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那個漫長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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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n城逗留的幾天裡，許寞非在安排下分別與湛晴的親戚們見面吃飯。因為親友眾多加上三姑六婆蜚語長，她總怕許寞非會不喜歡。但幾天下來，雖不見他有多熱情，但應該做到的禮節他一樣都沒少。

見他這樣，她心裡多少有些動。畢竟那樣寡言漠然的一個人，現如今要被一幫目光好奇的長輩們小輩們圍繞幾天，不是簡單的事。

回到s城時，距離婚期還有一個多月，大學已開學數，她不想落下進度，每依舊在工作和學習中忙碌。放假時除了去採購便是在小公寓整理物件，婚後她會搬去他的公寓，考慮之後，她買下了自己的這套小公寓，以方便以後父母來s城時入住。

湛晴泡了杯咖啡，回到電腦前繼續忙碌。還沒打幾個字，公寓的門鈴一陣急促響起，她正思索著某個細節問題，遲了兩秒起身，那門鈴便如發瘋般連續響著，其中還夾雜著陣陣踢門聲。

湛晴只得急忙起身，疾步拉開房門。

門外，那個少年拽著書包後退幾步正撞門，見她出現，似乎鬆了口氣，但隨即又揚起怒火，推著她走進公寓。

“這個怎麼回事？”他從書包裡取出一張紅請柬揚著質問。

“你怎麼知道我公寓地址的？”因為怕麻煩，自搬出別墅後，她一直沒透給他新的住址，這個地方甚至連岑伯都不知道。

“我問你這個是怎麼回事？”少年怒吼，用力將請柬甩在她身上。她皺皺眉，拿起那張請柬看了看，裡面邀請的人是誰她並不認識，想來應該是許寞非那邊的人。她不知道優澤是怎麼到這張請柬的。

“為什麼你要結婚我卻一點都不知道？為什麼連我同學的父母都邀請了，卻偏偏不告訴我？為什麼？”少年情緒動，握拳的手指在顫抖，她幾乎聽得見關節的咯咯聲。

“因為告訴你，你就會這個模樣出現！”湛晴彎將請柬放在客廳的茶几上，回頭淡淡看他一眼。

“所以就是說——你故意要瞞著我的對不對？”疼痛瞬間席捲他，全身上下竟無一處不痛！他從沒有像此刻這般憤怒過，身體內的怒火就好像要將他燃成灰燼！

“他不愛你！他永遠不會愛你！為什麼你一定要這樣白痴？”

“住口！”她臉一變，臆間躥上怒火“優澤你夠了！不管我和誰結婚，你都沒資格來和我說這些話！與其整想一些不切實際又費時間的東西，還不如多花些心思在學習上！”

“少用大人的口氣和我說話！”他丟了書包，焦躁地解開校服衣釦“你本就不明白，如果你知道那個傢伙前些子到底和誰在一起，你就不會——”

“我知道。”她打斷他，象牙的臉龐突然靜下來。她站在他面前，眼瞳靜如止水“在他失蹤後，我委託人去查過。你在街上看見我的那天，航空公司已經給了我正確訊息，據說，他和一個叫官理惠的女人，一起坐上了去瑞士的商務客艙。”她淡淡說完，抬眼看向少年“你想說的，是不是這個？”

“你、你知道？！”他震驚，看她的眼神瞬間變得古怪，彷彿突然不認識她一樣“既然你知道，為什麼還要和他結婚？你——”

“我只是想抓住幸福罷了！”她輕輕笑起來，那笑容有些透明和飄忽，卻是真實存在的“無論他曾經和誰去了哪裡，最終的結果，他還是回來了我身邊。對我來說，這樣就夠了。我不可以太貪心…”像是在對他說，卻又像是在對自己說“貪心的人，最後是什麼都無法得到的。”

“貪心？”優澤冷笑著嘲諷“你的腦子裡究竟裝些什麼東西？你以為無節制地放縱那個傢伙他就會愛你？你以為，他為什麼會向你求婚？”他盯著她，一字一字清楚說道“我媽回去本了！那個人的太太不久前在一場意外中死亡，所以她現在不用再當‮婦情‬，她會回本，和那個人結婚！”少年看著她，瞳底陰影瀰漫，指尖卻在微微顫抖。

就在今天上午，當他自幾個同學的議論中得知音樂教父許寞非婚期將近的信息時，心臟差一點停止跳動！湛晴會在一個月後和許寞非結婚？！不過短短數，怎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

“優澤，我聽說了你姐姐要結婚的事！”一個男生揚著手裡的紅請柬，笑著戲謔“不過，我還真沒想到，你姐姐的結婚對象居然是那個音樂界的名人許寞非！據說，那個許寞非可是和很多女明星還有名媛都‘情匪淺’呢！之前差不多一個月就要換一個女人，怎麼這次會突然宣佈結婚？”那些男生平時就看優澤不順眼，難得逮到一個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少年盯著對方手裡那抹刺眼的紅，漸漸收緊雙拳。

“你姐可真是厲害，居然把這類型的男人都搞定了！上次家長見面時，沒發現她有這麼大的魅力啊，難道是我眼神不好，看走眼了？等參加婚禮的時候，我可得好好看清楚，看她身上究竟是哪裡有過人之處！哈哈哈…”對方的話越來越過分，優澤眼神霍然冷卻，他越過課桌，猛地拽住那個男生的衣服“有本事，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那雙微微上挑的狹長雙眸陰鬱灰沉，那男生從不知道一個同齡人的眼神能可怕到這個地步！然而，數十雙眼睛正在看著他，他自然不能示弱“幹嗎，嘴巴長在我身上，我想說就說！你那個姐姐一定是用了什麼不可告人的辦法，才騙到了許寞非和她結婚——啊！”優澤一拳擊出，對方惱羞成怒，立刻反擊，周圍的學生驚呼著後退，幾個和對方好的男生卻一擁而上，趁勢一起對付優澤。課桌被撞擊得亂七八糟，幾個男生斗的正烈。教室角落，周妍一看情況不妙，趕忙去辦公室找來了邱高。

從鬥中脫身的優澤擦了擦嘴角，在邱高的低喝聲中一把捏住那張請柬，奪門而出。

那一刻，他的腦中只存在一個念頭。他要見湛晴！一定要立刻找到她！

他絕對，絕對不可以讓她和許寞非結婚！

窗外的天並不明媚，這個秋天多雨而陰沉，連拂進室內的風也帶著淡淡的土腥氣，壓著人的呼，沉重著不太舒服。

雨，似乎隨時會來。

沙發上的女人沒有說話，眼瞳依然靜止著。

他上午從學校離開後，很快接到了那個被他稱呼為母親的女人的電話。印象中，她很少主動找他，除非有某些必須要說的話和要做的事。例如上次生，他清楚自己不過是被利用而已，但因為湛晴，他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