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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不會讓你在自幼好的姊妹們面前抬不起頭來的。”擁住這位健美的草原姑娘熱吻一陣後,無月才稍稍鬆開她說道。

娜臉紅紅地跺跺腳,嬌嗔無限地道:“冰兒和魂兒姑娘在那邊呢,你就這樣對人家,好難為情!”無月湊在她耳邊低語道:“傻丫頭,我這是故意為咱倆的將來做些鋪墊、敞點風出去,否則到時我冷不丁地提出來,還得費盡周折哩!”哈娜含情脈脈地凝視他半晌,嘆道:“無月,你真是有心,我沒看錯人……咱倆的事兒一定讓你很為難吧?”

“有啥為難的?不過未雨綢繆、耍點心機而已,免得將來出亂子。女人啊,一旦打翻醋罈子,還真夠難纏的。”無月這樣說是因為想到了大姊,這會兒說得輕鬆,事到臨頭到底會如何,大姊會接受靈緹這些個美人麼?靈緹會甘心屈居於大姊之下麼?這些問題他心裡可是一點兒底都沒有,不過無論如何他會竭盡全力來解決這些矛盾,當然眼前讓這位草原美人安心最重要。

二人卿卿我我一陣,長公主又派靜兒過來催了。哈娜深深地看著他說道:“無月,既然娘娘找你有事,你先忙,咱倆有空再聊,我還有好多話要跟你說,這次遠征遼東,娘娘但凡有暇總要說起你、很掛念你的傷勢呢。”無月點點頭,一直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花間小徑的盡頭,才在魂兒和靜兒的攙扶下繼續往北走向疏影香榭。大約見已有兩姊姊服侍無月,冰兒告辭先回去了,看來這丫頭但凡有偷懶的機會便絕不放過。

魂兒和靜兒扶著他沿高大真的假山下小徑走上九曲木橋,見趙鳳閒情逸致地斜倚圍欄、小窗凝坐自有幽幽情懷,已在香榭中恭候他多時。

她起身拉著無月的手,讓他在自己身邊坐下,一桌美酒席已準備齊整,她纖手輕揮,魂兒靜兒輕手輕腳地退下,香榭周圍頓時沉寂下來,徒留滿池清風拂面。

她細細地打量著無月,似怎麼都看不夠一般,含嬌細語間滿是柔情。她挽壺為無月和自己斟上酒,端起酒杯對他柔柔地道:“無月,這第一杯祝你內傷沉痾得以痊癒!”二人乾杯後無月端起第二杯,“鳳,我也要祝你此番遼東大戰凱旋而歸!這次若非您力挽狂瀾,不知要有多少人遭難了。”舉杯一飲而盡。

美人喝下杯中酒,呆呆地看了他半晌,神思不屬地長嘆一聲,黛眉微蹙地道:“凱旋而歸談不上,最多是平局而已,而且就目前局勢來看,今後尚有諸多隱患,而父皇眼下也無意加以消除,千禧朝前景堪憂啊!”當下她把沙爾溫為緩和金國內部各利益集團之間的矛盾所採取的積極措施,和自己進宮覲見父皇、提出革新施展綱要的情形大致說了一下。

無月聞言也大憂慮,紫煙與幾位異母弟和堂弟的關係若得到極大改善、她未來在金國的權勢和領地利益能得到有力保障,不知是否會改變初衷、把矛頭對準金國共同的敵人—千禧朝呢?作為金國最強大的兩股勢力,紫煙與五弟的矛盾和利益衝突明眼人都能看出,但要解決卻絕非易事,金主果然雄才大略、深知舍與得之道,竟能抓住要害下決心予以化解,雖無法徹底解決矛盾,至少緩解許多。反觀千禧帝與太子殿下,能捨得麼……

近一月前他與慕容紫煙小聚的那幾天,多數時候是在親熱纏綿,或許出於從前長期以義母子和師徒的關係相處,後來雖產生深深的母子般忌戀情、發生不倫的關係成為一對情侶,他總覺紫煙仍習慣地把自己看作她的孩子一般,很少和自己論及當前時局。他也明顯到,周巖的迴歸對她也有很大的影響,否則也不會僅憑他的一面之詞便貿然帶隊攻擊地門。

在提及鳳時她曾重申會重視自己的立場,但那是在沙爾溫提出共治國政之前,這一重大舉措必然會令未來形勢的發展變得撲朔離。他對慕容紫煙眼下的真實想法也有些拿不準了,周大哥在她身邊自己又不方便回去多做些瞭解,只是不知大姊是何想法?她對紫煙和慕容系人馬的影響力也是顯而易見的。

他沉半晌,緩緩地道:“鳳,您提出的由皇室成員與諸位內閣大臣共治國政的建議無疑是正確的,一家之力自然比不上眾人拾柴火焰高,面對異族威脅時尤其如此。然而……要老皇爺接受恐怕很困難,更別說太子殿下了,誰肯主動放棄部分巨大的個人權勢和利益?中原地大物博、人口眾多,若歷代君主有此懷、能有效平衡好眼前的得失與國家民族的長遠利益,也不至於讓異族屢屢入主中原了。”趙鳳憂心忡忡地道:“你很聰明,能一眼看出其中的核心問題,而且還真說對了,父皇對我的建議毫無興趣,更別說採納了。所以,眼下遼東局勢雖暫時穩定下來,但未來很不樂觀,以兩國各自採取的施政措施來看,金國明顯處於上升期,而千禧帝國卻因循慣有的軌跡緩緩衰落,隨著時間的推移、力量對比愈發向金國傾斜,在這樣的情況下父皇打算傾國之力討伐金國,恐實力有所不逮。”

“被沙爾溫忽然痛打一頓,老皇爺想要報復原也正常,千禧朝擁兵百萬,實力不弱,若上下一心討伐女真,沙爾溫恐怕會大難臨頭。”趙鳳妙目凝注他半晌,低聲說道:“這是朝廷機密,目前尚在緊鑼密鼓的籌備階段,本不該告訴你的,不過我相信你在原則問題上不會出賣自己的同胞。不過你小看沙爾溫了,若非有所憑仗,他豈敢與幅員遼闊的千禧帝國輕啟戰端?若我朝真能做到上下一心,也不會有這次遼東大戰了。”無月言道:“無論如何,遼東又要變得不平靜,姑且稱為第二次遼東大戰吧,眼看即將爆發,鳳,您對未來這場戰爭的結果有何看法?”趙鳳整理一下思路,沉著道:“既然是傾國之力出征,兵力自不會少,父皇對此極為重視,後勤和輜重也會得到有力保障。若採取穩紮穩打、在適當時機突出奇兵進行軍事冒險的戰略戰術,統帥任用得力、全體將士用命,重創甚至圍殲沙爾溫也未始沒有可能。”無月臉上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在大的方面他遠不如紫煙和鳳看得那般清楚,相信她如此說一定有所憑據。他不願千禧朝落敗只是擔心同胞象五胡亂華那般遭遇史無前例的大劫難,對朝廷官方卻殊無好,莫名其妙遭到朝廷通緝的長期逃亡生涯令他吃盡苦頭,更加深了他的這種強烈不滿。

節間分隔線:#########分##隔##線#########第311章家國之事紫煙和大姊雖然暴躁,但吃虧倒黴的只是身邊少數人,治下全靠統一條令、很少朝令夕改,從不手各級主管的份內之事,各級主管也能做到嚴格按條令對事不對人,自己在飛霜姊姊面前屢屢吃癟便是一例;財富分配公正合理,無論是衛隊還是羅剎旗兵組織,從統領、旗主到各級隊長很少貪汙之事發生,即便偶爾出現一起也立即按條令嚴懲。

若以紫煙的方法治國,至少不會像朝廷眼下這般、各級官僚貪汙腐敗肆無忌憚,稅賦越來越重。

從個人情上來說,若羅剎門真有足夠實力,他情願紫煙率羅剎門推翻千禧皇朝取而代之。自幼和這些異族人長期生活在一起,他不覺得紫煙等人和其他中原人有何不同,在她主動說出自己和羅剎門的底細之前,他壓兒未想到自幼陪伴自己的竟全是女真人,包括夜冰,若非遼東戰場上屢屢發生女真軍的屠城慘劇,他對女真人本無任何反

雙方之間即將爆發的這場傾國之力的大惡戰,紫煙要想置身事外顯然是不可能的,而且在牽涉到家國興亡的關鍵時刻她一定會身而出,就像這次鳳揮師奔赴遼東前線一樣,但願她和大姊、北風姊姊她們能逃過一劫……

見他如此神情、默然無語,趙鳳又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唉!可惜呀,要滿足我上述的所有條件,眼下看來是不可能的,其中最重要也最致命的,是在將帥任用上。我只希望,這場大戰下來能平分秋已經很不錯。”無月奇道:“這次鳳臨危受命、在遼東戰場挽狂瀾於即倒,難道除了您,大舉討伐金國還有更合適的統帥人選麼?”趙鳳苦笑一下,“是否合適每個人的看法不同,至少在太子殿下、鄭天恩、禮部尚書傅余文、工部尚書武康生和父皇的近侍太監劉宇、戴成慶等人看來,我就很不合適,為此沒少在父皇面前大嚼舌……”她中鬱郁,想了想,有些言又止。

無月奇道:“難道如此重大之事,老皇爺就沒有一點兒主見麼?”趙鳳歎道:“父皇早年英明神武,但近年來深居後宮、一心追求長生之道,身邊的人多是欺上瞞下之輩,導致父皇耳目失聰,這次遼東敗報父皇竟比我晚上兩天才獲悉實情,真不知花費巨資養那麼多繡衣閣密探是幹啥吃的?在固執方面父皇卻是老而彌堅,這次堅決要任命新上任的遼東總兵官史泰來擔任大軍統帥,我獲悉之後進宮多次勸諫也無濟於事。”無月知道繡衣閣是幹啥吃的,對付蕭家和自己倒是不遺餘力,每當想及便忿忿不平,問道:“史總兵可是無法勝任麼?”趙鳳黛眉微蹙地道:“我對他很瞭解,這次遼東大戰還有過並肩作戰的經歷,能做到遼東總兵官這樣的高級將領,他的能力在千禧朝將領中出類拔萃,然而要指揮千軍萬馬對付沙爾溫的數萬女真鐵騎,如此大的戰爭規模,他在大局觀和運籌帷幄等方面的能力則稍顯欠缺,他是良將,但絕非帥才,穩重有餘、魄力不足。”無月皺皺眉,“除了您,朝中還有比史總兵更能勝任的統帥麼?”趙鳳點點頭:“當然有。作為折中方案,我提議由宣遼將軍趙龍領軍出征,父皇沒啥意見,太子卻堅決反對,說我不該任人唯親。老天!軍事上是他懂還是我懂?作為二十多萬宣遼軍大統領,趙龍屢屢率軍出征外,名義上我是統帥,但我多數時候都是率宣府鐵騎擔任前鋒,宣遼軍多由他獨立指揮,與外異族鐵騎進行大規模野戰的經驗非常豐富,我之所以屢立奇功,他居功至偉,堪稱皇朝獨一無二之帥才。”她言來一臉忿忿不平之,又接道:“把趙龍和史泰來放在一起做比較,到底誰更擅長指揮二十萬大軍參戰的大戰役?這是明擺著的。明明是他任人唯親,反倒把帽子扣到我頭上!”無月回顧自己讀過的史籍,歷朝歷代中原皇朝為逐鹿神器,皇族成員間相互傾軋的事例比比皆是,何獨太子和長公主例外?即便對於重大軍事行動,中原皇朝在主帥的任用上往往也是對人不對事,似乎有種很奇特的思維習慣,即順風順水時由誰指揮大軍都能獲勝,反之無論任用誰都是徒勞,連建立不世偉業之漢武猶自堅持任用平庸的貳師將軍李廣利出征大宛,只因他是寵妃李夫人之兄。

礙於靈緹這層關係,又是皇家的家務事,他不好過多置評,只是沉著道:“老皇爺後來在您姊弟倆之間是如何協調的呢?”趙鳳撇撇嘴,“當然聽太子的啦!那是他的長子,未來要接他班的。或許在父皇看來我這個做女兒的只是陪錢貨,嫁人後就是別家的了。”無月噗嗤一笑:“瞧您這神情,哪像叱詫風雲的鐵軍統帥,倒象個受了委屈而斤斤計較的小女子。”趙鳳嬌嗔無限地道:“也是在你面前我才這樣。所以我喜歡跟你在一起閒聊,無拘無束輕鬆許多。其實父皇如此維護太子也很正常,常言道女生外嚮,將來我若嫁入蕭家,恐怕就只知為蕭家著想了,只是不知你敢不敢要?”後面這句話帶有玩笑的口吻,通常都是這樣,無論她有多大的煩惱,三言兩語間便能被無月化解於無形,沉於濃情意之中。

無月眨眨眼笑道:“鳳美貌絕倫,在下自然做夢都想。不過您還真說到點子上了,要娶金枝玉葉、驚才絕豔的堂堂長公主,的確非常考驗我的勇氣。”其實也不僅僅是勇氣問題,紫煙和大姊能否接受、她們之間的關係如何協調也是一個令他萬分頭疼的大問題,包括靈緹在內。

銀白圓月清輝之下,二人對坐小酌,暢談人生和理想、議論時局,二人對朝政的看法驚人相似,以酒助興之下越談越投機,頗有相見恨晚之,長公主愈發將他視為鬚眉知已。

酒至半酣之際,她忍不住向無月傾訴心中的抑鬱:“千禧皇朝處於風雨飄搖之中,父皇深居宮中,怠於政事,弟妹們都不成器,作為皇室長女覺自已壓力很大。丈夫又英年早逝,心中的煩悶無人可以訴說,倍孤獨和寂寞。”無月道:“公主深得皇室寵愛,屬下僕從如雲、人才濟濟,只要您願意,人人都會巴不得爭先恐後地來巴結奉承您,何以會連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趙鳳長嘆一聲:“雖身處喧譁人群中,卻依然覺孤單,是為寂寞。在運籌帷幄、爭霸江湖之時,我心中充滿情,倒也過得充實。可一旦鬆懈下來,那種深深的、如同附骨之疽的寂寞之,便會牢牢地佔據著我的心靈。在這種時候,我往往會把自已關在屋裡,誰也不想見,什麼也不想做。因為寂寞發自我的靈魂,沒人能觸動我的心靈,也就無法解開我的寂寞。有許多事情,在緹兒面前我也不願提起。”無月不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