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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磨著替她撓癢癢,卻越撓越癢。

就像扯風箱,每拖動一次,她便會騷騷地呻一聲,火燒得更旺。她有節奏地唱著,說著從未說過的語,似能帶來更大的刺和滿足,雙雙陷入桃花源中,好一番抵死纏綿、風快活!

昨夜三小姐睡得很晚,但仍匆匆趕過來陪他一同早餐,得知他馬上就要動身,再度勸說挽留一番依然無效,徒自傷,卻也無可奈何。

在選擇路線時,無月原打算經由古北口出關,那兒離靈緹所說的鳳宮所在地不遠,可順路去看看她。可轉念一想,這條路線太過繞道,最終還是打算由更靠近遼東的喜峰口出關。之所以沒選擇沿渤海北岸那段狹長走廊出關,是因為那一帶有朝廷重兵佈防,多半張貼有他的畫像,實難矇混過關。

李君怡和燕芷容將無月送出位於薊州東北方的喜峰口,出了這道關口便是關外了。草原上一些小部落與千禧朝以前原本是對付瓦剌的同盟,關係一直不錯,瓦剌崩潰後,草原遊牧民族對千禧朝北疆的威脅基本解除,所以關口守軍不多,而且李家堡又是附近望族,無月等人出關倒也順利。

情兒說到做到,也要死覓活地跟了出來,誰攔她就和誰急,任無月如何好言相勸外加威恫嚇,統統無濟於事,怎麼也不願安安穩穩地留在李家堡。

無月一時頭大,這傢伙真是既可恨復可憐,只好讓她跟來了。好在她身子輕,坐在他身後也給馬兒增加不了多少分量。

臨別前,無月要求李君怡將自己恢復男生裝扮。情兒在一旁看得撟舌難下,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絕未想到自己的主人由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眨眼功夫竟變成一個公子哥,簡直就象變戲法一般!

她雙拳握得緊緊,臉上現出深深的懊惱之,也不知為啥那麼生氣?即便這樣她也絲毫不肯改變主意,主人就是主人,管他是小姐還是公子。

無月心道,先前我以為她是個小男孩,結果竟是女的,起初她認為我是個小姐,眼下卻變成公子哥兒,說來是有些搞笑,可也不至於這麼生氣吧?

再上馬時,情兒的身子不自覺地離他的後背遠了些,他心中暗笑,以後你總不敢再像狗皮膏藥一般黏在我身邊了吧?

燕芷容的心情又自不同,雖早知他是男子,但見了這身男裝打扮的絕世英姿,依然陶醉不已。見他騎在馬上,漸行漸遠的身影,心中不湧起無限惆悵!

二人由關外向東北方向一路行來,入眼天地遼闊,一片蒼茫黃,連地上的草也是枯黃的顏,荒涼而寂寥,走了許久都不見人煙。無月不由得想起沂南圍場,也跟眼前的景一般遼闊和荒涼,然而草更綠,也生長著許多這兒所沒有的大樹。

行約一百餘里,到了進軍山一帶才陸續遇見一些牧馬或放羊的草原牧民,熱情地向二人打招呼,遇上會漢語的還能聊上幾句,遇上語言不通的則只能笑笑招招手了事。

他繼續策馬向前疾馳而去,漸漸進入遼西大草原,不時有牧民的氈房、羊群牛群和馬群出現在遠遠的地平線上,那些星羅棋佈的氈房不過是些白小點兒,如天神隨手撒向大草原上的一把碎石子,羊群在枯黃草原的映襯下就像一片片白雲,牛群和馬群則將眼前略顯單調的風景增添了些許彩。

他知道那是朵顏部的一支。漸行漸近,才發現那些遠遠看上去捱得很近的白氈房其實相互隔得很遠,騎馬要跑上好長一段時間才能看見一個。

行約四百多里,到達喀喇沁大草原龍山一帶時,天已晚。

見前面隱隱現出一個氈房的輪廓,便策馬上前去投宿。

熱情的朵顏大媽,大眼睛笑得象彎月一般的圓臉姑娘,忙著將馬群、牛群和羊群分別趕回圍欄的中年壯漢,一條耷拉著大耳朵對他狂吠不止的黃牧羊犬,喝起來燙嘴、熱氣騰騰的茶,香噴噴的手把羊和甘冽的馬酒……

和大多數朵顏牧民接待遠方來客一樣的熱情和周到,和這家子閒聊一陣,無月得知中年大漢名叫洪布爾,朵顏部牧民,大媽名叫仁薩娃,洪布爾之,圓臉姑娘是洪布爾之女哈娜。

酒足飯飽之後,洪布爾彈起了悠揚歡快的馬頭琴,仁薩娃大媽打著拍子,哈娜跳起了舞,草原上的舞蹈熱情奔放、節奏明快,少女肢柔軟、舞姿優美,雙腳跺地有力,令人賞心悅目,氈房外的草坪上雖一共只有五人,得倒也熱鬧。

待哈娜舞罷,無月也不好藏私,取出玉簫吹奏一曲《月是故鄉明》,這是他所會的曲子中最為哀婉動人的曲調,頗合他眼下背井離鄉的心境。一曲已畢,瞥眼見情兒眼眶紅紅的,心中暗自詫異,這孩子竟頗知音律?

“情兒,你家鄉在哪?”

“在米脂,不過爹有好些年沒帶我回去了,那兒沒飯吃。”無月笑道:“我老家在綏德,娘也是米脂人,說起來咱倆還算半個老鄉哩!”這孩子不大說話,但凡說話,十句中倒有九句要提到她爹,怕勾起她的傷心事,他忙岔開話題,“這兒的飲食還吃得習慣麼?”她點點頭,那表情似乎在說,有飯吃就不錯了,還有什麼習不習慣的?

娜為逗情兒高興,過來拉著她一起跳舞,小丫頭那付彆扭樣兒就別提了,看得無月大皺其眉,白天鵝和醜小鴨共舞大概就是這種覺!

歡樂時光飛快逝,天已黑,月掛東天,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也變得朦朧不清,幽深而神秘。牧民們都睡得很早,無月和情兒也沒啥好聊的,也早早和衣鑽進被窩。氈房中不分男女,一律睡通鋪,洪布爾夫婦鼾聲漸起,越扯越響,他被吵得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簡直奇怪哈娜怎麼能長期忍受得了?

情兒也睡得很沉,過慣了漂泊的生涯,就是躺在雷電加的街頭也照樣能睡著,這是他在澠池的切身體會。

聽著氈房中間火爐裡柴火燃燒的噼啪聲,他一時間心澎湃,有梅花出手,北風姊姊的傷該好了吧?夫人遭遇如此挫折,我又不在她身邊,不知是否會心灰意冷?大姊回到夫人身邊沒有?麗兒妹妹現在還好麼?大姊會不會欺負她?薊州李家堡離鳳宮不過兩百多里,我也沒去看看靈緹和影兒她們,不知以後她們是否會埋怨?

唉!不是我不願去,而是一路上總有大內高手和黑衣殺手跟蹤而至,若非萬不得已,我去了勢必給靈緹帶來麻煩。還有……

但覺眼皮漸漸沉重,終至沉沉睡去……

############################第141章天池歲月趁母親開會,在老寨還要停留一些時間,周韻空形單影隻,乘雕在空中亂兜圈子,臨走前貞雯死皮賴臉地要追隨她,被她一腳踹下雕背。但凡能想到的地方,她都飛去看了看,那條悉的身影始終與她無緣。

最後,她飛抵長白山天池湖畔。這個地方是她心中的聖地,她最親的兩個人在這裡陪她度過了大部分歡樂的時光。人雖不在了,但留下的痕跡卻無處不在,她只想一個人來這兒,靜靜地呆一會兒。

自師祖羽化成仙之後,每年隨母親回老家省親之時她都要來一次,睹物思人,拂去時光留下的塵埃。她不止一次地想過,若能和無月在這兒白頭偕老,繼續從前那無數個溫馨幸福的歲月,該有多美?最好也能一道羽化成仙,和師祖在仙界重逢,她將再無遺憾。

天府中人去樓空,師祖遺物完好無損,只是撲滿了塵埃,掩住了藍幽幽的光芒,顯得無比陳舊、淒涼,她一件一件地擦淨香爐、燭臺、老君神像、衣櫃、繡榻、腳凳和雕花靠背,繁複的花紋非常難擦,她用指甲墊著溼布擦拭那一道道深深的溝槽……

半個時辰之後,這間室煥然一新,回覆了當初的模樣,她的心情好了許多。

尚未記事起師祖就把她抱來這兒,白天用各種藥水給她洗澡,晚上帶她同睡這張繡榻,攬住她小小的身子給她講故事,她老人家的故事咋那麼多啊?每晚都不重樣,講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漸漸變得空靈而遙遠,直到她睡著。

從她開始記事起,有個高大漂亮的女人總會定期來到天府,說是來看她的,師祖說那個女人是她的母親,要她學著叫娘。她很不喜歡那個女人,連帶著對娘這個稱謂也很不冒。

其實母親的概念是師祖為她建立的,師祖是她唯一的親人,直到無月的到來,友情的概念是他為她建立的,起初她覺得無月頑皮好動、胡攪蠻纏,很是討厭!師祖的愛被他分去一杯羹,更是令她如臨大敵!

她對這個軟乎乎的小東西滿懷敵意,時常趁師祖不在,偷偷在他肋間粉紅上捏幾把,疼得他齜牙咧嘴。

她很放心,這個胖嘟嘟的小傢伙從來不哭,不會驚動到師祖,他也從不會告狀。那時他還不太會走路,走起來左搖右晃,活像個不倒翁,可時常摔跤,哪怕摔得鼻青臉腫也未見他哭過。

她很喜歡看到他摔得四腳朝天的狼狽模樣,若有哪天未曾見到,她會走到他身邊不痕跡地勾他的腳一下,把他絆倒,然後再假惺惺地扶他起來,他總是對她嘿嘿直笑,似乎壓兒不知是她在使壞,簡直傻得要命!她覺得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玩的了!

師祖每天除了督促她修真煉氣,自己也得閉關修煉,沒法一直盯著無月,見他老是摔跤,每天閉關之前只好把他放進一把童椅之中,用布帶縛牢。他很好動,總是不停地拍著椅板衝她笑,嘴裡不清不楚地叫著:“則~則,則~則……”她知道他是想叫她過去陪他玩兒,連姊姊兩個字都說不清楚,幹嘛不乾脆笨死算了!她才懶得理這個傻乎乎的傢伙,陪他玩那是門兒都沒有,她倒是拿出許多好玩的東西在他面前玩得不亦樂乎,可就是不給他,讓他看得眼饞。即便這樣沒多一會兒她就覺得沒趣了,天池邊上好玩的地方多得是,她可以去爬樹上捉鳥、潛入湖中抓魚。

一個人玩得盡興之後回來,無月有時頭擱在椅板上睡著了;有時童椅被他翻在地斜躺著;有時則無聊地吃自己的手指、拍著椅板衝她嘻嘻傻笑;多數時候是看著天上的鳥兒發呆,手腳居然撲騰個不停,難道也想跟鳥兒一樣飛到天上?

可無論哪種情況,只要她走過去沒一會兒,他臉上只會出現一種表情,痛得齜牙咧嘴的表情,每當這種時候,她心中便會湧上陣陣快意,驅使她對這種惡作劇樂此不疲!

她很奇怪,自己咋會這樣無聊?後來才明白,這是來自母親的遺傳。她只願無月已記不得這些事兒了,他當時不過才兩歲而已。

每天出關見無月身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以為都是他自己走路不小心摔的,師祖很是心疼,又不願請個保姆來到這片天福地,便讓母親暫且把北風留在山上照看他。

那丫頭是母親的家奴,腦子不太靈光,若說無月還只是傻,北風則是又呆又傻,而且似乎連說話都不會,看護孩子卻很盡心盡責,一天十二個時辰從未分離。

北風比她還大三四歲,對她也很謙卑有禮,任她如何打罵都一聲不吭、絕不還手,一付低眉順眼、逆來順受的模樣,唯獨她想待無月時,這丫頭立馬就會張牙舞爪地撲上來,一付要和她拼命的架勢。

那時北風雖比現在矮小一些,但也已長得很高大健壯,力氣比那時的她大得多,來硬的她還不是對手,有這鬼丫頭在,她已找不到對無月下手的機會,便把火力全部對準北風,無所不用其極。

她用整無月的方法修理北風,那丫頭很麻木,不會叫疼更不會哭,令她驚訝的是北風連一點疼痛的表情都沒有。

她試過無數次,下手越來越重,情況依然如此,漸漸她發現北風別說疼的表情,臉上從來就沒有任何表情,不悲不喜、不哭不笑,一臉漠然,除了能走能動,簡直和一木頭沒啥區別。

到後來她覺得惡搞北風簡直既無挑戰,也體驗不到待無月時所受到的那種快意,也就興趣缺缺了。

每天她從閉關室練功出來,若是在夏天,總能看見北風揹著那傻孩子在湖畔散步;冬天則揹著他在湖上滑冰,他總是掙扎著要下來自已滑,即便有北風拉著他也經常滑倒;季揹著他去採花;秋季揹著他去摘那些她不知名的果子吃。

漸漸地她有種被孤立的覺,那傻孩子一點兒原則都沒有,竟把那個小女奴也叫作“則則”!

已有很久未能整得他哇哇叫,她很不甘心,有北風在來硬的不行,她就設法暗算他,於是那年冬季,有天她天不亮就起,在北風揹著孩子經常溜冰的那片光滑湖面,找到幾處最薄的冰層偷偷敲出幾個大窟窿,然後填以浮冰,把表面撫平,到得上午浮冰和新結成的薄薄冰層結合在一起,再也看不出做過手腳的痕跡。

等到她每天一次的修煉功課完畢,辭別師祖從閉關室出來,立馬跑到湖邊驗收成果,她每次出手從未落空,這次也不例外,眼看著姊弟倆噗通一聲掉進冰窟窿裡變成落湯雞,尤其是看見無月凍得臉發青、瑟瑟發抖,她心裡便得意非凡,小傻瓜,即便有北風護著你,照樣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北風先把孩子託上冰面,然後才自已爬上來,趕緊把無月抱到溫泉裡泡熱乎,生火把他的衣裳烘乾後再穿上,她自已則未經任何處理,仍穿著那身已凍成無數冰坨坨的衣裳,就像披掛著全套厚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