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你的笑是穿腸的毒藥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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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豫之從武府走出來時,天空中開始飄下點點細雨。卻並未沖淡他一絲一毫的興致。
楊豫之興沖沖地抱著兩卷字畫回到家中。今雖然沒能與武照單獨相會,心中卻甜絲絲的,便如真的在夢中吻到武照一般的覺…
他沒有看到武照看到他的“詩”時皺起的眉頭,卻收到武照一個微笑。
武照在窗前一閃,衝他微微一笑。已令他心花怒放,喜不自勝…
他先衝回自己房間,一揚手中的“聽禪”向小柔說道:“你將這幅畫拿到畫室。”自己先跑到鬥雞園溜圈兒,同楊夫人的練字,武照的繡花一樣,這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課。
真是風雨無阻啊。
雨已從點點細雨,變成了細雨,看樣子還要變成沙沙細雨。楊豫之這一次巡視雞園多了一件事兒,便是要採些“雞——筆”來。看到楊悅的雞筆,楊豫之才想明白,那“聽禪”上的細小“飛蟬”應該是用極細的雞畫上去的,因而一回來便往“鬥雞園”去。
待楊豫之從他那漂亮地雞舍回來,走入畫室,見小柔已將那幅“斗方”拿了來,正指揮小廝往牆上掛。止住她,說道:“先不要掛上去,拿過來。”小柔不解地道:“不掛上去?”
“公子這次怎麼不要掛上去?也好,正愁沒地方掛,牆上都掛滿了。”小柔說得不錯,楊豫之的畫室幾乎是個“展覽室”四面牆壁上掛滿了畫:條幅、斗方、橫批、小品、甚至還有扇面,連卷軸都被他掛上去。
如果仔細看這些畫卷的落款,會發現全都是同一個人的畫,叫做“明空居士”剛剛拿回來的那幅斗方“聽蟬”落款也是“明空居士”
“明空”原來是武照的小字。
“‘聽禪’,實在是絕妙。”楊豫之將“聽禪”拿在手裡,自語道“照妹妹的畫功大進,誰知道這次能臨摹的象不象…”小柔心領神會,不待楊豫之吩咐,已將宣紙裁好、展開。
楊豫之摸著沒有鬍鬚光溜溜的下巴,瞪大眼睛盯著“聽禪”看了半晌,才開始畫。畫了一半,到不滿意,又重新畫。一連畫了四五張,才畫成。搖頭嘆氣道:“不太象,湊合著用吧。”說完從書案上的小屜裡拿出一枚印章,蓋在畫上,竟然也是“明空居士”四個字,與畫上的一模一樣。
拍拍手,嘿嘿一笑,指著自己畫的畫對小柔說道:“你把這幅畫拿去給母親,還有那幅字,一起拿給母親。就說是楊夫人與照妹妹送的字畫。”將武照畫的“聽禪”毫不客氣的居為己有。
楊悅如果知道,一定很想掐死他。難怪武照的才名沒有傳開,敢情武照的畫都被這小子截,送出去的都是贗品啊…不過,楊豫之如果看到同樣一幅畫在另一個地方出現,定然會驚得下巴脫臼。
長安城外有個樂遊原,樂遊原上有座青龍寺,青龍寺旁有片梅花林,梅花林的深處…
還不到陽三月,長安城的花還沒有大開,只不過微微有些新葉偷偷發出一點牙。梅花,這個早最先開放的花樹,早已傲然綻放,到了落纓繽紛之時。滿樹只有花,沒有一點綠意,遠遠望去,彷彿一抹紅雲,飛落在古寺與池水之浜。
黃昏暮雨,點點滴滴,滴在粉紅的花瓣上,風吹過,落紅片片,象被打溼了翅膀的蜻蜓,飛不起來反落到地上。地上雨水積起片片水窪,這些個花瓣或飄在汙水中,或落在泥土上,讓詩人騷客看了心生絲絲悲憐…
一陣簫聲起,婉轉徘徊,似是為這轉瞬間化成汙泥的落紅惋惜,又似在向著落淚的蒼天傾訴…風蕩梅花,青鳥啼魂,穿雲叫月,罷不能。
如果識得此曲之人,定會聽出這是一曲《梅花三》,一“風波起”二“費思量”三“斷人腸”
…
這本是一支笛曲,用簫吹湊出來,更加嗚咽傷情…憑誰會問,什麼樣的悲情才會湊出如此傷懷的曲調?
一個青的高大身影立在沙沙細雨的梅花林中,頭上頂著一頂斗笠,斗笠上落了許多粉紅花瓣,顯然此人來此已有許多時辰。
“哼!”一聲輕微的冷笑“原來你還記的這個地方。”簫聲嘎然而止。距離青影半丈開外,一個黑的影子象飛鳥一般輕輕一點,落了下來。那身影之輕,似是身邊片片飛起的花瓣也為了她而翩然起舞,半晌才肯落下。足下雖是一片泥濘,卻半點沾不到她那繡了朵朵梅花的繡花鞋上。黑影頭上罩著一個大沿草帽一樣的大羅幕,同那個戴著斗笠的青影一樣,看不到臉。
“你還會傷心?”黑影無不諷刺地問道,聽不出任何表情,只覺到心冷。
青影即沒有轉頭去看她,也沒有回答。幾乎是一動不動,除了簫聲停下外,沒有任何變化。
“你還有心麼?”黑影突然含滿了怨氣,淒厲地說道,那聲音並不高,但能劃破人心,滴出血來。
果然,青影的肩頭似是動了一下,不過也許只是他又將簫放回在了口邊的緣故。嗚咽聲起,接著剛才的簫聲又響了起來,跌宕起伏,如泣如訴…
“你為什麼不說話?”
“你當真沒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