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蛇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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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似乎是大王不願意我等過多參與，抑或是有苦衷吧！”纘歷苦笑道，他也沒想到姒昊黿竟然玩兒這麼一出，搞什麼失蹤而且帶走的是平生最不可能同他走到一起的血仇敵人靈曦公主。

莘娘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纘歷:“再求你一件事。”纘歷的眼眸專注的盯著面前這個美豔的女人，薄微翹:“同我還用得著這樣客氣？”

“這件事情很重要，也是我的心病，”莘娘眼眸間湧起一片水澤。

“別說了，我不答應，”纘歷突然冷眉微挑，有些惱怒地從椅子邊站了起來，緊緊抓著莘孃的肩頭，盯著她試圖迴避的眼睛。

“求你了，僅這最後一件事，求你了，”莘娘嘴巴哆嗦著，“她是我的女兒，也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大王不在宮中，正是一個時機，你有本事將她從深宮中帶走的，算我求你了。”

“那麼我呢？”纘歷眼睛微紅，“我在你心目中究竟算什麼？我可以帶她走，但是我們三個必須一起走。”莘娘知道他又糊塗了，糊塗到怎麼就不明白，影衛是不可能離開自己主人的，當年羽後將她救起，讓她同姒昊黿之間訂立血契，至死她都不能背叛姒昊黿，為他生為他死，而身邊的這個男人卻是一個跡江湖的刀客就因為這份難遣的毫無希望的愛戀，卻將自己的命運同她的命運緊緊牽連在一起。

“纘歷，我實在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她畢竟是我的女兒，此時正處在冷宮中忍受著夜的折磨，她還那麼年輕，而你也明白我是不能和你們走的。大王如今下落不明，我總有一種覺。這一次定是萬般兇險，我只是不想讓玉絡處在風口尖之上。”

“我一定要帶著你離開，”纘歷聲音嘶啞，“我已經厭倦了，莘娘難道你不覺得厭倦嗎？究竟要為他賣命到什麼時候，我們什麼時候能收手？”他想到了一生的摯友羋堅，心頭更是意難平，“姒昊黿就是一個暴君，本不值得你這樣待他，當他還是一個頭小子的時候。你就已經開始為他出賣自己的靈魂，十幾年過去了，跟我走吧。好不好？”莘娘眼睛微暗，帶著萬般的無奈。

“不就是一個血契嗎？”

“不是血契的問題，”纘歷得她好緊。

“是羽後的恩德嗎？已經十幾年了，該還得都還了…”

“不是…”纘歷看著莘孃的糾結，心裡不斷滴血。這些年她人前風光背後卻是無盡的付出和苦楚只有他看在眼裡，炙熱的眼眸裡突然湧現出一絲狠辣。

“還有一種辦法可以讓你離開他獲得自由。”纘歷的狠辣早已經看到莘娘眼中，她心頭突的一跳，臉劇變:“你想幹什麼？”

“他死了一切也會結束！”纘歷的語氣冰冷。

“你瘋了嗎？”莘娘嘶啞的吼了出來。

“我沒瘋，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醒過，”纘歷扭頭毫無留戀的轉身離開。

“纘歷！你瘋了嗎？你給站住！”莘娘面如死灰。這個男人說到的事情也一定會做到的。

----深谷下的泉水清澈明淨，從褐岩石上落差而下，迸濺出無數如珍珠般的水沫。姒昊黿率先走了過去查看了一番回頭道:“這水沒有問題，”說罷蹲下身來捧起一抔水淨臉，又狠狠喝了一口，香甜可口沁入心脾。

笑怡蹲在他身邊，學著樣子洗了一把臉。這一路上驚險不斷也可謂是風塵僕僕，此時早已經髒成了一個泥猴。

姒昊黿看著瀑布落差而下形成的小潭。將間的玄衣帶解開，脫去了外衫。

“喂！你幹什麼？”身後傳來一聲驚呼。

姒昊黿扭頭看了看笑怡微紅的臉，微微一頓，平裡都是宮女伺候沐浴，倒忘記了今天身邊跟著的可不是隻管順從服侍的小宮女，突然心思一轉，一絲揶揄之湧上俊雅的臉龐，轉過身繼續脫去這累贅之物，只想好好泡在泉水裡休息一會兒，剛剛尋找食物時已經發現這裡是一處隱蔽的安全之地。

“我說…那位…你還能更無恥一些嗎？”笑怡抱著肩，儘管裝的淡定從容，但是卻也是極不自然的，走也不是，在也不是的兩難境地。

姒昊黿將褻衣解了下來:“國主請自便，在下恕不奉陪。”

“你…”笑怡轉過身，終於知道什麼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姒昊黿冷酷的外表竟然裹著如此骯髒的一顆心靈。

身後傳來嘩啦啦一陣水聲，那個傢伙顯然已經開始天人合一享受自然了，笑怡撇了撇嘴躲的更遠一些，抬起頭看著碧潭上面鱗次櫛比的瀑布，回頭瞟了一眼碧潭中的鳥人，已經整個浸入了潭水中，僅出一個健碩的背影，烏黑的發已經全部披了下來，隨著不斷仰起的頭顱飄逸出一個個俊美的弧形。

笑怡嘴角出詭異的笑，幾步登上了碧潭上邊的陡坡，來到正對著姒昊黿洗澡的碧潭上方的瀑布邊，脫掉了鞋襪，將兩隻渾圓的腳丫伸了進去。

你不仁，我便不義，讓老孃的洗腳水伺候伺候你，想到這一處關節，竟然心情大好，嘴角邊哼出了變了味道的甩蔥歌，順著悠然的山風颳到了下風口。

山澗溪本來就清澈滑涼，這麼一浸泡自是舒服的要命，只是礙於下面那個混蛋，她信不過他的品行，否則早就整個人泡進去，以緩解疲勞之苦。

身後傳來悶悶的腳步聲，笑怡閉著眼享受著生活，不做理會，一想到洗腳水在那個不可一世的傢伙頭頂上從天而降，那份愜意竟然比自己泡一個澡還要舒幾分。

“看不出你心機如此深重，”傳來的聲音清冽壓抑著即將發而出的惱怒。

“一般般咯！”笑怡歡快地晃動著腳丫子，拍打著白水花，能讓這個傢伙吃癟真的是很快樂的一件事情。

“是嗎？”姒昊黿向前挪了幾步。看著背對著他的俏麗倩影，鳳眼微眯，從小到大從沒有人敢如此挑戰他的耐心，更不用說送他洗腳水喝這樣過分的事情，凡是讓他不好受的人早已經被他打下了地獄，但是對於面前的這個女人卻是又愛又恨，怎麼也舍不掉心間的那一抹不忍。

“儘管是在妖界，但是你最好也不要挑戰我的耐心，否則…”

“否則怎樣？呵！小烏龜我被你派人抓到這個倒黴地界兒你知道我從來不缺什麼嗎？”姒昊黿的眉頭越來越緊湊。

笑怡轉過臉，飛濺的水珠有一兩顆滴落在白紅暈的臉上。說不出的嬌豔剔透，此時卻掛著冷冷的笑:“我從來不缺的就是恐嚇，尤其是你的恐嚇！”姒昊黿緩緩走到她身邊。剛剛沐浴過後的身體掛著水意，緊身的內裡衣衫更襯托出驕人的身材，像一座塔一樣立在身邊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旁邊。笑怡仰起頭，也沒有將水中的腳丫拿出來，只是不屑一顧的冷哼一聲。轉過頭繼續哼著在姒昊黿看來亂七八糟的歌兒。

這種目中無人的藐視更是怒了他，姒昊黿剛要發作，冰冷的眸間突然迸發出一道絕對異樣的光芒，既然你這麼喜歡玩鬧，堂堂大陸霸主豈有不陪著的道理？

笑怡的歌聲瞬間被自己的一聲慘叫代替，天旋地轉中。整個身體早已經臨空被拋起，又飄忽著落進了下面的碧潭中，想那姒昊黿的功力確實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一連串的動作只見尺度拿捏的剛剛好，笑怡猛地栽進了碧潭中灌了幾口姒昊黿剛剛的洗腳水，又撲騰著浮了上來，嘴巴里罵人的話已經全部變成了卡哇伊似得亂吼亂叫，整張小臉氣得通紅。像是燒熱了的烙鐵。

姒昊黿整了整衣衫，瀟灑的幾步飛身而下。停落在趴在水潭邊大口氣的笑怡身邊，臉上晴好，開心至極。他伸出手將披散著的烏髮，用一支冰龍蟾玉簪挽起，慢條斯理地套上了乾的衣服，看著渾身溼透的笑怡:“舒服嗎？”

“你大爺！”笑怡終於緩過了一絲氣息，滿眼的憎恨。

姒昊黿蹲了下來，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清亮的眸子滿是倔強，白淨的臉頰透漏出誘人的紅暈，貝齒咬著鮮紅的，明明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卻是那麼可愛，姒昊黿蹦跳到嘴邊的諷刺竟然生生嚥了回去，一時間看的有些失神。

一抹紅光透過水線了過來，姒昊黿一個慌亂，很狼狽的躲開，衣袖上還是被刺出一個口子，劃破了胳膊上的肌膚，滲出些許紅。姒昊黿忙站了起來，笑怡卻是從水潭邊攀了上來，揮舞著紅光劍不斷斬劈過去。

姒昊黿恢復了鎮靜，連著躲開了她的幾次攻擊。

“有本事別躲！受死吧！”笑怡氣瘋了，不知道為何所有的矜持冷靜在這個男人面前均會化為泡影，他就是她天生的剋星，越是想殺他越是殺不了，不想殺他，他卻總是能在一個要命的時候氣得她吐血。

姒昊黿看到她的攻擊章法雖然有些套路，但是在這急怒攻心之間，卻是亂了，不有心逗她幾招，邊躲邊攀上了對面的山坡，那邊地勢稍微平緩一些，不至於傷了她。

“哪裡逃！”笑怡完全被對方牽著鼻子走，緊跟著追上了褐山坡，卻看到那個可恨的人此時攀附在一塊兒巨巖邊探頭探腦向外張望著，她迅速追了過去，剛要舉劍刺下，卻被那人緊緊一把揪住壓制在地上。

“小烏龜！

…

唔…”

“別動！”姒昊黿聲音透出一點兒緊張。

笑怡看他神情怪異，也順著他的視線探頭望去，卻是狠狠了一口涼氣，誰能想到跨過這片深谷外面的竟然是一望無盡的黑泥潭，讓她想起了之前逃出來的那片沼澤，泥潭的正中是一處似乎是人工修葺的石臺，上面竟然扭動著兩條長約幾丈的黑大蛇，蛇身光滑通體烏黑，鱗光閃爍，正忘我的互相膠著扭曲著，畫面令笑怡既是驚駭異常又臉紅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