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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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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玉棠氣灌泥丸宮,將所有的緊張不安全部壓制在那裡,然後,長長地提了口氣,讓自己的心情放鬆。

因為他知道,決定自己生死的時刻終於來臨了,現在,既然已經置身於這神殿,置身於那神秘人最終的藏身之地,那麼,也就是那神秘人最終可能要現身的地方,所以,他一定不能緊張。

他要把握好手中的這最後一線希望。

想到這裡,他將手中的不死玉簫在半空中轉動了一下,像血一樣紅,像玫瑰一般豔麗的不死玉簫磨光了牙齒等著獵物出現的獅子,然後,衝著那個聲音哈哈大笑起來,道:前輩說的一點兒都沒錯,只要是人,都會死的,鳳凰也會死的,不管這個人是不是打不死的鳳凰都一樣。

既然如此,那麼,前輩你呢?

不知道你這位一直藏頭隱尾躲在暗處不敢現身的前輩究竟是已經死過的前輩,還是快要死的前輩呢?

我想,你一定是快要死的前輩吧,要不然的話,怎麼不出來讓晚輩瞻仰一下前輩的絕世容顏呢。

他的話剛說完,那個尖銳如生鐵般的聲音也跟著響了起來,聲音生冷尖銳,彷彿帶著死亡之國的氣息。

可是,這樣一個聲音卻在笑。

其實,他的笑聲跟他說話的聲音沒有什麼兩樣的,都是那麼得難聽,尖銳,猶如鈍刀在石壁上刮出來的聲響。

他先是呼呼呼地詭笑了一陣,然後,居然還啪啪啪的拍了拍手掌,讚歎道:好,罵得好,他個老不死的當然是快要死的了前輩了。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受他的氣,一直找不到將他罵得狗血淋頭的話,沒想到居然讓你給想出來了,年輕人,我覺得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我本來想把你變成和你腳下的那些骷髏一樣,成為我的玩具的,可是,現在我已經改變注意了,留你個全屍。

那個沉穩而飄渺的聲音也跟著響了起來,陰測測地道:你個死不了的鬼東西居然敢在一群螻蟻面前說這種話,看我不做法把你的臭嘴封起來。

說到這裡,他又換了一副口氣衝著藍玉棠冷哼道:哈,沒想到,你這個年輕人雖然看起來又驕傲又自負的,可是,卻好像還有那麼一點點的自知之明,我喜歡有自知之明的年輕人。

聽到這話,藍玉棠也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卻很好聽,猶如在彈奏一架古樸的琴,猶如在吹奏一柄低沉的簫,帶著一絲說不盡的落花去也的輕鬆和灑脫。

他淡淡地道:其實,對於一個經常與死亡打道的人來說,如果連這點兒覺悟都沒有的話,那麼,我即使真的有九條命恐怕也早就死光了。

不知道是因為身上不斷擴散的骷髏圖案的作用,還是初次與這躲在背後的神秘人對上話的緣故,他的心突然“嘭嘭嘭”跳得很厲害。

雖然心跳如擂鼓,可是,他的聲音卻是依然是那麼的平靜,平靜得甚至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驚訝。

雖然他也經常面對著各種死亡的威脅,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樣一個神秘的神殿裡,在跟這樣兩個神秘的人對話時所面對的死亡卻讓他覺得緊張不安,甚至讓他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恐懼。

這種覺即使是在他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也沒有那麼強烈。

他在第一次殺人的時候,雖然也緊張和恐懼過,可是,等到他看到那個人在自己面前慢慢倒下來的時候,心情忽然就平靜了下來。

可是,這一次卻又不同。

這一次,他不僅覺得緊張不安,甚至想扶著旁邊的那些柱子使勁地嘔吐,最好把腸胃都要吐出來為止。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不知道。

不知才緊張。

然後,他的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絲很不好的預,難道…這一次…他這個儘管是號稱打不死的鳳凰也要真的死掉嗎?

不死的鳳凰真的會死嗎?

他不知道。

不知才最恐懼。

在緊張和恐懼的壓迫下,他決定出手將那兩個人神秘人出來,就像是剛才在甬道里用簫聲將其中一個人出來一樣。

因為他知道,只有他們現身,他才有把握,才能看透他們的真正實力,或許才有一絲取勝的機會。

就在那個聲音再次響起的時候,他有好幾次都忍不住想出手了。

可是,最後卻不知道為什麼,他的那隻握著不死玉簫的手,卻又突然猶豫起來。

因為什麼而猶豫?

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真力正一點一點地被身上那些不斷擴散著的骷髏圖案噬了大半,本就沒有打扮他的信心?

又或者是,他害怕了?

害怕以自己的命為賭注的最後一場賭局失敗之後,他這個號稱擁有不死之身的鳳凰這次也要死?

也許,這次他之所以害怕,並不是因為他覺得,自己這個號稱不死鳳凰的人也會死,而是因為,他本就沒有看見那個要他死的人。

一個人在面對著一個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將要遭受什麼樣的死亡的時候,總會覺得特別的恐懼的。

更何況,那個神秘人自從他進入那片森林,進入那個極樂淨土般的幻境之後,就已經在縱著他的意識了。

而自己居然連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來歷,又是長什麼樣子,用的是哪門哪派的武功都不知道就死了,他實在有些心有不甘。

所以,他要在有充分把握的時候再試一試。

雖然從重重現象來判斷,他贏的機率非常小,甚至本就沒有贏的機率,但是,他仍然想試一試。

他要在這緊要的關頭賭一把。

以前在賭場上的時候,他的手氣一向都是很好的,他相信,這一次也不例外。

更何況,剛才他不是還用凰之夜想曲將那個人從石壁上了下來了嗎?

既然剛才能夠用凰之夜想曲將那人出來,那麼,這次就為什麼不可以用他的黃金鳳凰鏢在那個人的咽喉裡呢。

他知道,這將是他最為關鍵的異常賭局。

勝了,就有希望走出這個神蹟般的神殿,走出這個神殿的幻影,回到原來的世界,敗了,就將永遠在這裡長眠。

想到這裡,他看了看尚天香。

尚天香面冰冷,目光呆滯,她所有的意識已經被眼前的幻影控制,失去了自由考慮形式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