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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向著自己的坐席走，孰料說時遲那時快，這些石子竟又立起來，風再起，塵沙騰空，猶如一團濃霧。

“果然不行！”

“就那幾下，怎麼可能嘛！”

“是啊，就算武道符道很強，也不代表陣法上就有天賦。”

“還是認錯吧……”低語從四面八方傳來，孟教習眼底的冷笑稍縱即逝，敲響案上的銅鈴，清音之中冷呵一聲“安靜”，緊跟著，對蕭滿道:“你以為方才那樣就算破陣了嗎？”蕭滿拂衣落座，不鹹不淡對她道:“不如再看看。”他的態度淡然自若，眾人的視線回到陣法上。可陣法仍是那般，風捲起塵沙，在石子間飄動。

“你……”有人想說什麼，赫見此時，情形倏變！

——那團濃霧般的塵沙丟失了原先的規律，開始在石子之間橫衝直撞，速度越來越快，幾個呼後，竟聽得一聲響。

砰！

陣法裡的石子炸開，化作屑與灰衝向虛空，繼而衝散。

石陣破了，破得利落迅速，蕭滿就出手推了四下，便讓這空地上再無一塊完整的石頭。

孟教習面變得僵硬，似有所不信，但強行掩飾著神，偏生這時曲寒星故意大聲問蕭滿:“滿哥，看上去簡單啊！這裡面有什麼門道嗎？”

“沒什麼門道。”蕭滿平靜回答，朝雨樓內本一片嘈雜，但他的聲音一出，立刻變得安靜。

“但總該有點說法吧？那陣法看上去可是極難！”曲寒星又道。

莫鈞天忍不住噗嗤笑了聲。

蕭滿語氣極淡:“一般來說，破陣是指尋找陣中生門或者破綻，但我沒有那樣做，我方才破陣，就是一個‘破’字。斷了陣法之間各類元素的聯繫，讓裡面靈力迴路紊亂，陣法自然不成。稍加觀察，你也可以做到。”樓內中人表情不一，不少人暗地裡偷笑，孟教習繃不住臉，一張臉青了又白，掩在几案底下的手緊緊握成拳頭。

她調整呼，平復之後，對蕭滿道:“既然破了陣，缺的那三課，便不再與你計較。”繼而一甩袖:“諸君，翻開書，繼續上課。”樓中竊笑私語聲停止。

到了午間，蕭滿同曲寒星等人一道前往五鼓樓。他在晏無書的道殿裡打了三天坐，三來未曾吃過這裡的飯食，很是想念。

曲寒星得知這一點之後，甩出四道輕身符，助大家身輕如燕，眨眼便跑進樓內，占上好位置。

坐下後，路過的同修拍了一把曲寒星肩膀，笑著說:“喂，曲大爺，你之前可算是公然嘲笑那個教習，就不怕她找你麻煩嗎？”

“一時嘲笑一時。”曲寒星不以為然擺手，“你不也極看不慣她嗎？”同修:“是看不慣，但沒你膽子大！”

“哼，別看現在我抱虛她歸元，再過些年，指不定誰境界高誰境界低！莫欺少年窮！”曲寒星往碗裡打了一大碗飯，看向蕭滿，笑呵呵道:“你說是吧，滿哥。”蕭滿應了聲。

今有道糖醋排骨，他極喜歡。

按照之前的習慣，用過午膳後，蕭滿會隨曲寒星他們去寢舍小憩。這行到中途，卻是遇上白華峰峰主。

峰主姓紀名無忌，鬍鬚花白，愛穿一件蟹殼青的道袍，笑起來和藹可親。他帶蕭滿來到一座無人的小橋上，從袖中取出一袋魚食，邊灑邊道:“殿下境界提升了。”

“是。”蕭滿點頭。

“好事，好事。”紀無忌笑著分了一把魚食到蕭滿手中，指指飼料，再指指被河面上引出來的魚，示意蕭滿也喂，“先前你破解石陣時，我恰在朝雨樓外，我喜歡你破陣的方法，和後面的那番見解。”蕭滿想了一下，說:“雕蟲小技。”

“小蟲何其難雕？唯心細手巧方能成之。”紀無忌道，“殿下乃是大才，不必謙虛。”蕭滿並非謙虛，他是真覺得無論是破陣之法，還是說的那段話，都該歸為尋常，但紀無忌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一句時，語氣轉為嚴肅:“向你使絆子的孟闌珊，出身清雲峰，與林霧長老關係甚好。”

“原來她叫孟闌珊？”乍聞此事，蕭滿眉宇間掠過詫異之:“多謝峰主提醒。”這話能解讀出很多東西，紀無忌的神情變得慨:“看來你知道一些事情。”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蕭滿笑了笑，撒了一把魚食到水裡。

魚兒爭先恐後游來，張著嘴搶奪，它們的顏五彩斑斕，讓這漸蕭條的秋景染上亮。

紀無忌和蕭滿一起餵魚，等手裡的飼料全然撒空，拍拍手，對蕭滿道:“殿下若是遇上什麼事，可以來找我。”

“多謝峰主關照。”蕭滿微微一愣，旋即向紀無忌執禮道謝。

“你是白華峰弟子，我是白華峰峰主，我照拂你，不是理所應當？”紀無忌一拂衣袖，笑著離去。

同一時間，清雲峰。

孟闌珊回到府中，取出一張符紙傳音:“阿林，我見過那個蕭滿了，沒想到還有點本事。不過到底只有抱虛境，捏死他，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過些子，我定能把他從孤山攆出去。”

“他是師兄帶回來的人。”林霧答覆回得很快，言語雖短，意味卻長。

孟闌珊一臉不屑:“我打聽過他，沒什麼背景。他來孤山已有三年，晏峰主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