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繼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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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靈宮傳出悠長悲傷的聲調，劃破隆冬的天幕，滲入了黑漆漆的夜幕中。

炎蚩王薨！

第二天整個鎖靈宮撤下了一切華麗的外表，只剩下了白到悽慘的樸素，笑怡身著重孝跪在炎蚩王的靈柩前，哭無淚，沒想到昨天的見面是第一次相認也是最後一次重逢，縱有千言萬語也僅僅留下一句不甘的悲傷的呼喚:“曦…曦兒…”是的，我是你的曦兒，分別了太久，重見又是這般不易的曦兒，笑怡的頭重重點在了地上，一邊的離莫伸手將她扶了起來，大殿外面傳來厚重的腳步聲。姒昊黿一襲黑龍袍現身，袍角邊際繡著銀的花紋算是一種默哀的表示，他緩緩站在靈柩前，看著靈柩邊跪著的瘦弱身影眉頭狠狠擰在了一處。

“昭！”一邊羽昊國的禮官發出一聲顫音。

“崆昭十一年辰巳，吾王厚德，念及燧火國主炎蚩忠勇良善，勤政愛民，德才昭彰，特諡封為平西安王，銀曦王后恭順儉讓，母儀天下，賢淑慧，追封平西惠後，配享國廟。封靈曦公主為燧火國新王，即繼位，賞封邑兩萬傾，僕工三千名，玄鐵十萬斤，風物雜書五萬冊，朱玉兩萬斛，令大王贈送一百萬金…”左右人等不暗了一口冷氣，這麼豐厚的賞賜簡直是聞所未聞。

“封小王子炎燊離為安定侯，封邑一萬傾…”禮官好不容易讀完禮單，看著跪在靈柩前的笑怡傲慢的說道:“昭此，謝！”笑怡慢慢站起來拉著炎燊離緩緩在姒昊黿面前跪了下去，重重磕了一個頭，接著站在他身邊，抬起頭看著身材高大的姒昊黿。看著他依然捉摸不透的冷峻的臉，輕輕湊到他耳邊，禮官咳嗽了一聲拉著炎燊離躲開了些，他暗道這個女人怎麼可以當眾調戲大王？

笑怡的角擠出一抹冷酷的微笑，輕輕耳語道:“多謝大王！”姒昊黿巋然不動，他能看到她眼底深埋著的仇恨。

“不客氣！還有…對不起！”

“你是和我說對不起嗎？”笑怡輕笑，“別說這麼俗氣的話，大王我保證終有一天讓你生不如死，呵呵呵！”笑怡離開了姒昊黿的身邊，重新跪在了靈柩前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西行的路很艱難。但是還需要接著走，桑谷榮來了寒冰蠶絲，將炎蚩王的屍身裹好。又將銀曦王后快要腐爛的屍體一併放進千年不朽的楠樹棺木中，離莫親自駕馭著雛惡鳥在前面探路開道，經過那次羽昊國帶來的戰亂之後，燧火國已經是滿目瘡痍，雜草叢生野獸遍地。

笑怡帶著炎燊離扶著靈柩走出了王畿之地的關卡。沿路的子民竟然紛紛祭奠，這讓笑怡心裡又是一陣不舒服，她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來自敵方的好意。

有崇逸派出銅車車隊一路保護，銅車裡坐著燧火國僅有的幾個屈指可數的官吏元老，數千輛銅車陣後跟著燧火國所有的被賣身為奴的子民，再往後又是一大批茫茫然嶄新的載著工匠的車輛馬匹還有一大隊金甲武士押送的封賞之物。

隊伍行進的很慢。笑怡下令將沿途架子上被羽昊國殺的燧火國男屍好好埋葬，走走停停除了幹掉幾隻野獸之外倒也順利地進入了王城。

炎燊離掀開簾子看著外面似乎已經不認識的荒涼景緻小心地問道:“姐姐，我們今後就生活在這裡嗎？”

“嗯。”笑怡輕輕應了一聲，到處是殘垣斷壁還有血紅的土壤，寒風颳過，枯黃的野草不斷髮出嗚嗚的哀嚎。

燧火國的土地很奇特，都是那種褐紅的模樣。像是浸潤了血跡一般讓人不太舒服，而且地形多山很少有適合耕種的土地。沙漠化的很厲害，同時笑怡發現越往西走氣候越是寒冷到了最後竟然到了零下的溫度。

“停！”

“國主何事？”有崇逸忙湊到她面前。

笑怡微微蹙眉，她不喜歡這個稱呼，這幫傢伙也真是的，至從她繼位後竟然再沒有稱呼一聲怡兒，這讓她更是孤獨的要命，不過現下她沒有心情搭理這些，一大群人要吃要喝足夠她頭痛的。

“將後面姒昊黿賞賜的錦緞發下去吧，氣候已經很冷了，別再凍出人命為好。”

“我已經將那些錦緞在王畿之地換成了棉麻。”笑怡的看著他，這個人總是想得很周到，對於子民來說錦緞確實不如棉麻實惠。

後面的奴僕領了笑怡的賞賜後，又是一片恩之聲，也許是心裡的安，隊伍行進的速度倒是更快了。

在天完全暗下來之後，隊伍終於抵達了燧火國的統治核心紫城，殘破的宮城雖然被燒燬還留有一個大概的輪廓，隊伍停了下來安營紮寨，笑怡將炎燊離安頓好，留下豬頭和畢方十一陪著他，自己卻走到主車裡。

“國主！”燧火國的幾大元老紛紛起身行禮，笑怡點了點頭坐在了正中，環顧著燧火國這點兒可憐的血脈。

“我們商量一下下一步怎麼辦？”笑怡率先開了一個頭。

幾個元老換了一下眼神，有些拘謹，他們從來都是服從王的命令，還沒有發表過自己的意見，新王這樣的談話方式確實讓他們不太適應。

有崇逸和桑谷榮，離莫安靜地坐在一邊看著，他們現在對自己在燧火國的身份還不是很明瞭，本來不便參加這樣的國政議事，但是卻不過笑怡的相求，只得坐在這裡旁觀。

典儀元老摸了摸白的鬍子，率先大著膽子說道:“稟國主，當務之急還是讓先王和先王后入土為安的好。”笑怡點了點頭，眼睛裡出一絲難過:“這個是自然的，明早出時分下葬，寢陵先安在王葬的故地，等後安頓下來後再大興土木。”典儀元老出讚許的目光，新王即位沒有勞民傷財懂得與民休息，是一個好君王。

財政元老是一個瘦的老頭，雖然沒有花白的鬍子但是卻滿臉皺紋看不清楚歲月的年輪，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帶著點兒很濃重的地方韻味。

“國主，臣老邁，懇請辭休！”他此話一出，周圍人頓時大睜了眼睛，一邊的典儀元老怒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國家百廢待新，你卻避難而退怎麼對得起先王？”財政元老的臉頓時漲紅，卻看了一眼一邊的有崇逸:“臣舉薦有崇幫主為財政元老。”笑怡頓時瞭然笑道:“逸大哥…呃…有崇幫主的事情本王自有定奪，你且放寬心好好謀劃，我年紀輕輕不知輕重還需要你們各位元老相幫才能成事。”財政元老聽她如此一說倒是也不敢再推脫了:“臣只是犯難，如今燧火國幾乎沒有男丁往後徵派賦稅徭役怕是有諸多困難。”

“你的問題我也想到了，”笑怡咬著道，“免除三年賦稅，整個燧火國實行均田制。”均田制？銅車裡的人們紛紛投過驚訝的目光，笑怡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她盜用了歷史書上的用語。

“規定不論男女每人授窪地三百畝，山地三百畝，這些地使用權歸他們，期限一百年。”

“國主，那豈不是…”財政元老果然打細算，“豈不是將土地給了他們嗎？”

“呵呵，一百年而已，一百年後還是要收回來的，另外授予每人林地一百畝這個就給了他們吧，人丁稀少，只有實惠的東西才能留住民心。此外即刻發出詔令，燧火國女子徵親令！”典儀元老瞪大了眼睛:“國主？這成何…成何體統？亂了燧火國的血脈！”

“成何體統是吧？那麼燧火國亂了血脈重要還是絕種重要？不要以為移民國家沒有前途，比如美國…”笑怡又暗自搖了搖頭，他們聽不懂美國的，“那你想一個辦法讓燧火國迅速的徵集這麼多男丁過來？”典儀元老垂下了頭，這個還真難辦到，燧火國絕對是一個女多男少陰盛陽衰的國度。

笑怡繼續說道:“將授田令和徵親令同時發佈，尤其是徵親令發到國外人口最為稠密而且地少人多的地區，只要男子肯來燧火國入贅，婚禮辦費用燧火國出，另賞賜一百金！”財政元老心痛的直呲牙，一百金足夠平常小門小戶過一輩子富足子了。

“但是，”笑怡眼神一冷，“上門入贅者必須入燧火國的國籍，信奉燧火國的宗教禮儀，姓燧火國的姓氏，膽敢違背者殺！貪圖錢財騙婚者殺！不忠子半途而廢者殺！”典儀元老的冷汗順著脊背淌了下來，面前這個嬌小的身影竟然如此狠辣，連一邊端坐著的桑谷榮也皺起了眉頭，他不喜歡這樣的笑怡，他心目中最疼愛的女人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嗜殺成。

銅車裡一時間竟然顯得有些寧靜，笑怡輕輕一笑緩和了語氣轉過頭看著另兩位默然不語的元老，一個身材高大健碩，雖然由於蒼老背部略顯佝僂。另一個則是有些肥胖，笑怡很詫異羽昊國的非人待遇竟然沒有讓他變瘦。

高大的那一個拿出懷裡的一卷草紙率先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