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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說了實話，並沒有再和你對戲對臺詞。”詹天何笑笑轉過身，只是從小書架上取下一本有些發黃發舊的劇本，帶著點鄭重地給了陽淮:“你要是進了人藝，這齣劇可就是你一定要爭取到的劇目了。”陽淮有些不明所以，低頭看了看封皮，上面赫然寫著《茶館》兩個大字。

陽淮愣了一下，這是人藝最驕傲的劇目。

“演王利發，是人藝每個男演員的夢想，比金獅獎還要重要。”詹天何背起一隻手來，點了點劇本封皮上最早一版《茶館》話劇的劇照，中間那個乾瘦的茶館兒老闆王利發正在給常四爺添茶，“你詹雨姐姐在最新一版裡演了康順子，你看看我高興了多久。”是人藝每個男演員的夢想……

陽淮抿了抿嘴，捏著手裡的劇本，不自覺的緊張了起來:“詹、詹伯，你這兒有哪幾版的《茶館》啊？我想先看看……”詹天何仰頭笑了笑:“有影視資料的都已經很近咯，我這兒有倒是有，不過只能給你拿去當作業看，現在可還要練基本功呢。”哇真的是上課了，彷彿一下子回到還在學校的時候，甚至還會安排家庭作業的。

陽淮鼓了鼓臉頰，心想最近除了要出版寫真集的事情之外也就跑跑綜藝拍拍雜誌，總之不算太忙，有家庭作業就有吧。

反正有喬修言陪著。……晚上的時候陽淮興致地拉著喬修言坐定在了電視前面，把詹天何給的影視資料投放到電視上，甚至還帶上了摘掉許久的眼鏡。

喬修言坐在旁邊翻看著劇本，近些年的《茶館》劇本相對於原版自然是做了一些小的改動，不過整體上還是尊重了原著。

“你要在這上面做筆記？”語氣如此漫不經心，陽淮驚恐地拿過那本泛黃的劇本:“開玩笑，這可是詹伯的收藏，我哪敢在上面寫字。”說罷晃了晃自己手裡的本子和筆:“我只敢在我自己的小破本子上記。”影視資料最早的一版是黑白的，畫質也很有年代，收音效果也不大好，儘管這樣，兩個人看得還是很認真，在看到王利發和朋友們一一道別的時候，陽淮已經憋不住眼淚，還打溼了手底下的筆記本。

喬修言紅著眼眶給陽淮遞紙，陽淮頭也不抬帶著哭腔說:“你等我把這句話寫完。”等陽淮終於寫完那句話，視頻也已經結束了，陽淮接過喬修言遞過來的紙巾，毫無形象的擤了鼻涕，把紙團丟在紙簍裡之後轉身鑽進了喬修言的懷裡，一言不發。

之前也不是沒有看過完整的《茶館》，只是看得並不是這麼古早的版本，比起來這一版似離故事裡那個壓抑的時代更近，也似乎就更真情實。演員們的情和經歷彷彿和角融為一體，藉由這黑白的影像傳遞出來，即便畫質音質都一塌糊塗，卻依然讓人移不開目光。

喬修言抬手順了順陽淮的頭髮，輕聲安著自家這個情豐富的小戀人。

“唉，我就是覺得，如果我真的考進人藝了，我一定要演一次《茶館》。”陽淮了眼睛，說話還帶著濃濃的鼻音，“演不了王利發也沒關係，哪怕演個背景板呢。”

“這麼可愛的背景板？要把其他人的風頭都搶走的。”喬修言開玩笑到，“到時候大家都只顧著看你——”

“那我就演劉麻子，臉上畫巨大的黑點兒。”陽淮嫌棄地看了一眼喬修言，手下把對方抱得更緊，“臺下十幾米都能看清的黑點兒，還是個老混蛋。”

“哦——小混蛋要本演出。”喬修言捏了捏陽淮的臉蛋子，忍不住想要逗一逗對方，“拐騙良家婦女。”一聽這話，陽淮終於是破涕為笑，抱怨到:“誰拐騙良家婦女了，我長這麼大就拐騙了個你，還把自己都賠進去了。”見陽淮終於恢復了心情，喬修言也跟著放鬆了下來，低頭親了親陽淮的眼角:“不晚了，要睡嗎？”指針已經指向了十二點，從六七點開始看，一直看到十二點，陽淮到現在才覺得眼睛有點酸脹，於是摘下眼鏡放到了茶几上。

明天因為還要盯寫真集的事情所以不能去詹伯那兒開小灶，倒是可以緩一天再看後面的版本。

“你明天有工作嗎？”陽淮從地毯上站起來，順便把筆記本和筆收進了茶几下面的屜裡，“還是你有時間陪我去陽川傳媒看一眼我的寫真集進度？”

…

…

“求婚？是……要公開的意思？”任喻堯有些驚訝，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生氣，“你現在還在上升期，我不建議你——”

“不是，公開的話，我還有其他的打算，直接公開的話，陽淮怕是也不同意。”喬修言抿了抿嘴，認真說到，“可就是因為他大概不會同意，我才更想從其它方面來補償他。”不然，總覺得委屈了自家小戀人，談戀愛都不能光明正大。

喬修言閉了閉眼睛，抬手用胳膊擋住了頂燈的光線。

早上在任喻堯家裡對任喻堯說那些話的時候，多少還有些緊張。

任誰都會緊張吧，突然對戀人的父母講出自己的求婚計劃，這個計劃裡又有那麼多的不確定，緊張大概才是常態。

不確定……

喬修言說過那些話之後，任喻堯看上去有些為難。

“你有這樣的想法我很高興，你放心，我也一定會盡最大努力去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