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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腔裡呼出口氣,夏良重新睜眼朝窗外看。
不能說介意,也不能說毫無覺,那不現實,畢竟柳小滿是直接從他手底下跑向了樊以揚。
他就是有些悵然,自己沒能經歷柳小滿過去的時光。
那個陪著柳小滿一起長大、能帶給他更大力量的人,不是他。
回到家,還沒進院姥爺就從屋裡了出來。多天沒見,他重新面對夏良也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情緒,只跟平時一樣招呼他:“回來啦?”
“嗯。”夏良答應一聲,朝小鍋常待的小石桌上看。
沒有。
院子裡沒有,也沒像往常一樣從屋裡出來,他皺了下眉:“我貓呢?”
“跑出去玩兒了。”姥爺說,“你沒在家,它也不愛在家待。”
“沒去釣魚?”夏良又問他。
“你要回來我還能去釣麼。”姥爺拍拍他,把他往屋裡推,“快進去,你媽給你做一桌子菜。”夏良走進客廳,桌上果然已經擺上了碗碟,他看一眼就知道還是飯店送來的,他媽沒有這樣香味俱全的手藝。
不早不午的,也不知道這一桌幹嘛。
“回來了?”老媽端著米飯從廚房出來,盯著他看了一眼。
然後她把鍋放下,擦擦手上來往夏良眉弓上摸了摸:“快好了。”夏良偏了下頭躲開。
“坐下吃飯吧。”老媽沒說什麼,轉身進去拿鍋鏟。
夏良猶豫了片刻,脫下外套在餐桌前坐下了。
他是帶著提防進的門,如果他老媽跟之前一樣,上來不出三句話就想上手,那他壓兒不用坐下,轉身就能走。
可她換了個路子,不論心理上還是行動上,夏良就都有些被動。
畢竟這是他媽。
他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不可能不希望被親媽溫和的對待,也不可能不希望家庭關係有所緩和。
這頓飯的前半截都算得上正常——對於他家一貫的畫風,幾乎是正常到了異常,老媽沒跟他吵,沒用咄咄人的語氣問他為什麼不回家,甚至還給他夾了一筷子菜。
夏良沒動,他有預,後面一定有別的事兒在等著他。
預的實現,是在接完柳小滿打給他的電話以後。
聽見柳小滿把他口中的“家”當成他們那間小房子,夏良心裡酸得像被扭了一把,如果不是老媽在對面死死地望著他,他可能站起來就要回去。
“不是要說事兒麼?”掛掉電話後他沒再拿筷子,直視著老媽。
老媽跟他對著看了一會兒,嘴裡還小幅度地嚼著菜。
不發瘋的時候她一向很緻,餐桌禮儀很好,嘴角輕輕動,飯菜都嚥下去後,還要先抿一口湯順一順,然後才放下湯碗開口說話。
“轉學的事兒我已經找人給你安排了,過幾天開學你直接去十四中報道。”她語氣平淡,“你班主任的電話回頭我發給你。”如果只看她的表情,夏良會以為她只是在說今天的太陽很好,等會兒要出去買件衣服。
“誰?”他盯著老媽。
“你。”老媽繼續吃飯。
夏良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忍著沒直接掀翻桌子。
他厭惡情緒無法自控時的自己,他媽和夏廣志每次歇斯底里砸東西的樣子在眼前飛速地旋轉,他抗拒變成他們那樣,每一次都用盡全力來抗拒,卻總是有下一次更加無法容忍的事情發生。
“你說話是放麼?”他的手在腿上攥成拳頭,煩躁在瞬間衝到了極點,他甚至有點兒納悶兒。
先前費了半天時間,在尚梁山辦公室說的那些進不進步的話,全是狗?
“什麼話?”老媽夾菜的手停了一下,望著他,很快地想了起來,“哦,進步了就不轉學?就憑你考回來的那點兒分?”
“夏良,”老媽的嘴角神經質地勾了勾,帶了點兒譏誚的惱火,“你連考個二本都晃悠,有臉跟我說放?”夏良第一次真正地受到,憤怒是怎麼像火山噴發一樣從身體裡拱上來。
劇烈。
惱火。
爆炸。
嗡鳴。
種種能受與不能受的受,同時化成了盤旋的具象,撕扯拉拽地分裂他的理智。
他想咆哮,想吼,想發洩,想砸翻他媽還握在手裡的筷子,想像她曾經每一次質問自己一樣,問她為什麼。
沸騰的情緒即將頂破天靈失控的那一刻,柳小滿通紅的眼圈出現在眼前。
掉眼淚的柳小滿。
小心翼翼不敢碰他傷口的柳小滿。
把他的手貼在臉上的柳小滿。
憋著哭腔問“憑什麼這麼對你啊”的柳小滿。
總是忍不住自責一切是因他而起的柳小滿。……現在的柳小滿需要的不是一個只能發火,帶著一身戾氣讓他恐慌的夏良。
像是從無形中伸出來一隻手,扼著他的脖子,生生把他已經拱到喉嚨口的暴躁硬卡下去。
夏良控制著自己的手腕不去砸東西,控制著腿和腳沒有直接把桌子蹬翻,站起來的時候他能聽見腦子裡尖銳的哨聲,這聲音頂著他的後腦勺,鋼筋一樣貫穿著他的太陽。
“我說了,”他撐著桌子看著他老媽,以最大限度控制著自己的音量,嗓子裡憋著火,像鋸過一樣乾柴發啞,“我不轉。”
“我也說了,”老媽終於也撐不下去溫和的戲碼,狠狠地把筷子拍在桌上,“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