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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秋天。
下班收拾好東西出學校,過了十字路口走上人行道,陶令直接到了花店門口。
店前一排木的小臺階,階面上排列著花的桶,一排玫瑰一排雛菊,一排雛菊,再一排雛菊,各種顏各種花型的雛菊。
陶令心裡嘆了一口氣,心說這店跟陵園倒是很搭,以後方便了。
“老闆!”他拿起一束淺綠的,喊了一聲。
沒人應。
等了兩秒,陶令終於從花朵上移開注意力,抬頭,他看到店裡站著一個男人,背對著他。
男人身形高大,穿著一件黑襯衫,下面搭的是牛仔褲,下襬扎進褲裡,幹練又不古板,出恰到好處的寬背窄,以及一雙大長腿。
陶令皺了眉,再次喊:“老闆!”男人站在一捧繡球旁邊,還是低著頭,不知道在幹什麼。
沉默片刻,陶令再喊:“老闆!”男人依然不回頭。
陶令的火氣騰一下上來了,心說做生意怎麼還這麼傲嬌,不等他質問,路邊一個姑娘跑進了店裡,用食指戳戳老闆的肩。
聾了嗎?
陶令不耐煩地歪了頭看著。
男人終於轉頭,從陶令的角度能看到他側臉,弧線堪稱完美,年歲竟然不大,看上去也就是個剛大學畢業的大男生。
姑娘朝著男生比劃了幾下手,又指了指陶令。
男生順著姑娘的指點看過來。
看清那張臉的一瞬間,陶令呼頓了一下。
太好看了。
哪怕是頂著舊街上十塊錢剪出來的不羈平頭,依然遮不住眉眼間的濃墨重彩。
陶令臉上雲淡風輕,心裡卻有些懵。
姑娘再次朝他指了一下,男生看了他半晌,目光下移,視線落向陶令手上的雛菊。
“一共八十把!”姑娘一邊大聲說,一邊朝他比劃數字,比劃完開始掏手機。
陶令怔怔。
不遠處停著一輛電瓶車,剛才他就看到了,那車踏板前裝滿了雛菊。這姑娘大約是來拿花的。
沒一會兒姑娘付完錢出來,臨走時衝陶令笑了笑。
陶令禮貌地點了一下頭,手裡還抓著那把淡綠的雛菊,他抬眼,正好跟花店老闆對上視線。
第2章陵園太奇怪了。
莫名其妙地對視了一會兒,陶令撇開目光,從身旁再了一束紫的雛菊,過了兩秒又放回去,重新了兩把淡綠的。
他實在是喜歡這個顏,綠從花心到花瓣漸漸蔓延變淺,有種隱隱約約的意味,乍一看卻又純潔得很。
陶君也會喜歡的,他那麼騷包,表面上就愛這種乾乾淨淨,看上去簡單,實際都是巧妙。
男生走到近前來,像是要招呼陶令,衝著他無聲地勾了一下嘴角。
但是陶令正在掏手機,沒注意到他的表情。再抬頭,陶令只看到一張過分俊朗的沒有表情的臉,比剛才遠看還要令人心悸。
有個形容詞叫什麼來著,對,劍眉星目。
陶令問:“老闆,多少錢一把?”男生認真看著他雙,像是在辨別他話裡的內容。等陶令說完他舉了雙臂,右手比出食指,左手攏起成圈。
陶令點點頭,心說果然果然,而後是可惜可惜。一邊對著玻璃門上的二維碼掃了一下。
轉賬頁面出現,收賬方的頭像是一把淡綠的小雛菊,跟自己手裡的一模一樣,id則是“聞清映”。賬戶應該是實名認證過的,因此帶了括號,裡面前兩個字是星號,最後一個是“映”。
清映臨澄淵,孤嘯躋絕嶺。
真叫聞清映的話的確是個好名字。
陶令轉完賬,看到聞清映已經進了店裡,完全不在意他究竟給沒給錢的樣子。
室內靠牆處有一張小桌子,上面鋪著包花的材料,聞清映正在翻找東西,抬手時後處的襯衫順著肌線條拉出褶皺。
吉川忠夫說,社會階層的動實質上最終歸結於人的自由志向。那做一個開花店的啞巴和當一個被稱為“老師”的健全人,要怎麼歸結底?
去你媽的自由志向。
陶令在原地站了兩秒,正準備離開,聞清映忽然提著一張牛皮紙轉身,對著他搖了搖。紙張抖出清風,微響。
陶令腳步一頓,聞清映再次招了招手,指指他懷裡的花。
就聞清映包花的練度來看,陶令斷定他絕對是第一次開花店,說不定還是趕鴨子上架。
聞清映的動作不說笨拙,但只針對包花這件事來說,那手似乎過大了。壓了花枝和包裝紙,單手拉透明膠的時候總是扯不好,膠帶一不小心就纏成一團,等到終於扯出完整的膠帶,包裝紙卻譁一下散了開去。
陶令越看越想發笑,最後幫忙壓住花莖。聞清映放開了臂,雙手上陣,終於磕磕絆絆包好了花。
修長的手握著暗黃牛皮紙,手背上的青筋暗顯,指節姿態舒展又好看。聞清映拿著花遞給陶令,同時撿起桌上一張卡片給他看。
卡片上寫著:“勤換水能活很久。”聞清映依然一臉平靜,沒有陶令想象中的不好意思,更不曾尷尬,就好像自己開花店但不會包花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
“謝謝。”陶令說。
等他接過花去,聞清映轉了身,自顧自地出一朵繡球修剪枝葉。
陶令斜了一下嘴角,出店門。
陵園在郊區,坐了地鐵還得轉公,儘管今天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