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5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你,你的病房在我對面。”聞清映無法開口,只是看著他。
“你是哪裡生病了?”男人問。
聞清映還是看著他。
男人有些詫異:“聽不見嗎?”半晌,男人自說自話道:“小可憐,跟我弟弟一樣,我的小令不開心了也不愛說話,脾氣真怪。”想是說起了弟弟,男人心情不錯,話音裡帶了笑:“雖然脾氣怪,但是他很豆腐心的,表面不饒人而已,也很聰明,唸書都念到博士了,不過他學的東西我都看不懂……看不懂。”說完這兩句,兩個陌生人一起坐在花架下沉默。
過了幾分鐘,雲南從外面跑過來,遠遠看到聞清映,她鬆了口氣,衝這邊招招手。
男人笑:“找你的人來了。”聞清映看他一眼,男人說:“多笑笑。”話出口,聞清映依然面無表情著,卻衝他頷首致意。
走到近前的雲南猛地一愣。
聞清映已經很久沒給過外界任何回應,看到這一下,她眼睛立刻紅了,看向坐在花架下的男人,笑笑:“您好。”男人點點頭:“你好。”
“哥,該洗耳朵了。”她說,拉著聞清映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彼此道過別,兄妹倆起身回病房。
這頭男人又坐了一會兒,他口裡的小令帶著粥回來了,走近了立馬有些暴躁地說:“陶君你也太挑了,吃哪裡的粥不是吃?累死我了!”
“過來,給你捶捶肩。”陶君笑,“剛才看到一個小帥哥,可惜不會說話,耳朵也有問題。”他弟弟“嘖”了一聲,說:“吃吧你,管別人呢。”聞清映住進這醫院的第三十天,對面那間病房空了。
屍體被蓋上白大單的時候,聞清映匆匆在住院樓內部繞了一圈,跑到對面的走廊上。
他剛剛過去,就看到那個男人跟在平車後面,看似平靜,卻在走了幾步之後,毫無預兆地一頭栽了下去。
有人驚呼了一聲,聞清映剛好離得近,兩步奔到近前,旁邊的護士說:“幫幫忙幫幫忙!”他將人抱起來,發現懷裡的身體輕得可怕。
手忙腳亂地被引著,終於把人放到病上,有人從外面擠過來,著急地喊著“師弟”,又衝聞清映道了謝。
在喧鬧外圍站了片刻,聞清映退出去。
回到自己的病房,他坐到窗臺邊,大開著窗戶朝下看,花園裡一棵木芙蓉正在開花。
從外面進來的雲南一聲壓抑著的驚呼,跑過來一把抱住他,小心翼翼地拉扯著他坐到病上。
“哥……”她喊,“你別嚇我。”聞清映垂眼看她。
兄妹倆對上視線,忽然發覺他目光是聚了焦的,雲南心頭一喜,大聲說:“哥你看到我了?哥我是南南!”她說著說著哭出聲:“哥我是南南,你離窗臺遠一點,不管多高都離窗臺遠一點,好不好?”聞清映沒有反應,又過了很久,他才抬手去抹雲南的眼淚,緩緩將人摟住,臉壓在她頭頂,側頭看窗外的夕陽。
雲南被他抱在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三年之後,雲南升了大四,聽說她要留在本校讀研,以後會搬到市裡的校區。
聞清映一直在文化宮的手語班當義工,有位同事家裡開著花藝培訓機構,閒的時候他會過去看看,順便也學了些養花經驗。
九月份,有天路過省大西門,發現有家鴨脖店面正在轉讓,聞清映心頭一動,過去問了問租金。
對方發現他是聾啞人,報了個稍低些的價,聞清映卻搖搖頭,示意別人按正常來就行。
原來那家老闆和房東心善,見他不願意佔便宜,於是介紹了相的裝修公司。
花店就這麼準備了起來。
雲南保研複試的那一天,花店正式開張。
下午時分,雲南來過一趟,跟他講了講保研的事情,說起自己錢沒上,幸虧有位老師幫忙。
還不到晚飯時間,雲心來接走了她。
花店第一筆生意是一位姑娘帶來的,那姑娘也是在文化宮認識的,下午五點,她來拿訂好的花。
剛剛把花搬上電瓶車,聞清映背對著店門修剪繡球,外面有個客人喊:“老闆!”聞清映習慣地沒動靜。
男人接連喊了兩聲,不耐煩了,姑娘正好進來結賬,她戳了戳聞清映的肩,示意他看外面。
聞清映轉過身。
門口站著一個清瘦的男人,手裡拿著一把淡綠菊花。
男人戴著眼鏡,長相白淨氣質偏冷,眉心隱隱有些戾氣,卻又轉瞬消失無蹤。
視線驀地對上,聞清映臉上空白,心裡卻頓時颳起了颶風。
這個男人他認識。
互相看了好一會兒,男人像是覺得奇怪,撇開目光,從花架上又拿了一把花。
報過價格之後,聞清映壓住心裡莫名其妙的情緒,轉頭翻找包花的牛皮紙。
喊住了正準備離開的男人,笨拙地包好花,用卡片叮囑對方勤換水,聞清映轉身繼續修剪繡球,再不看那人。
等人離開,他走到門口,看到那背影朝著地鐵站去。
想了一會兒,聞清映開始收拾東西關店門。
有很長一段時間,聞清映熱衷於在陵園四處亂逛,他甚至會挨著墓碑一個個看過去,猜測埋在這裡的人的一生。
因此在稍高處靠牆的地方,那年輕男人的墓碑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