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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沒什麼直觀受，甚至一直覺得荒謬，像個玩笑。

但是在這一刻，他忽然就怨恨起雲南來，怨恨她那麼自私地消失，把所有痛苦壓給聞清映。

兩個人跪坐在地上，陶令在聞清映背上來回著，試圖把自己的體溫傳給他。

沒一會兒聞清映徹底收拾好了情緒，嘗試站起來。

陶令忙先起身，抬手拉他，見他眼尾紅著，又把住他脖頸讓他低下頭，在他眼睛上親了親。

聞清映勉強扯了一下嘴角，吻了吻他，進浴室。

陶令站在原地，長出了一口氣。

他有心想問，找到雲南之後該怎麼面對她？兩個人的情怎麼辦？能忽視掉這些嗎？

但是怎麼都問不出口。

在上躺了一會兒，聞清映進來了，等他坐到邊，陶令立即抬手去摸他，發現他身上還帶著涼意。

就這麼摸了一把，陶令忽然愣了，他懷疑聞清映本就是拿涼水洗的澡。

他連忙把人朝著被窩裡拉，抬手又摸到他頭髮也是溼的，涼得刺人。雖然已經是天，但是這麼亂來，身體再好的人也受不了。

陶令心裡難受到了極點，立即開了燈下，去櫃子裡拿乾巾。

期間聞清映就那麼坐著，彷彿無知無覺。

陶令給他擦頭髮，擦著擦著情緒上來，扔掉巾一把抱住他，身子往前挪，膝蓋跪在他腿上，末了還嫌不夠，雙臂箍得更緊了些。

就是最後這麼一下，聞清映整個人忽然一抖，往後了一下手臂。

陶令心覺不對，立馬矮身要去拉他睡衣，聞清映擋住他手臂不讓他看，陶令反手捏住他手腕，眼裡帶了點狠意看著他。

聞清映一雙眼睛被悲傷浸染過，陶令咬緊了牙才敢跟他對視。

僵持片刻，陶令放開他衣袖，轉而抓起他手，狠狠在他手腕上咬了一下。

他用了狠勁兒，聞清映也不還手，就那麼受著。

過了一會兒，陶令鬆口，再次去扯他睡衣，這一回聞清映彷彿是累了，沒再掙扎，因此衣服很順利就被剝開。

看清眼前的情狀之後，陶令手不由得一抖。

聞清映的手臂內側有幾條傷痕，像是拿刀劃的，應該是剛才洗澡把凝結的口子衝開了，因此又滲出了新鮮血來。

專門選這種地方，就是為了不讓他看到。

聞清映輕輕了一下手，陶令沒敢再硬來，因此他很輕易就掙開了，頭順勢低垂著，不看陶令。

靜坐片刻，聞清映的手背忽然被一點溫熱砸了一下。

他猛地一愣，抬頭看到陶令正在淚，臉上卻一點表情也沒有。

“非要這樣對自己嗎？”陶令說。

聞清映急了，內疚地傾身抱住他，在他背上輕拍著。

陶令再控制不住，猛地把臉埋在他肩窩裡，甕聲甕氣地說:“為什麼要這樣？我會心疼啊。”擁抱片刻，聞清映挪開些距離，託著陶令下巴來吻他臉上的淚，吻他淚的眼睛。

陶令往前湊，把淚水沾到他臉上，就好像聞清映也在哭。他乞助似地去吻他，於是彼此的嘴裡都沾滿了苦澀。

如果仙真也要眼淚，那人應該從哪裡求得拯救？

這一晚兩個人都很累，三天沒怎麼睡過覺，因此躺下之後睡得極快，然而天還沒亮又都醒了。

聞清映出門之前在陶令嘴上吻了又吻，陶令知道他害怕，故作輕鬆地示意他安心，彼此揮手作別。

等聞清映出了門，去上班還早，陶令把屋子收拾了一下，提著這幾天換下來還沒洗的衣服，回了自己好些天沒睡過的家。

上午去辦公室，他先寫了一份辭職報告存檔，而後正在處理工作，夏持忽然發了個消息來:“陶老師，我有個同學知道清映現在在梧市，非要來找他，我們可能今天傍晚會到梧市，真是對不起，臨時才跟你說。”陶令一陣無言，末了答:“這段時間清映有點事，我還沒跟他提過跟你有聯繫，要不你們換個時間來？”夏持:“我同學情緒現在比較動，我拉不住她，票都是臨時定的，我們已經在去機場的路上了。”陶令靜了一會兒，破罐子破摔地想來得正好，最好所有事情都來吧，要炸一次炸掉。

他回覆:“也行，那你們到了告訴我，我去接你們。”哐噹一聲響，手機倒扣在桌上。

雲層輕薄，襯出一個晴朗的天，四處的油菜花正在開，暖烘烘一片金黃。

一個姑娘站在一處泥地的緩坡上，大聲對著屋下院壩裡的人喊:“雲南雲南，快來！”不遠處雲南應了一聲，不一會兒從下面爬上這緩坡:“怎麼啦？”女生拿著手機說:“哎喲我的媽，這裡終於又有信號了！”她把手機遞給雲南:“你不是說想你哥了嗎？要不要跟他打個電話？”雲南接過手機，心說打電話也沒用啊我哥也聽不見，想了想她說:“我給我姐打一個，謝謝琳琳。”電話打過去好一會兒才接通，那頭雲心的聲音聽起來懶散，跟平時對待陌生人的時候一樣:“誰？”雲南喊:“姐。”雲心有了點神:“南南？這幾天怎麼樣？什麼時候回來？”雲南笑:“很快啦，調查已經快要結束了，比預計快，可以提前兩天回來。姐你先幫我去營業廳問問，我號碼上綁了好多東西，到時候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