”說著這人就要去摸口袋的煙，想起自己的上多了個病患，又強行忍住把煙了回去。注意到這一點的柴非不由翹了翹嘴角，水杯捧到嘴邊，抿了一小口。

“涼了就別喝了，我重新給你倒。”說著，趙暉就從靠椅上站起身，走到了邊。柴非仰著頭看他，男人健壯高大的身軀遮住眼前光亮，著實讓人有壓迫。柴非乖乖的把水杯遞出去，男人接過，又去倒了半杯熱水回來。

水杯被重新到手裡，柴非雙手捧住，看向男人。

“那你怎麼還沒有對象呢？也不著急脫單啊。”趙暉張了張嘴，一時沒有回應。柴非不明所以，歪頭瞅著他。見小孩一臉好奇八卦，趙暉站在邊望了他片刻，了把臉，又轉身坐了回去。

人的身影離開，柴非不由吐了口氣，又覺得有些悵然若失。在失落些什麼，他一時也沒有念頭。

“暉哥，你沒有談過嗎？”柴非不知怎的，追著問了。趙暉靠在那面朝電視，只留了側臉給柴非。

“有過一個，談了三四年，後來跟別人結婚了。”這回輪到柴非說不出話來了，這一問，就問到別人傷口上，簡直尷尬。看半天沒聲音，趙暉回頭看了一眼，見小孩一臉尷尬無措的模樣，忽的彎起嘴角笑了，頓時給柴非看愣住了。

“想什麼呢你，我不介意啊。你真想知道，那我就給你說說？”

“呃，那你說說....？”

“這都很早的事了，我得想想....唔，好像是十七八歲的時候吧。高二的事了應該，那女孩當時主動追的我，我本來是要拒絕的，可她天天放學來堵我，後來實在沒轍，我就答應了。”

“你就這樣答應了？？”柴非驚得從上坐了起來，小鹿般明亮眼眸睜得大大的，就這麼望著自己，甚是可愛。

趙暉點點頭，想起往事，又嘆氣，“堵了我兩三個月，說不同意就要追著我去大學，能怎麼？答應做她男朋友以後，她就不會天天來堵我，那會我就想著放學去網吧打遊戲，哪有功夫費時間談戀愛啊。我想，就這麼處著唄，等高三就忙的，那姑娘肯定也沒多少時間能再來找我了。”說到這，又是嘆了口氣。

“後面出什麼事了嗎？”趙暉的神有些無奈，又接著往下說，“高三上學期吧，有個混混看上我女朋友，就找我麻煩。那會我遊戲的不行，放了學就逃夜自修去網吧，結果被人給堵在網吧，打了一架。”

“你受傷了？”柴非急忙忙的就往尾湊，身上的薄被都被成一團。趙暉連忙攔住他，起身坐到了尾，讓他別瞎忙活。

“哎呀你這小孩，被子蓋好，冒加重了怎麼辦？看吧看吧，就在這呢。”說著，把腦袋靠過去，手指著額頭髮際線至鬢角處一條四五公分長的傷疤。

柴非一看那隱在髮際線裡的蚯蚓似的疤痕，嚇得一抖，見男人的大腦袋還在眼前，下意識的就上手去摸。趙暉到頭皮上那細膩輕微的觸碰，瞬間一愣，倒也沒有再挪開。白皙的指尖摸著那道疤痕，微微凹凸不平的手，頭髮又短又硬，摸著還有些些的癢。柴非說不上他此時的心情，有些痠麻，更多的是悶，就像有塊石頭正中砸在了心頭，讓它緩緩下沉著。

“別看我這疤嚇人，其實沒多嚴重，那混混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我一磚頭就把他送醫院去了，住了半個月的加護病房。不過這事也就鬧大了，學校知道以後，就給我處分記過了，本來學習成績就一般般，後來為了升學率好看，學校就強行給我肄業了。所以我就出來當學徒修車了。”

“這是什麼學校啊？怎麼可以這樣對你，又不是你的錯，你就沒有去告他們嗎？”

“老實人能怎麼辦？我媽那會還去學校臭罵了一頓校長，沒什麼用。本來混混一家還想告我的，我媽給賠了好幾萬才把這事結了。那混混就住隔壁村子，到現在見了我就躲，慫的不行。”

“那你女朋友呢？”

“本來嘛，她也不是那麼喜歡我，照你們現在年輕人的話來說，就是一時上頭。我離開學校以後，我媽倒是想讓我轉學，可是其他學校也不收我，我就乾脆去當了修車工。她高考厲害，去了北方的一所211大學。臨走前，找了我，沒說分手，就留了號碼說到時候聯繫。後來就這麼天南地北的手機聊了兩三年，她大三的時候，跟我提了分手，說喜歡上同系的一個學長。我還能說什麼，就祝他們幸福唄。後來畢業後，她就跟學長結婚了，還給我發了婚帖，不過我忙著修車賺錢，沒空。”柴非心情複雜極了，小手擰著被子，“你就不傷心嗎？被甩應該會很生氣吧？”趙暉搖搖頭，說不會，“本來就是她主動的，讀書那會我除了拉過她一次小手，陪她吃過幾次飯給帶過幾次零食，別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