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五風涼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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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那聲音空靈而飄渺的老人像是覺得很好笑似的,指著自己的鼻子,衝著她擺了擺手,像是很得意似的,道:哈哈,我們是什麼人?我們當然不是一般人了,我呢,是來自天堂的老神仙,而那個死不了的鬼東西,當然就是來自地獄的魔鬼了。
那聲音尖銳如生鐵般的老人則道:嘿嘿,來自天堂的老神仙則只會下毒害人,而我這個來自地獄的魔鬼則要治病救人。
唉,如今的世道都變了,就像是黑成了白,白成了黑,男成了女,女成了男,小雞成了鳳凰一般,很搞笑吧?
那聲音空靈而飄渺的老人則白了他一眼,然後,衝著藍玉棠和尚天香道:哈哈,我說那麼兩個小娃娃不要聽那個鬼東西胡說八道,他的嘴巴是吃過屎的。
其實呢,神仙和魔鬼都只不過是我們的兼職而已,我們真正的身份則是好人,所以呢,你們就儘管放心好了。
在那極樂淨土和荒冢濁土裡,我只不過是想跟你們開個玩笑,想拿你們兩個來試試我新發明出來的“浮生三”蠱毒的效果究竟如何?
而你們兩個究竟還能不能活下來呢,就全得看此刻站在你們面前這個號稱能解百毒的死不了的鬼東西啦。
既然他號稱死不了呢,那你們就一定死不了的,如果他真的是臭狗屎一堆本就解不了“浮生三”的蠱毒毒的話,那你們恐怕就真的要死了。
所以呢,等以後你們到了陰曹地府的時候,千萬不要把帳算到我的頭上,不是我要下毒要害你們,而是他沒有救了你們。
這就叫不是兄弟我心狠手辣,而是他死不了太無能呀。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如果你們有什麼宗教信仰的話,就趁著現在還有一口氣,趕緊求你們的神保佑死不了那鬼東西解毒吧。
哈,這老東西倒是把自己的罪過推得一乾二淨呀。
聽到這話,藍玉棠苦笑了一下。
而這個時候,他除了苦笑,好像什麼也做不了啦。
更何況,他本來就已經真力散盡,體力盡失,甚至連坐得力氣都沒有了,可是,這位尚天香尚大小姐卻偏偏像是怕他死得太慢似的,緊緊地壓在他的背上,壓得他幾乎都要不過氣來了。
而兩個奇怪的老人又在一旁說了這麼一大堆風涼怪話,你說,他除了苦笑,還能做什麼。
他還能做什麼,覺自己渾身的骨頭已經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簡直就像是放在筐子裡的西紅柿一般,都給榨出汁來了。
尚天香雖然非常緊張,可是,卻又偏偏在一旁嘮叨個不停。
或許,她是想用說話的方式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懼吧。
在聽到那聲音空靈而飄渺的老人的那番話之後,她忽然冷笑了一下,衝著他狠狠地“哼”了一下,大聲道:哼,真是說得冠冕堂皇,你為了滿足自己的一時之快,居然拿別人的生命來開玩笑,真是好不要臉的鬼東西。
聽到這麼無禮的話,兩個老人彼此對望了一眼,然後,一起看著她,彷彿在看一個膽大包天的小妖。
而藍玉棠呢,被她就那麼壓在下面,不過氣,伸不開腳,動彈不了,只好衝著她弱弱地苦笑了一下,道:尚大姐,我看你還是省點兒力氣吧。既然我們現在只剩下不到十二個時辰的生命了,恐怕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我看還是乖乖地讓他治吧,死馬權當活馬醫吧,醫好了,是我們命好,醫不好呢,是我們運氣不佳。
還有呀,你在上面躺得很舒服是吧,躺就躺吧,我沒有怨言,可是,就不要再那麼晃來晃去的了,我在下面好辛苦呀。
尚天香彷彿這才發現,他被自己壓在了下面,點頭看了看他,覺得他的樣子實在夠嗆,想站起來,可是,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她只好收住心,安靜下來,坐在那裡生悶氣。
然後,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大聲道:喂,你們這兩個…兩個老怪物,剛才那個白臉綠衫的小怪物所說的主人是不是你們?
聽到這話,那聲音空靈而飄渺的老人看了看那聲音尖銳如生鐵般老人,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幾乎都要趴在地上了。
他用一種也不知道是生氣還幸災樂禍的口氣,道:哈哈,你這個死不了的鬼東西,聽到了沒有,這個小娃娃說你是個老怪物呀。
而那聲音尖銳如生鐵般的老人摸了摸尚天香的脈搏,然後,又用食指和拇指夾著藍玉棠的下巴看了一會兒,這才抬起頭來看他,大聲道:嘿嘿,不羞,不羞,她分明是在說你嘛,你看你這個傢伙呀,整天都要拿活人來實驗你剛剛研製出來的解藥。
而且呢,你又剛剛比我大了一歲,你說,你說你不是老怪物那誰又是老怪物呀?嘿嘿,真是笑死人了。
聽到這話,那聲音空靈而飄渺的老人像是很不服氣似的,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指著他的鼻子大叫道:哈哈,你這個死不了的鬼東西居然還好意思責怪我呀,我拿活人來做實驗是為了什麼,還不是全都為了你?還不是為了給你製造一個能夠打敗我的機會?
可是,卻沒想到,你這個老小子不但不知道我的領情,反而還嘲笑我,哈,我看你才是真正的老怪物呢?
而那聲音尖銳如生鐵般的老人則是一臉的沉靜,道:嘿嘿,雖然我也很想叫老怪物的,可是呢,我並沒有你大呀。
而那聲音空靈而飄渺的老人則像是大鬧天空的孫悟空似的,兩隻手在前就那麼胡亂擺化了幾下,道:哈哈,那你就是個小怪物。
他們兩個人在這裡有一搭沒一搭地鬥嘴,藍玉棠呢,彷彿也已經麻木了,乾脆閉上眼睛在那裡養神,只說時候尚天香嘛。
尚天香此刻則是又氣又急又躁的。
這不僅僅是因為兩個老怪物莫名的舉動使得她原本就空虛的心覺得萬分的恐懼,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想掙扎著從藍玉棠的背上站起來,卻偏偏使不出絲毫力氣,想安靜下來,可是,體內的某種衝動卻又偏偏讓他無法安靜下來。
人有三急,而尚天香此刻所遭遇的卻又偏偏是這三急之中最急的那一急,可是,面對著三個男人,她又實在不好意思說出來。
所以,她就只好用自己煩躁不安的言語和舉止來表達自己的意思,希望他們能夠明白,希望他們能夠提供方便。
只見繃著臉,撇著嘴,等著眼睛,衝著那正在給他把脈的聲音尖銳如生鐵般的老人大聲呵斥道:喂,喂,老傢伙,放開我,快點兒放開我。
可是,那老人卻本就不理會她的掙扎,仍然把手搭在她手腕處的脈搏,而一條腿搭則在另外一條腿的上面,摸著下巴,彷彿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那位一向有善解人意之稱的藍玉棠,此刻也像是犯了糊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