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陳年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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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頂宮的場面越來越有些失控，姒昊黿的眉間擰成了一個深重的川字，羽後淡然一笑:“靈曦公主，該來的都來了，可否坐下陪著本尊？”笑怡緩緩坐在她身邊，姒昊黿一聲令下，厚重的石門將大殿封了起來，一種壓抑伴隨著混沌的顏襲來，笑怡的內心有一點點小糾結，或者說是在期盼著什麼，又在迴避著什麼。

“準備好了嗎？”羽後的笑容很美不參雜任何雜質。

笑怡不明白她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是手腕很快被羽後握在掌中，她的手掌好似羊脂玉雕琢而成細膩滑中帶著點兒清涼。

這是什麼個意思？是脅迫嗎？笑怡想出手腕來卻發現羽後竟然能死死扣著她的關節，笑怡不大驚，小看了這個弱不經風的羽後，功力竟然深藏不，這樣的人都能被萬妖女王收拾了，那個女王豈不是厲害的沒譜了？

四周牆壁的銀光芒如海洋一般盪漾，羽後輕輕握著笑怡的手，齒間突然哼唱起了一首似乎很古老的曲子，笑怡只覺得全身放鬆極了，就像泡在溫柔的清池中，隨著水波輕輕盪漾，顙夷花的香味傳來，覺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像是託在一片羽翼之上。

四周的觀客們屏住了呼，看著雲臺上兩個微閉著眼睛絕美的女人，她們的四周出現了濃濃的白光斑，水晶牆壁上已經有了些許的反應，若隱若現著無數的白線條像是一幅素描的畫作。

笑怡沒想到自己會被羽後催眠，想要掙扎，已經身不由己，耳邊傳來羽後輕柔的聲音:“別怕，想要了解你的過去，需要你的幫忙。我不會傷害你的，放鬆，再放鬆，跟著我走，慢慢走…”笑怡徹底失去了意識，燭龍剛要有所動作，卻見牆壁上陡然出現了一副彩絢爛的圖像，裡面的景物竟然是動著活了一般，他登時呆住了。

一座火紅的城堡躍然而出，四周都是粉的顙夷花朵。開的絢爛之極，宮城裡的人們行匆匆，畫面突然切換至內室。一個柔若無骨的美豔女子靠在一個身份尊貴的男子肩頭，懷裡抱著一個小小的嬰孩，小巧的鼻子，大大的眼眸黑白分明，櫻一點說不出的漂亮可愛。

“銀曦王后？炎蚩王？”羽昊國的大臣們不倒一口冷氣。

畫面繼續切換。小巧的嬰兒被一群占卜的占星家團團圍住，其中最老邁也是最有威望的一個摸著鬍鬚滿臉的欣喜又帶著忐忑不安。

炎蚩王冷冷的聲音竟然穿過水晶牆壁折過來，猶如在每一個人的耳邊響起。

“你說什麼？她是妖界的剋星？怎麼會？我的曦兒這麼乖巧柔弱？”

“國主，她的命相太過奇特，我們一起參詳了各種經卷，一致這樣認為。還請大王將這件事做成永久的秘密，不然那妖界豈肯幹休？”畫面切換成一個動的黑夜，一個身穿白占星服的占星家沒命的奔逃。嘴裡喃喃低語:“國主不要殺我，我不會說出去的，我不會說出去的…”息聲，驚懼和恐慌，將雲頂宮中的人們帶入到一個神秘恐懼的夜裡。一道紫光芒劃過，那個可憐的占星家被一團模糊的物事緊緊擒住。

“那個嬰兒叫什麼名字？”聲音也是朦朦朧朧的。雲頂宮的人們第一次親眼見到傳說中的萬妖女王的影像，卻怎麼也看不清楚她的樣子，這隻妖的功力看來著實深不可測。

“靈…靈曦…啊！”鮮血將黑塗成了深紫，觀看的人們均是渾身發寒。

畫面再一次跳動，回到了深宮中，銀曦王后疲憊的身影，身邊是同樣疲憊昏睡的宮女的身影，那團模糊的影子漸漸靠近那個依然睡的小嬰兒。

“小心！”桑谷榮情不自喊了一聲，周圍的人投來責怪的眼神，這是過去發生的罪惡，現在看來卻還是那麼生動，以至於桑谷榮急得喊了出來。

百炎裡的火焰熊熊燃燒著，猶如一個個小型的噴發著岩漿的火山口，那團模糊的身影來到了百炎口，突然將小嬰兒拋進了火焰中。

“啊！”一陣驚呼，是羽昊國的官員們不可思議的驚呼，有崇逸擔心的看著雲臺上的笑怡，只見她眉頭深鎖，額頭已經是大汗淋漓。一邊的羽後，神情安詳，像一個極冷酷的講故事的說書人，眼前的一切已經與她無關。

無形之王猛地坐了起來，他已經預到什麼，萬妖女王的模糊身影漸漸縮小再縮小，竟然變成了一個和剛才被扔進火焰中的一模一樣的小嬰兒，輕飄飄的飛進了王宮中，飛進了睡著的銀曦王后的懷中。

雲頂宮裡的人們被這*的謀殺震驚了，幾個來自燧火國的元老已是痛哭涕，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小公主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被害死。

畫面再次回到百炎，邊閃出一個身著黑紗衣的女子，半蒙著面，彎下身去將火池中已經燒得半死的小嬰兒取了上來。那女子的面巾突然掉落，出嬌美的容顏，紅齒白間還帶著一點不近人情的清冷。

她抱著嬰兒剛要施救，突然那嬰兒身上奔出一股赤的火劍直直進了女子的心臟。

“好狠的妖！”那女子顯然身受重傷。

雲頂宮中的人們早已經明瞭，原來萬妖女王早就發現中還藏著其他的人，在嬰兒身上下了赤炎蠱毒，如果誰敢施救這個嬰兒就會被蠱毒所傷，這樣狠毒的後招幾乎引起了人神共憤。

無形之王身下的巨石頓時化為粉塵，他驚怒加，沒想到害死自己心愛女人的竟然是萬妖女王？！他一直以為是靈曦的靈魄將她傷害！

那女子忍著痛將垂死的小嬰兒抱在懷裡，飛身至雛惡鳥背上堅持到羋山之巔，頭邊還有一個早已經做好的嬰兒，觀望的人們儘管有些納罕但是也不知道其中的緣故，只有無形之王痴痴地看著畫面中的那個女子，他終於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傻了？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嬰兒竟然豁出了自己的生命！十二年前他剛剛把羋堅從她身邊奪走，寄養在一個秘密所在，十二年後她抱著懷中的嬰兒想到了自己的孩子，母愛之情油然而生。那孩子已經燒成了焦黑，顯然已經出氣無多，突然女子將小嬰兒抱到了羋山之巔的那處中，在那裡進行了一個奇怪的儀式，女子的魂魄分出七分輸入進了小嬰兒的印堂中，接著小嬰兒身上的傷竟然大好了。

畫面最不可思議的地方出現了，夜來臨，小嬰兒被放在一口豎井邊，突然天光中撕裂了一道口子，一道金光芒陡然降臨到小嬰兒的身上，她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稀薄起來，就像一個被一粒粒沙子組成的隱約圖案。

“是…隆…隆…”羽昊國的宗主吶吶自語，大陸世界傳說有三個通道可以通向外面的世界，穆易通過羽昊國的一個隆將笑怡帶到了大陸世界，沒想到還有一個世所罕見的隆竟然在羋山之巔。

接下來的畫面看著人們都有些目瞪口呆，繁華的世界，奇形怪狀的人群，還有各種跑得飛快的動物，只是腿都是一個個黑圓圈。燭龍張大了嘴巴，龍涎大滴，那小嬰兒飄在一所很大的房子面前，出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婦人將那孩子抱了進去。

接下來的回憶對於笑怡來說是輕鬆，催眠狀態下的她依然能出會心的微笑，畫面推進的很快，小嬰兒長成了扎著羊角辮的小丫頭，粉的臉，可愛的容顏，開心的笑容。然後是美麗活波的女子，緊接著畫面中一個俊雅的男子出現。

“離蓒？”離莫的眼神猛地一緊，但是仔細看來又不是離蓒。

笑怡穿著粉的婚紗，文俊站在她身邊，看著她狼虎嚥的吃東西，笑得很開心，然後是穆易的出現，接著誤闖地煞國，畫面切換得更快了，離莫心裡糾結的要命好在沒有將他對笑怡做的事情回放進去，羽後似乎已經避開了那些最不堪的畫面。

接著笑怡被押送進羽昊國的王畿之地，爬著火炭燒灼的巖道，看到這裡姒昊黿的眼眸裡暈染著深深的悔意，然後是極淵之地的畫面，還有大荒原裡大戰服常植物妖的畫面，每一幅都驚心動魄。

最後畫面定格在羋山之巔的水晶宮中，羋堅將自己的七分魂魄分給了笑怡，帶著她來到王畿之地，帶著她坐在峰頂，抱著她看風景，畫面終於停了下來，羋堅深情地吻著笑怡，低語道:“怡兒，我是真的喜歡你！記得要好好走下去，走到幸福的盡頭！”水晶牆壁上，羋堅的身影漸漸消失了化成了一粒金丹藥和羽後一聲長長的嘆息。

“不！”笑怡驚醒了過來，瘋了般的抓著羽後的手，四周靜悄悄的，每一個人都呆住了，悲傷和深重的同情暈染著整座大殿，連燭龍的眼角都滲出一滴眼淚。

“不！不！不！不要！”笑怡渾身顫抖著，“不要讓他離開！求求你！我不要這個樣子！我不要…求求你了…”她跪在羽後面前泣不成聲。

羽後垂下眼簾:“送靈曦公主回宮休息，本尊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