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去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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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劍三十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突然大叫道，“什麼，假裝？實話告訴你吧，剛才呀，是我推他下去的。我只不過是想嚇嚇他，別讓他這麼煩人的，可是，卻沒有想到，卻在無形中幫了他一把，真是豈有此理。哎呀，不說了，不說了，天這麼冷，我還是回客棧睡覺了，看見這種蠢豬，喝酒的胃口都沒有了，哼，自殺居然都可以騙人，真是兒戲。”說著，也不管江豐和鳳飛飛臉上的表情有多奇怪，便徑自朝著客棧的方向走進去，然後，又突然轉過神靈衝著鳳飛飛大聲呵斥道，“喂，我可事先告訴你，千萬不要學人家自殺玩，我可不會可憐你的。”鳳飛飛本來正考慮著是不是也用這招自殺的把戲騙取劍三十的同情心的，卻沒想到，居然卻給劍三十給事先看穿了，所以，覺得很是洩氣，便狠狠地“哼”了一下，然後，一扭頭，發現江豐正偷偷地打量著自己，滿臉的崇拜，便使勁戳了戳他的脯，學著劍三十的口氣大聲道，“喂，看什麼看，你也不用自殺，我也不會可憐你的。”說完了，轉身朝著客棧走去。

雪還在下，天已經很晚了，可是，江豐卻沒有半點兒的睡意。

此刻，他正怔怔地坐在天井中央的欄杆上，雙手託著下巴，看著天空中的雪花一片一片地飄下來，覆蓋整個院落，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當劍三十裹著長袍，從房間裡走出來的時候，看到在院子裡不停地唉聲嘆氣的江豐，便微微一笑，彷彿早就料到他在為什麼而發呆似的，衝著他大聲道，“晚來天雪，能飲一杯無。喂，也在學那些窮酸詩人們情竇初開呀？既然情竇初開，就不應該一個人坐在這裡唉聲嘆氣的。”話音剛落，就見鳳飛飛挑開簾子，也從房間裡探出半個腦袋，衝著江豐大聲道，“喂，我剛才好像聽到了劍三十的聲音呀，劍三十在哪裡？”江豐扭頭看了看她，然後，長長地嘆了口氣，有氣無力地道，“我的大小姐呀，我在院子裡都已經坐了整整一個晚上了你都不知道，可劍三十剛一出來你就知道了，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傷人的。”鳳飛飛從房間裡信步走到他的面前，沉聲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我看你是在想事情嘛，不想影響你而已，所以，就沒有叫你嘍。”江豐頗有慨地道，“沒有，我並沒有在這裡想事情，我只不過是在這裡賞月而已。”鳳飛飛道，“既然是在賞月，那你為什麼要低著頭呀？”江豐指了指口，一臉傷地道，“我的心是向著明月的，可是，明月卻照著溝渠，所以呢，我也就只好低著頭看溝渠了。”鳳飛飛看了看漫天飛舞的雪花，又看了看江豐，搖了搖頭，大聲道，“喂，胡說八道什麼呀，下這麼大的雪，哪裡有什麼明月溝渠的？”這個時候，劍三十本來已經走出客棧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又突然走了回來，聽見了他們兩個人的對話，便站在走廊上，看了看江豐，又看了看鳳飛飛，一臉譏誚地道，“你當然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了，因為你只不過是個魯的女人，平裡只知道瘋瘋癲癲的，哪裡懂得什麼明月溝渠呀。”說到這裡，他拍了拍江豐，一臉同情地道，“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你呢，也真是個大傻瓜，在這個世界上呢，月亮雖然只有一個，可是，在她的身邊卻有很多的星星，守著那麼多星星還能讓餓死呀，喂，我的話你到底明白了沒有？哎呀，看你這幅德行就知道你還沒有明白了，其實呢，我的意思就是說，如果你想喝水呢，就得親自動手去挖，要想吃魚呢，就得動手去釣。”鳳飛飛看了看江豐，又看了看劍三十，簡直是一頭的霧水，大聲道，“喂，你們兩個人在說什麼暗語呀？我怎麼不明白呀？”劍三十看了看她，彷彿有點兒生氣，便狠狠地哼了一下，道，“什麼明語暗語的，既然你不明白，那我就說明白點兒好了，我剛才就是想告訴他，在這天地間，不是隻有你一個女人的，不要非在你這一棵樹上吊死，明白了嗎？鳳飛飛道，哼，這麼簡單的道理誰不知道呀？我媽也是女的呢。”劍三十看了看她，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想哭還是想笑，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用劍捅了捅江豐的胳肢窩，沉聲道，“哎呀，真是麻煩，不如這樣吧，我出去帶你見識一下，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生活，在那裡，你一定會意識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作為男人，真是太幸福了。”聽到這話，鳳飛飛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使勁抱著劍三十的胳膊不停地搖晃道，“好呀，好呀，快點帶我們去吧，天天窩在客棧裡，我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發黴了，找個地方散散心最好了。”劍三十將她挽過來的胳膊一把甩開，大聲道，“哼，好什麼好呀，我是帶想他去院，那地方可不歡女人。”聽到這話，鳳飛飛臉頰微微一紅。

院這種地方，簡直是她一生的噩夢。

她初入江湖，就被人給賣到了院，簡直就是她的奇恥大辱。

但是呢，這話又是自己心愛的劍三十說出來的，又不好意思反駁，只好低著頭嘟囔道，“院？哼，去院有什麼意思呀？還不如客棧有意思呢。”劍三十嘿嘿壞笑著道，“你是個女人，當然是不知道院裡有什麼意思了，因為院是給我們男人開的，哎呀，好啦，好啦，江豐，快點走，我帶你去那裡見識見識，跟著我，一定保證你樂不思蜀。”說著，拉起江豐就往外走，任憑鳳飛飛在後面無論怎麼哀求喊叫也無動於衷。

江豐呢，就這麼傻丟丟地跟在劍三十的股後面一步一步地往院走，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

一張臉雖然年輕，卻飽經滄桑，拉得好長，也不知道是在想事情，還是真的在聽劍三十喋喋不休的教誨。

他一會兒抬頭看天，天空中還在下雪。

他一會兒又看了看地，地上積著厚厚的雪，顯現著他和劍三十兩個人四行腳印。

他的臉上的表情凝重，也不知道是因為馬上就要到院了覺得很興奮，還是覺得要進院了，這樣做有點對不起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