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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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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幾乎每天都會被死去的白嘯天,小侯的噩夢所纏繞,他們幾乎每天都會覺得白輕衣就潛伏在周圍隨手都會用那柄無敵的神劍刺穿他們的咽喉。

這二十年來,他們的聲名達到了人生的巔峰,可是,他們的神經,卻也時時緊繃在幾乎崩潰的邊緣。

他們雖然要時刻面對著白輕衣的威脅,可是,背後還有荻鏡宮這個堅固的大樹依靠著,還有所安

可是,現在,她小侯不僅錯失了宮主代下來的擒殺劉逸翔和丁月華的機會,而且,還殺死了自己的同門。

這無異於已經背叛了荻鏡宮,背叛了宮主。

她已經失去了荻鏡宮這最後一個屏障。

這二十年來,白輕衣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或許覺察出了他們背後所隱藏的荻鏡宮的強大的勢力,不敢輕易出手。

而現在,既然她宋延秋已經失去了荻鏡宮的依靠,那麼…就是他白輕衣進行逐個擊殺的好機會。

這也就是說,從此以後,她宋延秋要面對白輕衣和荻鏡宮的雙重追殺。

此刻的宋延秋,簡直就像是失去了殼子的烏龜,只能任人宰割。

所以,她只有逃,開始暗無天的大逃亡。

此刻,她雖然還有杜延宗,雖然還有擲金山莊,但是,她卻不敢再回到擲金山莊,回到杜延宗的身邊。

儘管她在行動失敗之後殺掉了所有知情的人,可是,她卻能夠覺得道,宮主已經知道了這一切。

此刻,宮主一定已經派人在擲金山莊的周圍埋伏下人手開始截殺她了。

更何況,她還聽說在江湖中已經消失了差不多二十年的白輕衣再次在江湖中出現了。

而重出江湖的白輕衣,赫然就是那個曾經輸掉了人生自由在擲金山莊後山的菜園裡種了二十年菜的宋秋離。

他們雖然早就覺察出那個宋秋離的身世有些離奇,雖然他們也曾經派人暗中調查過宋秋離的底細,可是,卻萬萬沒有想到,宋秋離居然就是白輕衣。

因為那個窩囊,本分的宋秋離與那個自傲,狂放的白輕衣拉不上一點兒關係的。

可沒想到,原本拉不上任何關係的兩個人赫然就是同一個人。

看來,真的是人生如夢,夢如人生。

白輕衣既然重出江湖,那是不是說他已經知道了擲金山莊所發生的一切,那麼,這個時候,恐怕杜延宗被刺於他的無敵神劍之下了。

想到這裡,宋延秋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江底,一片冰冷。

心已冷,可是,腳步卻未停。

腳步不僅未停,甚至還在不停地加快,沿著這條不知道通向何方,叫什麼名字的江堤一直逃下去。

儘管她不知道在這未知的江堤的盡頭等著她的究竟是什麼,是白輕衣的那柄無敵之劍,還是荻鏡宮宮主那張恐怖而惡的臉。

她不敢再想下去。

她怕再下去自己會連這最後的逃跑的信心都丟失。

這條江很寬,很闊,猶如王羲之筆下“之”字那恣意汪洋的一撇,在宋延秋的腳下轟隆隆而去。

江水滔滔,濁滾滾。

水勢湍急,氣勢磅礴。

的江水伴隨著初冬的寒夜的冰冷,怒吼著朝遠處無限延伸。

宋延秋裹緊衣衫,一邊走一邊四處察看,怒江在腳下轟隆,而在江的對面,則群峰嶺嶺,猶如一群比高的野獸,正在引頸怒吼。

這個時候,東方已經微微發亮。

太陽雖然還沒有出來,可是,許多鄉野漢子卻已經早早地在那裡挑土築壩,來來去去地忙碌著。

斯時,雖然才是初冬的十月,可是,冷氣人,直襲筋骨。

可是這些挑土築壩的漢子卻毫不在意,一個個的全都光著膀子,卷著褲腳,卻仍然汗浹背的。

他們就這麼在宋延秋不遠處的江邊忙忙碌碌的,你來我往。

肩上的擔子雖然很重,可是,他們的腳步卻走得卻很快,很輕巧,也不知道已經連夜幹了多長時間。

等走得近了才看清楚,原來,在江堤的轉彎處,有個大大的缺口,也許是前被前夜的那場大雨給衝出來的。

宋延秋突然停了下來,四處觀察了一下,然後,躲在一塊大石頭的後面,遠遠地看著這些辛苦卻又很快樂的農民。

看著,看著,不有些羨慕起來。

這些人,雖然終勞動,缺吃少穿的,可是,卻又無憂無慮,開開心心的。

在他們的內心深處,沒有太多的期望,更沒有**和野心,他們只希望這一年裡能夠風調雨順,來年田裡的莊稼有所收成,能夠養活子兒女開開心心地過子就行了。

雖然辛苦一些,可是,卻已經很知足了。

宋延秋裹緊衣衫,躲在大石頭的後面,微微探出半個腦袋,看著他們開心地忙碌著,一時出了神。

然後,突然衝擊過來的一處大驚醒了她的遐想。

原來,由於秋雨剛過,使得這江中的水勢暴漲,不斷地掀起一重又一重的巨,衝擊著那個缺口。

而他們辛辛苦苦擔來填在缺口處的泥沙轉瞬間便被卷得乾乾淨淨的,只剩下一些嶙峋的石頭,就像是被飢餓的狼群啃乾淨了的動物的肋骨,清冷地堆在江水邊,顯得那麼得可憐而無助。

這些散落在決口處的石頭失去了泥土的填充之後,就再也擋住那滾滾而來的江水,只有讓水從石縫間洶湧而過。

過後,小一些的石頭甚至被江水衝捲走。

原來的缺口沒有堵上,新的缺口卻又出現,順著這些缺口,洶湧的江水便像是瘋了似的湧出去,將地裡的冬苗淹沒。

面對著這洶湧水勢的肆,那些鄉野漢子顯然習以為常,並沒有顯得驚慌,只是更快地挑土扛石,往缺口裡填。

而嘴裡,也不知道嘟嘟囔囔地在喊些什麼。

面對著那洶湧的水勢,面對著那不斷擴大的決口,儘管他們所挑來的每一擔泥土,每一塊石頭看上去都是那麼得微不足道,但是,他們卻仍然不洩氣,仍然幹得信心滿滿。

他們就像是一群螞蟻,在風雨中拼命護著自己的巢

就這樣看了許久,宋延秋彷彿已經忘記了自己正在進行一場大逃亡,驚慌失措的心也漸漸地平息下來。

她甚至有種要加入到他們之中幫他們一起填充決口的衝動,她要與那些人一起分享與大自然搏鬥的樂趣。

其實,這二十年來,她又何嘗不是時時在與人搏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