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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他的臉黑得嚇人,一堆亂七八糟的髒髮用一束紅線繩束在腦後,太陽旁凸出幾條猙獰的青筋。
沒人會喜歡他的長相。
“你就是桑吉?”徐遲問。
男人踹了一腳動亂跳的藏獒,那狗頓時像被掐住了嗓子,原地轉了一圈,安靜地趴下來,只一雙兇惡的眼仍貪婪地瞪著人。
“來了?來了就好。”桑吉掃了眼徐遲,又往他背後的人群略一掃,“我還怕你們不來呢。嗯?怎麼少了幾個人?”
“死了。”徐遲說。
桑吉點點頭,竟然也沒問怎麼死的,只問死在了哪裡,屍體在哪兒。
周岐伸手一指:“村口躺著呢。”桑吉搖搖頭,出不贊同的表情,但也沒再說什麼,讓一群人先進了院子。
幹了的牛糞能燃燒,充當木炭使,很好用。
到處充斥著糞煙和酸渣子的味道。
喝下熱乎乎的磚茶,二十來個人麻木地擠在一間堆雜貨的倉庫裡,跟一欄牲口似的緊緊挨著。倉庫的一面牆上貼著張佛畫:這不知是何名堂的佛長著三眼六臂,通體漆黑,張著血盆大口,頭戴骷髏冠,身披人皮,掛人頭鏈,手持頭骨碗,造型十分可怖。多看兩眼待會兒睡覺都得做噩夢。
“誒呀,嬌哥哥我好害怕。”周岐一個身高近一米九的漢子,捂著眼睛直往徐遲懷裡鑽。
你怕個!
徐遲倚牆靠坐,木著臉,手重重抬起,想一巴掌摑過去打死這個撒嬌,落下時卻臨時轉變心意,力道輕得堪比撓癢癢。
算了,教育孩子還是不能靠打罵。
姜聿在旁邊看著,唾棄周岐的同時心癢難耐,也有樣學樣,嚶嚶怪叫著往任思緲懷裡撲:“任姐姐,倫家也好怕怕喲!”任思緲正和冷湫頭挨著頭說悄悄話,甩手就是一巴掌:“倫什麼家,給我好好說話!滾滾滾,滾遠點!筆直的男人裝什麼二椅子?”姜聿抱著被紅的胳膊,委屈撅嘴:“……”不是,同樣是人,怎麼差距這麼大呢?
他們幾個人鬧出一點動靜,引得不少人側目。
主要是一開局就死人,情勢險惡,一屋子人裡,大家差不多都是一樣的愁眉苦臉,也就這片角落裡能傳出沒心沒肺的逗貧嗆聲。
所以就顯得格外惹眼。
好多人在心裡罵這群智障,死到臨頭了,還在。
話說回來,他們五個人也不安。
但出於物以類聚的鐵律,他們一個個的,都不是把不安和害怕表現在臉上的人。
冷湫被姜聿宛如吃了蒼蠅的表情逗樂了,恐懼一下子被驅散了不少,她抬眼往四下裡望了望,捕捉到一抹眼的身影。
對方渾身上下披著某宗教常見的黑罩衣,罩得嚴嚴實實,只
出一雙眼睛。
對上冷湫黏上來的視線,那雙漂亮的眼睛隨即禮貌地彎了彎。
冷湫想了想,湊至閉目養神的徐遲身邊,捂著嘴低聲彙報她的發現。
徐遲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權當知道了。
冷湫於是又退了回去。
“小丫頭片子跟你說了什麼悄悄話?”紮在懷裡的那顆腦袋胡亂拱了拱,含混不清地問。就剛剛短短的十分鐘內,周岐真睡著了,這會兒說話語調慵懶沙啞,還透著股被吵醒的不耐煩。
徐遲保持著原有姿勢沒動,說:“小湫說克里斯汀也在。”
“哦。”周岐翻了個身,仰面朝上枕在徐遲大腿上,閉著眼,“是巧合嗎?”
“不知道。”
“可能是想方設法跟著我們呢。”周岐聳了聳眉骨,“那女的怎麼看怎麼有問題,不像個好人。”徐遲沒表態,保持沉默。
“而且,她好像還……”周岐皺起眉頭,舌尖抵著上顎,斟酌用詞,挑了個最體面的,“
欣賞你的。”
“是嗎?”徐遲的反應平平淡淡。
“……”你是瞎了才看不出來吧?
周岐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單方面宣佈賭氣,不說話了。
徐遲低頭看他,目光一寸寸掠過去,停在那道斷眉上。他的指尖動了動,可能是想按上去,但終究忍住了。
“你眉上這條疤怎麼
的?”他問。
周岐的身體明顯僵了僵,倏地張開眼睛。
對視兩秒,徐遲眸子裡的探究意味濃郁起來,但周岐下一秒又一言不合把眼給閉上了,側過身,使勁兒把臉往他肚子裡埋。
“問你話呢?”徐遲揪了揪那隻耳朵。
“不記得了。”周岐拍開他的手,悶聲回答,“再問削你。”凌晨時分,天剛矇矇亮。
桑吉踏著沉重的腳步,吱嘎一聲推開門。
“都醒醒,來幾個人給幫把手。”嘎的嗓音在耳邊震天地吼叫。
“幫把手幹什麼去?”有人問。
“去村口抬你們人的屍體。等太陽出來了就太晚了,趕快的。”一聽說要搬屍體,沒人敢吭聲。要知道,死的那幾個小夥子就是搬了牛屍才暴斃的,鬼知道屍體上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摸了一手轉眼就死了找誰訴苦去?
沉默中,桑吉黑成煤炭的臉上閃過不快:“哼,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屍體如果不盡快處理掉,太陽一出來,你們一個個都得死。”言畢,一屋子的人騷動起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議論紛紛。
這時,周岐站起來:“說吧,要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