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神秘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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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特別蒼翠，天，藍得似水。

一個女人，從上半身看是個女人，因為她的下半身是一條長長的蛇尾，完美無暇的面孔上有一雙讓人見過就忘不了的眼睛，漆黑、晶瑩、憂鬱而美麗。

她很孤獨，這是冰凝的第一覺，非常孤獨清冷，就像…清冷大殿上那個孤獨而黑暗的人，但…冰凝想不起他是誰，眼前的女人卻讓冰凝很悉，有種血脈相連的覺。

冰凝確定現在是在她自己的夢境中，雖然一切很真實，但場景轉變得太快，而且沒有一個人看得到她，這是誰的記憶吧，才會有這麼多心情的變化，悲哀，痛苦，無奈，冷漠…

人面蛇身的女人從高處俯視，下面一片黑麻麻的東西在動，冰凝隨著她的目光看下去才發現那是一群人，他們在撕鬥，殺氣震天，血成河，屍骨如山…

蛇身美女憐憫地看著地上，表情似冷漠卻慈悲，久久…冰凝快以為她是石像的時候，她開口了。

“愚蠢啊，大地本不屬於任何生靈，何意如此爭奪？就算擁有萬千河山，終只能得一撮黃土掩身，數十載後也將為粉塵，魂之所歸亦不過是無情的輪迴，為何不念情與親，執意爭份虛名？”說著異類美女的眼中以蓄滿了淚。

“這是人的貪念吧，一生爭執著無所謂的身外之物，總以為知道什麼是自己的最愛，認為自己做什麼都是對的，強把自己的觀念加諸在別人身上，束縛別人是人類最喜歡做的事，不僅是人，人類喜歡束縛生靈與一切，連大氣與山川也不例外，總想把所有都變成自己希望的樣子。”這是人類的劣吧，冰凝自嘲地想著。

“汝察人天為惡？”

“或許吧…你看得見我？”異類美女的話讓冰凝楞了。

“然也，願汝解吾之所問，吾實疑惑。”冰凝聽得一陣頭暈，雖然她的古文很好，但要用文言文對話還是很頭暈。

“你可不可以不要用文言文啊…就是把話說長點，我聽得比較清楚。”

“借汝之智慧予吾，無傷無痛。”美女身上發出幾縷彩的光帶飄向冰凝，冰凝知道她沒有惡意，任那光帶接觸自己的額頭，果然沒有疼痛，冰凝大概能猜到她的身份了。

片刻後，光線帶回到美女身上，她低頭沉思一會後，似明白了什麼。

“你認為人是自私自利的？”美女也用現代話發問了。

“是啊，是生命天就必定自私，那是為了不讓自己受傷害，為了延續自己的生命，其實善意與情並非一開始就存在的，而是生物漫長髮展歷史中的一個間期產物，生命之所以為生命就是追求生存的命運，所以生命才會繁衍。”這是生物基本的求生本能。

“那你認為生命不可能相安無事了？”

“這是自然的，生命存在必須依靠食物鏈，不同物種之間就是吃與被吃的關係，就連同一物種也有自食的，一切都是為了生存，生命存在本就是一場競爭，只有勝利的才能逃出生天，求一時安寢，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難道沒有辦法讓世間安定嗎？他們剛存在的時候明明是很和樂的，大家每天都在歡笑，為什麼現在只會競爭呢？連自己的手足同胞都要成為劍下亡魂，老者弱者都要受盡欺凌…”

“因為他們都害怕死亡，卻沉於毀滅。”美女有點驚詫的看著冰凝，她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你不會死，所以你不知道會死的生物為了延續自己的生命所做的舉動，因為你的生命無限，所以你不知道生命有限時對死的恐懼，害怕死亡，其實是害怕死所帶來的痛苦，那是心理上的恐懼，烙印在靈魂中的恐懼，還有自私地以為別人生命不如自己的殘酷。”

“為什麼，生命都是一個靈魂，軀殼不過是表象，為什麼還要為了表象的失去而恐懼？你知道我是誰？”

“食動物都會為鮮紅的血而興奮，同類的撕殺可以是為了爭奪，也可以是為了一時的快，人類就是最常最喜歡體會這種快的生物，其他生物爭奪地盤大都是為了安全地繁衍後代，但人類…把生物的本能都扭曲了，認為一切都該屬於自己，人類早吃膩了甜美的糖果，他們需要的是血腥的腐敗，因為腐敗所以讓人戀，你還不懂嗎，女媧？”冰凝從一開始就在猜測她的身份了，雖然很多故事都把女媧說成人型，但其實最初的女媧是人首蛇身的美女，而且最初的諸神中只有她才會憐憫人類，看地上人類的服飾，應該才脫離原始社會不久。

“沒錯，我是女媧，你現在在看的是我的記憶，因為你與我有一點因緣，我不理解，我依照自己的模樣創造了人類，剛開始的時候明明都相處得很愉快，但我補天后沉睡醒來，卻發現他們不但劃分了地盤還不斷殺戮，我覺得他們不是為了吃，也不是為了繁衍，明明是沒有能力的人卻被折磨，折磨他們的人似乎在享受樂趣，我從來沒見過有生物會如此。”

“那是他們擁有智慧和情的結果啊，有智慧才懂得折磨人，有情才會在折磨人時覺到快樂，沒有長久的生命才讓他們不知道適可而止，不知厭倦，這是你所不能理解的，除非你也是人。”或許連人類也不知道自己的可怕吧。

“人嗎？我恐怕沒辦法呢，謝謝你的解答。”女媧沉思後對冰凝點點頭，就要離去。

“等等，我有個問題。”

“何也？”又恢復文言文了，冰凝頭疼。

“你的心血是什麼樣子的？盤古和伏羲要我找，但我不覺得一滴體的血能保留得下來。”女媧看了冰凝許久，神秘一笑。

“因為你解答了我的疑惑，我欠了你人情，你知不知道如果是其他人問我這個問題我一定會當場讓他消失。”

“啊？”為什麼，盤古和伏羲要她找的該不會是危險物品吧？

“心血不是普通的血，是凝聚至至純的仙力所成，一滴心血足夠耗掉我八成的力量，心血也是有靈的，會是什麼模樣連我也不能控制，它會選擇自己想做的事，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卻非常強大，為了不讓有心人打它的主意，我是不會把它的事告訴任何人，但既然問的人是你，我就給你一點提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這比盤古的提示還讓人難懂，怎麼這些第一屆的神祗都喜歡搞神秘，得她一個頭兩個大，暈啊。

“雖然不知道盤古他們為什麼會要你找那東西，但它就當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吧，反正它選擇守護的也不是我，你也該從我的記憶裡出去了，待太久對你的神不好，你要記住剛才你自己說過的話，我想我能猜到盤古的意思了，到選擇的時候你會需要它們的。”不等冰凝反應，女媧已經一揮手把冰凝推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