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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坐進洛聞笙的黑轎車裡時,透過車窗,正能看見年輕力壯的保安們把拆了的帳篷、被褥、食物、水,全部丟出了寫字樓的大門外,緊接著,在一群大爺大媽的哭天搶地中,那個雙腿殘疾有燒傷的年輕人也被放在輪椅上丟了出來。要不是大爺大媽們合力搶救,輪椅怕是要滾落寫字樓前一塵不染的石階,當場斷送那可憐年輕人的命。
寧遠聽見有尖銳的女聲喊著“我跟你拼了!”,雙方在寫字樓那富麗堂皇的旋轉門前迅速扭打成一團,警被高高舉起、重重揮落——一雙骨節分明的瘦削手掌覆上了寧遠大睜的雙眼,耳畔是他聽慣的乾淨聲線,“別看了。”溫涼的掌心撤去,寧遠轉頭看向洛聞笙。墨鏡下是男人被冷風吹得發白的皮膚和微微暗紅的雙。角微壓,冷峻的面容看不出一絲動容,嗜血,又冷血。
是他不認識的洛聞笙。
黑轎車穿過幾條街道,來到一座門面極其古典的茶莊。說是茶莊,其實也提供餐點。臨近晚餐時段,茶莊裡已經不少食客,看得出生意很好。
可是寧遠覺得很壓抑,因為他們穿過茶莊,來到後院,路越走越偏僻。
服務生模樣,但身上莫名帶著殺氣的人將他們引至一扇鐵門前,在門上敲了約定的暗號後,躬身退下。
門被打開,裡邊是倉庫模樣,角落裡兩隻大桶,幾把鐵鍬,和一些雜七雜八的工具。棚頂一隻慘白的吊燈,吊燈底下一把單薄的鐵凳子,凳子上綁著一個眼窩凹陷、神萎靡的中年男人。在看清來人的一瞬間,中年男人瞬間乍起,破口大罵:“洛聞笙!我c你媽!老子為你洛家當牛做馬七八……唔!唔——!唔——!”不待罵完,男人就被身旁的壯漢死死按回凳子上,捂住了嘴。
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永昌信貸”的法定代表人,宋明。
洛聞笙接過身邊人遞過來的文件,掃了一眼,簽名處一片空白,遂揚手用文件在那人頭上拍了一下,“廢物,這點事都做不好。”又高又壯的男人馴服地垂著頭,不敢有絲毫不遜。
寧遠站在暗影裡,戰戰兢兢地看著這狹小空間裡即將發生的一切,看那個他曾看做神明的男人身上,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陰暗。
洛聞笙分明知道宋明在哪裡,卻要問那個中年男人宋明的下落。
那個中年男人,是不是很快也會淪為和宋明一樣的下場?
有人搬了椅子,洛聞笙信步過去,坐下,左腿搭上右腿,上半身向後一靠,雙手叉搭在腹前,衝按著宋明的倆人抬抬下巴。
被解放的宋明沒力氣再罵——他剛剛被死死捂住口鼻,差點被憋死,現在只能大口大口地息。
“說吧,怎麼你才肯籤。”洛聞笙說。
“老子才不做你洛家的替罪羊!我他媽寧願死,也不去坐三十年牢!”宋明憤怒至極,卻氣息不穩,看起來有些外強中乾。
“我可以想辦法幫你減刑到二十年。”洛聞笙語無波瀾。
宋明要氣炸,“你他媽怎麼不自己去坐二十年牢?!”
“永昌變成這樣,是你自己的問題。”
“放!你洛家不帶頭撤資永昌能垮?你們就是卸磨殺驢!有本事你就死我,反正我不籤!”宋明梗著脖子,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模樣。
“哪怕你上有老下有小?”洛聞笙問。
宋明嗤笑一聲,“就知道你們要玩這一手。”洛聞笙垂眸摩挲著筆帽,語氣平淡道:“她們現在好像住在——j國、r市、q區、k街、1173號?”洛聞笙每吐出一個確切位置,宋明的臉就愈發慘白一分。
洛聞笙勾一笑,“雖然沒國內簡單,但在國外找個人,僱個殺手,也說不上是難事。一家子一輩子心驚膽戰,還是用你的二十年牢獄,換家人餘生平安?”宋明咬咬牙,最後還是嗤笑一聲,不以為意。
洛聞笙不慌不忙,繼續道:“據我所知,令堂有腦溢血後遺症,不宜受刺。令嬡先天心臟病,需要昂貴的醫藥費和手術費來維持生命。可惜——”洛聞笙偏著頭,從一兜裡出兩張卡和兩張國外銀行開具的證明,“你準備跑路的錢,都在我手裡。”宋明大睜著雙眼愣怔許久,一張原本誓要抗爭到底的臉,徹底灰敗下去。
洛聞笙笑了一下,把文件和筆遞過去,“我會找人在牢裡好好照顧你的。令堂和令嬡,也必定餘生無憂。”寧遠:“……”解決了宋明,洛聞笙沒有帶寧遠離開,而是重新回到前堂,穿過喧囂吵鬧、一片繁華的席間,來到一處安靜的茶室。
洛聞笙說寧遠不方便直接參席,讓他換了服務生的衣服,跟另一個經驗老道的服務生一起在這“服侍”。
片刻後,秦文宇帶著另外三個男人前來赴宴。來人均西裝革履,官僚之氣從腳趾散發到頭髮尖兒。秦文宇看見一身服務生打扮的寧遠,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從容,跟洛聞笙一起應酬這群老男人。
男人們談的事情很機密,哪怕是扮做服務生,寧遠也不能一直站在這裡,只能在被傳喚的時候跟著“前輩”一起進來。
進來幾次後,他大致明白了情況——這幾個人,是東國政府管理社會輿論的大佬。
他們說:不行不行,永昌這個事情鬧得太大了,影響惡劣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