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兩心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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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有展家的股份,那是我母親在展家的名分,我不能賣,不在展氏,我只年年拿花紅。”我沒說話,我心裡發酸。
“子琦,你會讓我住到年底嗎?”
“為什麼?”
“今年底,就還完債了!”
“你可以租房子,一樣到年底就還完債!”我聽到黑暗中有牙齒磨得霍霍作響。
展雲弈很生氣,唐子琦很得意。
我小扳一局,偷笑著入睡。這樣子的弈比板著臉生氣發怒的弈可愛太多太多。
我不知道的是,他其實也在偷笑,展雲弈並沒睡著,他終於明白兩個人之間有些東西不是他原來想象的那樣。子琦也不是那個蘇河鎮裡沒長大的孩子。他為自己成功地跳進她的屋築巢壘窩得意地偷笑著。
醒了,最多六點,我看見青的晨曦帶著一線陽光剛剛探出頭來,不習慣睡沙發連懶覺都沒了。瞧瞧自己,躺沙發裡面,腳翹在沙發背上,頭朝下腳朝上。作孽啊,這身痠疼都拜展大少所賜。我往那邊看去,豬還在憨睡中。
我躡手躡腳起來,走到面前看他。濃濃的眉,長長的睫,睡得一臉滿足。哼,霸佔我的當然好夢。我用口紅在左手寫了個王字,在右手寫了個八字,輕輕印在他臉上,他覺到了,人沒醒手自然一揚。我躲開,得意地瞧著那兩個鮮紅的字印在他臉上。
曾經看過一條新聞。有個小偷跑別人家裡偷東西,正想下手,房主回家了。小偷靈機一動躲到了底下,想等主人睡了再爬出來偷,不料他等著等著就睡著了。半夜還打起了呼嚕。主人看著電視聽到聲音很奇怪,不是電視裡發出來的,哪兒來的呼嚕聲啊?一家人東找西找,發現躺在下呼呼大睡的小偷,小偷一覺醒來束手就擒,嘆氣說,不該在作案現場久留。
當時看得大笑。現在就當它是經驗。作了案,及早開溜。
走出大門去上班。我決定今晚去鬱兒家霸佔她的,順便躲開展雲弈的怒火。
兵法有云:一而鼓,再而衰,三而竭。今晚回家,展大少士氣正盛。唐子琦不與他正面鋒。
下午快下班,正準備和鬱兒聯繫。展雲弈電話打來:“子琦,我沒鑰匙。”一句話打破我的計劃。我試探地問他:“今天我累了,不想做飯。”
“沒關係,我們在外面吃。”展雲弈的聲音不帶絲毫火氣。
“早上那是開玩笑,你生氣沒?”我得探明敵情。
他笑得很自然:“你啊,就是淘氣,多大的人了,還搞這種小動作?我沒生氣呢。”我放下心來:“今晚我想吃比薩。”兩人約好時間在必勝客見面。我開著我的polo,他開他的奧迪,其樂融融吃完比薩,沒有見他臉上現出一點端倪。各上各的車,開著回家。
一進屋他就發難了:“子琦,你的口紅呢?”我乖乖把作案工具給他。
“很好,沒敢跑也沒反抗,我會從輕發落。”他在獰笑。
我腸子都悔青。這裡是大尾巴狼的天下,我要是黑帶高手我會把他連同他的雜物一併丟出去,拍拍手關門不理。
“把眼睛閉上。”展雲弈冷冷地命令。
我聽話地閉上眼,聽到他在耳邊說:“你怕得睫在抖。”然後密密的吻落在我的臉上,從額頭到臉頰到下巴到脖子,就是不親我的嘴。
我睜開眼,展雲弈的眼睛炯炯有神,他的嘴,天,他塗了口紅的嘴看上去妖魅詭異。我猛的清醒往衛生間跑,聽到他在身後大笑。
恨恨地擦掉滿臉的紅嘴,展雲弈,你休想再住下去!
我憤然走出去。他笑著看我。
“展雲弈,你心機夠深啊,你真能忍,你逗我好玩是吧?”
“子琦,我最喜歡看你瞪著眼睛生氣。”他說。
我氣結無語。
他斂住笑聲抱我入懷:“子琦,我們不鬧了,我不捉你了,我們以後一起,再難也是一起。”我睜大眼睛看著他。他沒有迴避,眼睛沉得像黑夜,真摯地看著我:“我想了許久許久,一直以來,你在我心裡都是單單純純,那麼小,一直就想護著你,就想給你最好的環境好好疼著你,看你開心,我會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滿足。可是,子琦,我忘了你長大了,你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空間,那天你生氣地問我為什麼不能和我一起去面對。”他像是在訴說也像是在問自己。
“為什麼呢?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從沒想到過你還能分擔我所有的煩惱與困難。我沒有想到過。也許我做事的習慣是一個人去肩負所有,什麼事都一個人擔了,我沒覺得一個人會累。我想了許久許久,給你一個好的環境不好嗎?不要你去面對那些頭痛的問題不好嗎?想到不用你去面對我累著我也願意,我打心眼兒裡樂意。從前我拘著你,你要跑,後來不拘著你了,你還是說不好,你要和我一起。我想我真的是錯了,你不是我養在籠子裡的鳥,只餵食你就會滿足。也不是我放的風箏,由你飛,我一扯線你就得回來,你要和我一起飛,是嗎?子琦。”我動,我望著他說不出話。
“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我在國外是怎麼過的。我見到了我祖父,見到了展家的人,我從來沒有當自己是展家的人。用他們的錢讀書,為展家做事,我只是不甘心。母親去世後除了在蘇河的那一年,我從來沒有快樂過。子琦,只有想到你,我唯一能覺到真情和溫暖,所以,我不能沒有你。”我徹底敞開心扉:“弈,阿孃走了我很孤單,很,我好強,我生怕別人說你養著我,我很努力,讀書也好,工作也好,我一直努力。別人兇我可以,你說一句重話我都受不了。我只是小鎮上的孩子,對大家庭充滿恐懼。我怕別人挑剔,怕別人看我不起。你說你養我我就受不了。我表面上不看重金錢地位權勢,那是我骨子裡在自卑,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鬱兒說我太驕傲,其實是我太弱,所以,如果不能和你一起面對,我寧可不和你在一起。”他的手抱我更緊:“不行,你不能不和我在一起。我就是怕,所以才會搬過來住。”
“那你是故意搬來的?”我問他。
弈微笑著親我的臉:“別墅真的賣了,我當然可以在外面租房子,但能搬來和你一起住我求之不得,自然不會去租房子。”我嘆氣:“就知道你是成心的。”
“我想好好和你待一會兒,像在泰山那會兒抱著你和你說心事。你說我成心也好,有預謀也好,我搬來就不會再搬走。你心裡有再多的結,我也要解開。子琦,你不要罵我不講理,看你和我呆一起這麼犯難,我不是沒想過放手。這麼多年,我身邊也不是沒有女人。我只是找不著,找不著那種能讓我從心底裡想要去保護,想要去擁有的覺。”我吃醋:“那你有多少女人啊?嗯?”弈膛震動,發出笑聲:“人家說不吃醋是不在意。你在意我,而且很在意。”
“有什麼好得意的?”我拿眼瞟著他“我也去找很多男人,看看你在意不?”
“你不用去找很多男人來證明,答案早就出來了,我同樣在意,所以,子琦,你說你不嫁我行嗎?”弈深情款款。
我,就這樣同意?我總覺得虧,自己很虧,這麼多年我就一個人,憑什麼他有那麼多女人,憑什麼他一溫柔就萬事大吉?我從十六歲到現在快滿二十九歲,跨入三十老女人的行列。十四年的歲月糾糾纏纏都和他一起“展雲弈,你太可惡,你幾句話就要騙我原諒你,就要我嫁給你?!”我忍不住心酸。
“子琦,這樣可好?”他吻我左邊的臉。
“不行。”我拒絕。
“這樣呢?”他吻我右邊的臉。
我搖頭。
“從現在開始,我只疼你一個,寵你,不會騙你,答應你的每一件事情我都會做到,對你講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不欺負你,不罵你,相信你,有人欺負你,我會第一時間出來幫你。你開心的時候,我會陪著你開心,你不開心,我也會哄得你開心,永遠覺得你最漂亮,做夢都會夢見你,在我的心裡只有你。”他一口氣背臺詞,連個結巴都不打。眼睛閃著笑意,盈滿溫柔。
我撇撇嘴不屑:“對多少女人說過?記這麼?”他騰身抱起我:“女人難纏,終於明白了。”
“你幹嘛?”我摟住他的脖子喊。
“有句話說得好,該出手時就出手,絕不再和你廢話半句。”他抱起我往上放,他的溫柔跑得影兒都沒了,只有霸氣。他堵住我的嘴不讓我再說話,他的吻綿綿不絕,我嘆息,雙手繞上他的脖子,熱烈地回應。
半晌他抬起頭來看我,眼睛染滿**:“子琦,你總說我只是在守著蘇河的那個夢境,我也想不出我喜歡你什麼,我就是愛你。”他深一口氣,慢慢說:“我愛你,子琦,說這三個字很難,我也會害羞,男人說這三個字很難很難。”我看著他,捨不得移開眼睛,這是我一直愛著的弈,眼淚忍不住往外湧。
他輕輕吻上我的眼睛:“清明節到了,我們回蘇河看阿孃,我答應過她,這個時候帶你去。”我抱著他放聲大哭。
這一夜,他的懷抱一如從前,安全而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