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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懦弱的逃避,逃避那些預自己不能承受的痛苦。
他幾乎從來沒想過,徐遲可能還活著。
或者說,他其實每天都在想,但拒絕承認。
就像那股冥冥中把他往海德利安拉扯的力量,難道真就只是因為冷近嗎?還是,在心底深處,那團小小的諱莫如深的焰火一直沒有熄滅,一個他拒絕堅持但依舊在潛意識裡砥礪堅持的信念從未冷卻——徐遲還會回來。
現在,那人就在他眼前,完璧無損。
周岐緩緩蹲下,抬手握住那溫涼的脖子,大拇指推著下頜發力,轉過那張側對他的臉。他深深地凝視那張蒼白瘦削的臉。按著頸動脈的食指和中指指腹傳來輕微的跳動,很慢,很輕,幾乎
受不到。
但足以令周岐狂喜。
“放開他!”冷近在旁呵斥,從他的角度,周岐幾乎是單手掐著徐遲的脖子,只要對方想,稍一用力就能扭斷徐遲的生命通道。
“冷元帥,容我提醒一句,您此時恐怕還沒清楚認識到自己窘迫的處境。”周岐鬆了手,親自彎將人抱起,“現在不管是您,還是您的這位朋友,都將由我周岐接手。而您需要做的,只是把嘴巴乖乖閉上。”這話說的極為囂張。
冷近面鐵青,但連僅剩的兩名手下都被控制,優劣形勢早就逆轉,他理
地壓下
腔中的怒火。
隨即,他意識到什麼,古怪地撅起嘴:“周岐?”
“看來您還是聽過我的名字。”周岐與範斯b3換眼神,轉身往標記地點走,“但或許,您對我另一個名字更加
悉。”他回頭看了眼冷近,意味深長,冷近猛地打了個哆嗦,怔在原地,又被身後架槍的b3推著往前走。
“走快點!”b3耐著子催促。
早年冷近在壹宮圍城戰中傷了一條腿,此後總不能像正常人那樣行走自如,此時一瘸一拐的,像足了因年邁力窮被驅逐出群體的獅王。
他整理沾了灰塵的前襟,抬起下巴瞥向b3:“別推,你也會有老的一天。”b3被他眼中爆出的光所震懾,揚手做了個敷衍的請的姿勢。
他們來到厚重的防火門,門後襬放著黑垃圾桶,推開垃圾桶,
出底下一個不起眼的窨井蓋。範斯將井蓋挪開,率先跳下去。周岐先將懷裡的徐遲遞給在下面接應的範斯,然後也跳下去。
一行人魚貫而入。
這是一個新挖的地道,耗時三個月,地道從療養院停車場一直延伸到山坡後方。
一刻鐘後,他們坐上在地道外等候多時的彩裝甲車。
曹崇業發來外援開始清掃樓道里的殘餘勢力,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德爾塔小分隊聯合西南自衛隊,陸續攜帶幾批被囚人員退出海德利安療養院。
幾輛低調的裝甲車藉著夜掩護,沿著一開始規劃好的隱蔽小路朝城郊駛去。
顛簸的車廂中,明滅顫動的紅光在角落裡持續燃燒。
“頭兒,想什麼呢?”b3終於忍不住了,走那
燃到菸
股的香菸,彈出窗外,“菸頭都燒著手了,不疼啊?”周岐搖頭,用沾有尼古丁的手指
了
眼睛,長時間枯坐著凝視徐遲使眼睛乾澀。刺骨的寒風從車窗縫隙鑽進來,使混亂的神智短暫清醒了一瞬,他伸手把那條白
絨毯往上拉了拉,遮住徐遲的下巴。而後他又十指相抵,恢復到僵坐著一動不動的石化狀態。
代號b3的年輕人原名申遠,有著黝黑的臉龐和璨白的牙,是最早一批跟著周岐上刀山下火海的兄弟,有著過命的情。
他從未見過周岐這麼失魂落魄過。
“這誰啊?”終於,他忍不住用下巴指了指擔架上俊美但虛弱的男人,小聲問。
周岐那一半被離的魂魄緩慢歸位,渙散的瞳孔重新聚焦。然後他慢
地說了個陌生的名字:“徐遲。”
“徐遲?”申遠不記得他們認識這麼一號人,撓頭,“哪個?”周岐:“我的人。”申遠:“……”雖然平裡兄弟之間小打小鬧說些沒臉沒皮的騷話是常事,但這時候冷不丁聽到這麼一句,申遠還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把這三個字自動理解成“老子最好的兄弟”,並在三秒裡自然而然接受了徐遲在他們頭兒心目中超然的地位。
這是毋庸置疑的。
這會兒要是換他躺這兒,頭兒在確認他是不是徹底昏的時候會啪啪先
他兩記耳光。而不是這麼“含情脈脈”地守著。
車廂內兩隊人的氣氛有些僵持。
冷近端坐在周岐對面,儘管老態龍鍾,失意狼狽,但他只是坐在這兒,散發出的威壓便使人不敢側目。
長久的沉默後,他轉動著手裡的柺杖,明的目光釘在周岐臉上,問出那個在心中盤桓了一路的問題:“年輕人,你是袁啟?”周岐抬眼:“老元帥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我實屬正常,不必內疚。”
“你還活著。”
“幸不辱命。”
“是誰救了你?”
“周行知中尉。”
“是他。”對話進行到這裡,暫時告一段落,冷近的目光強度減弱,似是在回憶往昔。
片刻後,他又輕聲嘟囔起來:“你們都活著,都活著,這是天意,是天意啊,天意終究站在了天合這一邊。你與當年……實在是不像。不像。”人老了,說話就喜歡無端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