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重遊金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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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華麗的銅車停在笑怡面前時，笑怡剛剛睡醒，頭髮挽了一個鬆鬆的髮髻，在宮女的引導下走出寢殿的華麗大門，她著眼睛透過窗戶看著銅車上面走下來的那對帝后，登時驚掉了下巴。

羋堅已經走了出來站在她身邊，嘴角扯出一個輕笑:“還準時的！”

“什麼狀況？”笑怡轉過頭，不可思議的看著衣角飄飄的羋堅，又向羋堅身後瞧了過去，桑谷榮那幫兔崽子們依然躲得不見蹤影，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近來這幾個傢伙總是似有若無的給羋堅和她創造一切兩人獨處的空間和時間。

“喏，進來了！”羋堅呵呵笑著，正殿門外那兩人緩緩走了進來，沒有像往常那樣前呼後擁而是孤零零的兩個人影一前一後相攜而來，倒是像極了一對平凡的夫。

“搞什麼啊？”笑怡揪了揪自己凌亂的頭髮，忙轉回身去，被羋堅一把抓住。

“幹什麼去？”

“我回去換換衣服啊，這個樣子成何體統？”笑怡不知道姒昊黿會在這樣一個場合下來訪鎖靈宮，她此時身上隨意披著一件單衣，眼角的睡痕還依稀清楚可辨。

“來不及了，”羋堅笑著將她拉了回來，此時姒昊黿剛好走了進來，看到衣衫隨意的笑怡嘟著臉上掛著一點小慌張，如玉的手臂握在羋堅溫柔的掌中。

姒昊黿墨綠的眸子明顯暗了下來，身邊的雒焉王妃臉也好不到哪裡去，幾乎可以用慘白來形容。

“參見大王！參見王妃！”羋堅聲音很輕快，帶著若隱若現的調侃，身邊的笑怡紅著臉忙隨著躬身行禮。

“免禮！”姒昊黿聲音如冰，神整肅，眼神卻好似一汪冰泉牢牢將面前那個較小的人兒困在了裡面。

羋堅看在眼裡。不動聲道:“大王來此有何吩咐？”姒昊黿平息了心中的怒氣，好一個羋堅將一切都算得死死的，前些時到是輕看了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這樣一個小人物步步為營。

雒焉瞟了一眼身邊的帝君，心頭劃過一絲戰慄，昨天被羋堅在姒昊黿面前告了一狀，他竟然發了那麼大的火，著自己來道歉，巨大的羞辱讓她冰冷的手攥成了拳，指尖深深嵌進裡。

笑怡茫然的看著帝后二人演出的這幕啞劇。又轉過臉看著羋堅，他微微一笑，但是神絕無半分調侃。顯得很是鄭重其事。

一時間殿中的空氣有些凝結，宮女僕從早已經遠遠退下，驚恐地匍匐著身子，帝后這樣超出常規的面見，不知道又是一種怎樣的驚心動魄。

“雒焉！”姒昊黿突然開口。聲音不急不緩，卻帶著天然的威嚴和壓抑。

雒焉王妃的眼眶微紅，垂下頭緩緩走到笑怡面前，聲音低不可聞:“昨天的事是我錯了！”笑怡不自退後了一步，不知道是不是出現了錯覺，雒焉王妃竟然主動向她認錯。儘管聲音飄渺到幾乎聽不到她在說什麼。

“請恕罪！在下聽不到王妃在說什麼？”羋堅呵呵冷笑。

笑怡輕輕拉了拉羋堅的衣袖，她明白什麼叫得饒人處且饒人，好得也是大陸霸主的王妃。已經低下了頭，還是算了吧。

誰知羋堅本不理會笑怡求情的眼神，聲音中加了幾分冷意:“在下不知道王妃說什麼，能重複一遍嗎？”雒焉猛地抬起頭憤恨的盯著羋堅，又轉而瞪著笑怡那張有些凌亂的臉。提高了聲音道:“昨天的事是我錯了！”

“呃…沒什麼…這個…沒什麼的…”笑怡忙擺手，雒焉已轉過身不再理會。笑怡有些尷尬的放下了手臂，人家壓就是走一個過場倒是自己顯得猥瑣不堪。

姒昊黿看著羋堅冷冷道:“外面的銅車已經準備好了，只是希望神醫能記得自己說過的話。”

“在下自是記得！”羋堅微微躬身。

姒昊黿冷眼掃了一眼旁邊的笑怡，硬是讓她覺得自己矮了半截，打了個哆嗦。

“雒焉我們走！”帝后步履匆匆地離開了，好似一陣冷風颳過鎖靈宮的正殿，笑怡覺有些許的冷意。

“死女人！”羋堅咬牙切齒看著身邊這個不長進的女人，火冒三丈。

“你罵我幹什麼？”笑怡莫名其妙。

“你能不能有點兒傲氣？好得也是一國的公主，見他們怎麼覺像是耗子見了貓一樣？你看看你剛才的樣子，”羋堅點著笑怡俊俏的鼻頭，“明明是她錯了，怎麼反而覺得自己錯了似得，你且站著看她表演不好嗎？為什麼要擺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來？你不說話會死人啊？”

“喂！”笑怡給他一頓數落，臉青紅不分，明明有些委屈卻又覺得羋堅說得對，可是她興許是被整怕了，每次看到姒昊黿那張冰冷如鐵的面孔就覺寒意升騰，怎麼也壓不住恐懼。

“好吧，”笑怡垂下頭，“你愛說什麼是什麼吧？反正我就是怯懦無用之人罷了。”羋堅看著她一陣委屈的模樣，心裡又疼惜了幾分，再也說不出任何責怪的話來，猛地走上前去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徑直向外面的銅車走去。

“幹什麼？”笑怡忙揪著他的衣襟，又回頭驚慌失措地四下裡張望，千萬不要被離莫等人看到。

“他們一大早去灣苑打獵了！”

“什麼？”笑怡大驚，灣苑距離皇城很遠，是郊外的一個很大的天然獵場，姒昊黿不是將他們囚在鎖靈宮嗎，怎麼一大早起來都變了？

“你先放開我的衣襟，要勒死我嗎？”羋堅將笑怡抱進銅車，放置在軟榻上，臉微紅，怒目而視。

笑怡忙放開他的領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個，我也是急嘛！你倒是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羋堅整了整衣襟。湊到她面前嘿嘿笑道:“今天陪你好好玩兒一場，別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心。”

“喂！你…”羋堅早已經鑽出了車廂坐在轅駕的位置上，拿起了掛著紅纓穗鑲嵌著寶石的馬鞭大喊一聲，駕著馬車揚長而去，一路上得到姒昊黿命令的護衛紛紛讓開通道，閃著金光的銅車猶如離弦之箭飛出了宮城。

“怡兒，想去哪裡？”羋堅的聲音少有的歡暢漸漸染了笑怡。

“最熱鬧的地方唄！”笑怡的聲音隔著簾子輕巧的飛到了羋堅的耳中。

天光籠罩下的金華堡此時已是一片喧鬧，羋堅怪異的裝束和那具從來都很神秘的雛惡鳥面具引來路人接連不斷的目光。而他身邊那個歡笑嫣然的美麗女子，雖然衣著隨意樸素卻更具有轟動效應，那分明就是三次曾經令金華堡萬人空巷的靈曦公主。

“那邊看看！”笑怡將一隻木盒進羋堅懷裡。蹦跳著向街邊的鋪子跑了過去，很久沒有享受這樣的休閒時光，笑怡有些興奮過度。只要是看到新奇的小玩意兒就會買下來。

“哎，我說，能不能找個地方喝杯茶休息一下？還有啊，再這麼買下去，身上帶的錢可是不多了啊！”羋堅顯得有氣無力。沒想到女人逛街這件事情是如此的可怕。

笑怡停下腳步湊過去笑道:“我的大神醫，別那麼小氣，我知道小烏龜給了你足夠多的錢，別哭窮嘛！那邊看看！”

“你這個女人真是敗家有餘，誰娶了你都會被敗光的！”

“嘿嘿！那是有人偏偏願意被我敗光！”笑怡有些小蠻橫，拉著羋堅直接走進一家香料店。各種緻的銅質香料盒子層層疊疊擺滿了整個紫檀木貨架，老闆是一個瘦的中年人，滿面笑容了出來。看到笑怡二人後又是微微一怔。

“啊！是…”

“啊什麼啊？”笑怡白了他一眼，拿起手邊的一個鑲嵌水晶的盒子，“這個是什麼香？”

“靈…靈曦公主…”店老闆已經認出笑怡的身份。

“嚷嚷什麼啊？不許喊我靈曦公主！我問你這是什麼香料？”老闆回過神來忙道:“是羋山特貢，連宮裡面都沒有呢，這是新貨。是羋山神醫親自調製，自是珍貴得緊哪！羋山神醫聽過沒有？那可是玉樹臨風。風倜儻，面若冠玉，神采飛揚，天下第一美男子，調香高手…”笑怡早已經笑岔了氣，直不起來。

“靈…姑娘…”店鋪老闆給她笑的有些不知所措，明明這一通吹牛欺瞞了不‮婦少‬人，怎麼眼前這位笑得如此開懷？

羋堅呵呵笑著一把將那個小盒子拿在手裡:“開個價吧！看在你如此仰慕羋堅那臭小子的份兒上，我一併買下了！”笑怡捂著看著羋堅詭異的面具，想到了面若冠玉的那個詞更是樂得不行又噗嗤笑出了聲。

“這個需要二十金！看你也是投緣，買回去許是送身邊的娘子吧，我再便宜點兒！”

“不必了，”羋堅聽了這話更是開心，將一塊兒金錠扔到店鋪老闆手裡。

“哎呀，這個請尊駕稍稍等待一下，我去後面兌錢給你！”

“不必找了，”羋堅拉起一邊有些尷尬的笑怡，“娘子我們走！”

“你…”笑怡沒想到這個傢伙處處尋自己的便宜，衝他怒目而視。

“走啦！”羋堅很開心，他看著笑怡似怒亦嗔的臉，嘴角的燦爛漸漸化為一絲苦澀又迅速消弭殆盡。

“二位這是要去哪裡”一個清冽的女聲傳來，笑怡忙停下了腳步抬頭看去只見莘娘款款站立在面前，身後跟著舞姈和馭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