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吳王李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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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悅正要向李德請教“移情”之法,一個侍衛匆匆趕來,正是楊悅在華山見過的“刺蝟頭”在李德耳邊輕聲說了幾句。李德向楊悅說道:“楊兄弟,請在此稍候,我暫時有事,去去就來。”楊悅示意他請便。李德向楊悅深情地望了片刻,才戀戀不捨的離去。
楊悅看他眼神,回想剛才的《幽蘭》,纏纏綿綿,顯然李德對自己產生了特別的情意。楊悅聳聳肩,苦笑道:“這年頭,怎麼會事兒,帥也有罪嗎?前幾天被個女人當成男人上,今天又被男人當成男人上。”見李德走遠,心想此時不去更待何時,我可不想與他這樣糾纏。
楊悅自從上次在宮中遇到“大胖鬍子”長孫無忌,錯以為他是皇上,便很少去皇宮。楊貴妃派人傳話,讓楊悅有空去宮中一趟。
見楊悅來,小趙王李福高興地上去,說道:“姊姊,你怎麼才來。恪哥哥回來了。”楊悅也很喜歡這個孩子,拉著他轉個圈問道:“阿福,想姊姊了沒有?”趙王李福點點頭,說道:“姊姊,你別走了,住在宮裡天天與阿福玩兒好不好。”楊悅笑道:“好呀。”見又有一個小孩兒從殿中走出,見李福與楊悅親膩,怯生生的站定,遠遠看著二人。
楊悅向他招招手,問李福:“他是誰?你弟弟?”李福回頭對那小孩叫道:“曹王過來,快來見過姊姊。”被稱做曹王地小孩才敢走近,楊悅拍拍他的頭,笑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心想李世民到底有多少孩子?這孩子看上去與李福年歲差不了多少。哎,古代帝王難道真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只怕這滿宮中的女人都是他的子,想臨幸誰便臨幸誰。有些他“臨幸”過的女人恐怕自己都不認的吧。
李福代他答道:“他叫李明,是我的跟班。”楊悅哈哈一笑,拉著李福往殿內走去。剛要進門,聽到楊貴妃似乎在與誰爭吵,說道:“你幹什麼,這就要走麼?”小趙王李福悄悄對楊悅說道:“嘻嘻,母親要恪哥哥娶妃子,恪哥哥不同意。”楊悅笑道:“為什麼不同意?”李福笑道:“恪哥哥悄悄對我說了,他說他喜歡上了一個人。”楊悅心道原來他有了心上人,所以才不同意。笑道:“既然他有心上人,娶了他的心上人不就得了?”李福反問道:“姊姊什麼叫心上人?”楊悅笑道:“心上人啊,就是心裡總想著的人。李福長大了就懂了。”李福拍手笑道:“那姊姊便是阿福的心上人啊。姊姊不來,阿福好想。”楊悅刮刮他的鼻子低聲笑道:“小鬼頭兒,長大你就明白啦。”兩人悄悄說笑,從殿內衝出一個人來,氣沖沖地跑走。楊悅一怔,心想這不是昨見到的李德嗎?難道他便是楊貴妃的大兒子吳王李恪?楊悅正要說話。李德卻目不斜視,一溜煙兒地跑出咸池殿。
楊悅進到殿內,見楊貴妃正皺著眉頭,顯然剛剛與李恪談地十分不快。楊悅問道:“師父,剛才便是吳王殿下?”楊貴妃點點頭。
楊悅奇道:“吳王殿下叫李恪還是李德?”楊貴妃道:“恪兒的字為德。”楊悅這才明白李恪與李德原來是同一個人,不由笑了起來。
楊貴妃奇道:“你認得恪兒?”楊悅搖搖頭笑道:“見過,但吳王並不認的我。”楊貴妃惋惜道:“原本打算讓你來聽恪兒彈琴,那想到他卻…有事兒…”楊悅知道她說的有事兒,其實不過是母子二人吵了一架,李恪撒丫子跑了。楊悅笑道:“沒什麼,以後有機會再說吧。”心想其實我早聽過了,你卻不知道。
楊貴妃搖搖頭說道:“只怕一時聽不到了。朝臣彈劾他遊獵過度,被聖上一怒之下趕到安州上任去了。”楊悅心道:這封建王朝原來並非想象中那樣王子貴族可以胡作非為,原來歡喜打獵也要被大臣管教。安貴妃一會兒,被李福拉著去玩兒。
李世民這些王子公主們個個生得異常漂亮。這也難怪,哪個皇帝不選漂亮的妃子,因此兒女們個個天生麗質。更何況李世民的祖上便是美男美女。他的獨孤氏乃是西魏著名美男子獨孤信的女兒。說到獨孤信,在中國美男史上赫赫有名,名列前三。而且他的美,與潘岳、衛玠的陰柔之美不同,風倜儻,充滿了陽剛之美。他有一次打獵歸來,歪帶著帽子的瀟灑模樣被人看到,第二,全城效仿,都歪帶帽子起來。因此有“側帽風獨孤信”的美名。獨孤信美,不用說他的女兒一定也很美。三個女兒分別北周明帝宇文毓的子明敬皇后、隋文帝楊堅的皇后獨孤迦羅、唐高祖李淵的母親追諡元貞皇后。一門三後,在中國史上絕無僅有。有這等美貌淵源,美上加美。因此李世民的兒女們也個個身材修長,英俊瀟灑。比如楊悅見過的吳王李恪、高陽公主無不是俊美風,就連這小小的趙王李福和曹王李明,小小年歲也是漂亮可愛。
小趙王李福、曹王李明與楊悅一起在西海池邊玩耍。李明似乎天生的膽子很小,怕見生人,與李福大膽頑皮恰好相反。因而被李福呼來喝去,當小兵一樣使喚。楊悅心道:這孩子如此膽小,莫非不過是個下嬪或者宮女所生?定是不被人重視,缺少憐愛。像李福這般,他的母親乃是妃中最貴,皇帝的四夫人之首,地位僅次於皇后。如今,長孫皇后已逝,楊貴妃雖然不是皇后,在宮中地位最高,算是**之長。在妃嬪如雲的**,她能與李世民生有三個兒子,便知李世民對她的寵愛。
楊悅見李明可憐,心生憐憫,對他和藹。見他鼻涕出來,便招他過來,取出手絹幫他擦掉。李福看到,也跑過來,纏著楊悅要擦鼻涕。楊悅笑道:“你又沒有鼻涕怎麼擦。”李福不肯,仰著小臉定要楊悅擦,楊悅只好給他比劃一下。李福這才滿意地笑了,說道:“姊姊,你給我當王妃吧。”楊悅聽了不由好笑,點著他的小鼻頭,說道:“小壞蛋,你知道什麼是王妃。”李福道:“當然知道,王妃就是母親跟父皇那樣。”楊悅笑著摸摸他頭說道:“好吧,等你長大了再說。”李福高興地跳起來,叫道:“姊姊是我的趙王妃了。”楊悅笑笑不去理他,看著池中魚兒游來游去,心想這幾琴藝大長,不知道能不能引魚兒出來。便向李福說道:“你去幫姊姊把琴拿來。”李福一蹦一跳地跑著去了,李明也跟在他後面一蹦一跳,果然是他的“跟蟲”楊悅對著池水出神,心想:李世民的兒女好像都有點變態。高陽公主放蕩誤以為自己是男子戀自己;吳王李恪對自己的戀,錯把自己當男人。這個小趙王李福還算最正常的一個,最起碼當自己是個女子。
楊悅正出神間“李福”已將琴取來遞給她。楊悅頭也不回想著魚兒在水中自遊自在,一曲莊子的《逍遙遊》自指端劃出“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神遊太虛,音飄天際…一曲終了,楊悅問道:“阿福,看到魚兒沒有?”
“好一曲‘逍遙遊’。”卻不是李福地聲音。楊悅回頭看,李福不知去了哪裡。卻是個神采飛揚的中年男子在說話。
楊悅仔細一想原來是在華山遇到的“美髯公”心想:當在華山遇到的李德原來是吳王李恪,這個“美髯公”也定然大有來頭。身在皇宮,又見他身著繡龍衣袍,心知這次沒錯,他便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李世民,忙起身行禮。
李世民笑著止住她,說道:“看來福兒口中所說的‘姊姊’便是你。”楊悅點點頭問道:“趙王去了哪裡?”李世民指指她手中的琴說道:“福兒與明兒在一起,讓我(注1)將琴送來。”楊悅一怔,剛才自己出神,沒想到竟然是李世民給自己送琴,心道:皇帝看來也並非傳說中那樣變態,處處威嚴,讓人害怕。這**之中原來也如一般人家,也有溫情,兒子也可以指使皇帝老子。
楊悅卻不知,李世民今所為卻已驚世駭俗。原來李世民將李恪趕到吳地之官,心中有些後悔,如果不是他誇讚李恪才幹,也許便不會有人彈劾吳王。貞觀十一年,李恪也曾被御史彈劾過一次,那次是因為李世民想冊封楊貴妃為皇后。
“政治總是政治啊,鬥爭無處不在。”李世民如何會不明白這種彈劾的本原因,只是許多事情看似很小,卻讓人很無奈。他想起半個月前在兩儀殿與長孫無忌的一次對話…
先前李世民下旨選良家女充實東宮。太子卻派左庶子于志寧婉言拒絕。李世民原本想不通原因,後來才得知原來太子寵愛蕭良娣,蕭良娣好妒,連太子妃都見不到太子,李治本不敢再接受新人。因而李世民長嘆一聲道:“太子仁弱至此,恐非良主。”見長孫無忌在測,不由責怪道:“阿兄勸我立雉奴,但雉奴如婦人般太過仁弱,恐不能守社稷,怎麼辦?”長孫無忌一時無語辯解。因而李世民嘆道:“吳王恪英果才幹似我一般,我想更立他為太子,怎麼樣?”長孫無忌大驚,忙道:“聖上,十月間剛剛行過立嗣典禮,怎可一年之內三變,萬萬不可。”四月原太子謀反,十月新太子典禮,說此話時剛剛十二月,如果再另立太子,乃是一年之內太子人選三次變化,因而長孫無忌有一年三變之說。
李世民衝口而出,說道:“難道你是因為恪兒不是你的外甥才這樣說?”長孫無忌急忙拜倒道:“聖上,並非臣有私心。只是太子格仁厚,真乃是守業的良主。再說,立皇儲何等大事,關係到國家命運,聖上豈能如兒戲一般,朝立夕改,滿朝臣子如何再相信聖上。”李世民一時不能回答,長孫無忌又道:“四月時,聖上如果更立吳王,臣沒有話說,此時更立吳王,臣請聖上三思。”李世民沉思良久,知長孫無忌所說終是實情,不得不作罷。
等到吳王被御史再次彈劾,李世民才想到自己當時對吳王的誇讚其實也是一種過失。貞觀十一年那次彈劾吳王與其母之子賭博,這次彈劾他遊獵過度。小兒博採之戲本自平常,不過玩樂而矣,便是李世民兒時也常玩此戲。這次彈劾他遊獵雖然另有目的,卻也是事實。自十月以來,吳王李恪一直在華山遊獵,一個多月過去還不曾回來。李世民不由惱怒李恪竟然授人以柄。因而大怒,將其招回,一頓責罵。
只是吳王恪不知怎麼,看上去失魂落魄。難道是因為立嗣無望,心灰意冷?李世民望著這個一向最讓自己稱心如意的兒子,有點後悔,不免又溫言說道:“父子雖是至親,但是我兒如果有罪,國家的法津卻不能徇私。”長嘆一聲又告誡道:“當年漢帝已立昭帝,燕王旦不服,陰謀不軌,被霍光誅殺。為人臣子,不可不戒。”見吳王恪眼中含淚點頭,心中過意不去,揮手讓他到內宮去辭別母親,再到安州上任。
待吳王走後,李世民怔了多時。他自然明白自己如此做也是無可奈何,同時也是保護兒子的一種方法。吳王雖然被責,但也是告訴朝臣,表明自己對吳王的疏遠,不會讓其威脅到太子之位…但楊貴妃在幾個兒子中一向最為安心的便是李恪,擔心貴妃因此心中抑鬱,因而想到咸池殿安貴妃。
剛到咸池殿,正好遇上李福取琴出來。聽他說要給“姊姊”送琴,想起長孫無忌說過的那個“公主”便讓李福將琴給他,他來送琴。李福見父皇去送琴怎敢不給,將琴給了李世民,自己與李明玩去了。
李世民拿琴遞給楊悅,楊悅頭也未回,一直以為是李福。李世民也不打擾她,靜靜聽她彈奏。神遊大海,思入太虛,扶搖之上…周身舒泰。**中琴藝最高的當屬楊貴妃,聽了楊悅琴聲覺比楊貴妃更進一步。暗暗納罕:有這樣一位才女公主,自己怎麼一直不知?
見楊悅向自己行禮,才知楊悅並非公主,心中暗笑:兒女太多,老子竟然認不出誰是自己女兒。想起前些子楊貴妃說過收了一弟子,莫非便是眼前之人?見楊悅姿容絕,神采飄逸,**之中竟無人能及。或許有容貌可以與之相比,但身材卻萬萬不及;或許身材可與之相比,但神韻卻萬萬不及;或者神韻可與之相比,但才情卻萬成不及…李世民看遍萬千花,未曾見到如楊悅一般令人神心皆醉的美人,比曹子建筆下的洛神,屈子口中的湘妃還要勝出,只覺萬種風情,千般姿態,一時神情恍惚。
這是楊悅看到的第三雙同樣的眼睛和同樣的眼神。第一個是高陽公主,第二個是李恪,這第三個便是李世民。心想:這父子三人眼睛長得還真像,連眼神都傳染。前兩人很搞笑,將她當做男人來看,這個到是把自己當做女人,只是…李世民是歷史上有名的明君,氣宇非凡,風倜儻,也是個英雄人物,只是他**佳麗三千,我楊悅豈會混入此中。
更況一夫多制下的男子所謂的“愛”對於一個現代人來說實在是不值一哂。即便是除去這一點,在楊悅看來,李世民對她的這種“喜愛”其實與喜歡一件東西沒什麼區別。就好比是看到美玉大家自然喜歡,儘管說不出它的價值何在,也會千方百計的據為己有。這正是楊悅所不能接受的,楊悅從不認為自己的外貌有多麼高明或者了不起,反而認為自己的才華與思想才是自己真正的驕傲,而她的愛人必須首先是她的知己,瞭解並能夠欣賞她內在的美。而李世民與她剛剛見面不過半個時辰便拼發出的愛意,在她眼裡不過是一種佔有慾而矣。何況他的愛人未免也太多了,長孫無垢是他的最愛,楊貴妃也是他的摯愛,那個“慵美人”顯然也是他的深愛的人,他這種博情爛愛,怎會明白什麼是真正的愛?作為擁有現代人“對等愛情”觀念的楊悅來說,如何能夠接受?
“李世民與高陽公主的愛其實沒什麼區別。”楊悅輕蔑地想。同樣是一種發騷,見到喜愛的人就不想放過。只不過在男權社會里,一個不被允許,一個卻正大光明;當然從個人的內心來說,一個是自覺的道德沉淪,而另一個是不自覺的,並未意識到這是一種錯,因而並沒有道德淪喪。這樣說起來,這兩個人反而不如李德,李德至少還是以欣賞她的詩才並且曲意相通為基礎的,也算是“知音”只是李德認定她是個男人…想到這兒,楊悅不由微微莞爾…再說“我楊悅在這裡不過是“做客”終久是要想辦法回去的,豈能真與古人產生什麼糾葛。”楊悅認為自己只是一個旁觀者,一個看一看歷史的旁觀者,只是一種身臨其境的“旁觀”她還沒有想要參與歷史或者改變歷史的想法。抱定這個想法,她也不可能與歷史中的人物產生“多餘”的情…
楊悅輕咳一聲,李世民才回過神來,知道自己一時失態。微微一笑,從楊悅手中取過瑤琴,一曲《南風》翩然而出:“南風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慍兮。南風之時兮,可以吾民之財兮…”俯視天下,中溝壑萬千,教化四方,四海皆濱,萬民臣服,盛世太平,天下大治…
楊悅心中一懍,李世民這曲《南風》,非一般人能達到的境地。君臨天下,王者之霸氣,王者之睿氣,王者之心懷天下…由衷讚道:“不愧為一代明君,一曲‘南風’而天下大治,向來以為只是傳說,今始知絕非虛言。”李世民聽了楊悅的讚語,哈哈大笑,以他多年喜怒不行於地修為,竟然不自地異常興奮,益於言表。
“原來是聖上的琴聲,臣妾還以為誰能達到這般地步。”楊貴妃立於二人身後,靜靜地說道。不知什麼時候她也到了這裡。楊悅見楊貴妃來,忙趁機告退。楊貴妃點點頭任由她去。
李世民目光追遂著楊悅消失才回過神來,說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不知是誰家女兒。”楊貴妃知他動情,笑道:“她是臣妾家族後輩,聖上如若有意,臣妾願為冰人。”李世民拉著楊貴妃的手喜道:“愛妃真乃吾的知己,最懂吾地心意。”楊貴妃心中嘆道:這等美人,連聖上都如此傾心,恪兒怎麼就不屑一顧呢?
原來楊夫人將楊悅介紹給楊貴妃時,說楊悅是自己的嫡親侄女,現在又認了乾女兒。所以楊貴妃把楊悅當作楊氏族人。她見楊悅才貌俱佳,心中喜愛,有意合楊悅與自己兒子李恪。李恪卻不肯,說心中已有知己。楊貴妃問他是誰,他又不肯說。母子二人為此吵了幾句,李恪憤憤而去,竟然錯過了與楊悅見面的機會。
回到府中,楊夫人特意叫楊悅來,問起吳王李恪的事情。楊悅見說已隱隱猜到今之事楊夫人與楊貴妃之間的默契,只怕是想將李恪介紹給自己。可笑地是李恪竟然因為喜歡另一個自己而錯過了與自己“相親”的好事兒,不由大樂。
向楊夫人說起李恪被趕到吳地上任的事情,嘆息道:“沒想到當個皇子這麼不自由,打幾天獵也會被彈劾,全然不象傳說中那樣。”楊夫人聽了她的慨笑道:“傳說中怎樣?”楊悅笑著說道:“自然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十分風光。”楊夫人若有所思地說道:“生在帝王家,表面風光,實則其中有多少不盡人意處,外人豈能得知…”楊悅見楊夫人楞神,笑道:“不去管他,反正與我們也不相干。”楊夫人回過神來也笑道:“說得也是。不過,你並不知其中關節。吳王看似是因遊獵獲罰,實則不過是兩方勢力的較量而矣。”楊悅奇道:“什麼勢力?朝臣與皇子們?”楊夫人搖搖頭,神情嚴肅起來,但雙眼卻放出無比睿智地光茫:“吳王是楊貴妃之子,楊貴妃是前朝公主,因此大隋的老臣自然中意他。四月間前太子被廢,朝中有意屬吳王。當今聖上也十分喜愛吳王,因而吳王難免會成為某些人的眼中盯。”這些事情,楊悅在後世的史書中的確也看到過,因而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那彈劾李恪的御史定然是李治支使。”楊悅對這些古人可沒有當時人的敬重,因而她時常直呼其名,楊夫人也不以為意,點頭道:“縱然不是李治支使,也一定是擁戴李治一派的人支使的。不過是故技重施。”
“故技重施?”楊悅訝道。
“貞觀十一年,聖上曾有意立貴妃為皇后,後來不得已作罷。當時也有人彈劾吳王。”楊夫人若有所思地說道。
“自古**便不消停啊。”楊悅慨地想。沉思片刻問道:“那我們當然是李恪一派了。”想到唐高宗乃是李治,支持李恪自然沒有好下場,心中不由惴惴不安。但是如果不支持他,楊貴妃與她有師徒之義,依情依理又不可能不支持李恪。
楊夫人聽了卻撲哧一笑道:“我們好在是女子,不用表態。沒人硬要按我們一個吳王黨。”楊悅被她提醒這才想起古代女人是沒什麼政治立場地,笑著搔搔頭道:“這我到忘了。不過即使大家不說,但以母親與貴妃師傅的關係,只怕這吳王黨羽的名頭是摘不了的。不過吳王恐怕當不上太子,到時候師傅徒自傷心,反而不如不去爭那勞什子,做個自在閒王豈不更美…”楊夫人笑著搖頭:“只怕並不容易。”
“是啊,只怕並不容易。”楊悅心中嘆道,李恪的結局很不幸,樹靜而風不止,雖然他並沒有參與爭位,但最終還是被長孫無忌藉機除掉,實在是可憐。想到李恪高超的琴技,楊悅不由暗叫可惜。想到楊貴妃將來的處境,又不由暗暗傷神。心想,怎麼想個法子讓貴妃安心才好。
注1:我——唐代皇帝自稱有“朕”、“我”、“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