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宮中野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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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靈宮旁邊的偏殿中,姒昊黿換上了一身黑錦袍,頭髮隨意散開,只用一白緞帶束在腦後,斜坐在小几邊,幾張刻畫好的木簡散亂的放在小几上。離蓒和穆易坐在對面椅子上喝著姒昊黿賞賜的貢茶,一言不發。
“蓒王的病可是好了?”姒昊黿突然抬頭看著對面忠實的盟友。
離蓒忙放下茶杯站了起來謙恭的說道:“已經好很多,還要多謝大王的醫家藥典,否則無形之王斷然不肯這麼輕易督促羋堅醫治。”
“嗯,”姒昊黿伸出纖長的手指將小几上的木簡輕輕攏在一起,漫不經心地問道,“你是什麼時候遇到那個女人的?”離蓒知道這是盤問靈曦公主的動向,只是當時見到靈曦公主後沒有將對方抓獲不知道姒昊黿會不會怪罪下來,這個大王年紀輕輕卻最是喜怒無常,但他不敢也不願意說謊。
“在綠州之地碰到她,那個時候已經處於大荒原之中,而且身上帶著大王吩咐下來的任務,所以沒有當場將那個妖女抓獲,還請大王治罪!”姒昊黿擺了擺手寬容的說道:“蓒王不必這樣,你非但無罪,我還會重重賞賜你!”
“謝大王!”
“你坐下說吧!”
“謝大王!”離蓒緩緩坐在椅凳上,“她是跟著有崇商隊而來的,一路上看似風塵僕僕,我找人打聽了一下,說她在路上遇到了窮奇怪獸受了很嚴重的傷差點兒喪命,後來因為對有崇商隊有功所以留了下來跟隨至綠洲。”
“受傷?”姒昊黿眉頭微挑很快又平復下來。
“是的,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得罪了綠洲少主,被扣了下來,我派出的斥候暗中發回消息道,他們幾個人被綠洲主人困在服常植物妖的陣法裡。而且萬妖女王派出最得力的聖使予以擊殺,可謂是死裡逃生,只是後來不曾想綠洲少主竟然至此和他們成了一夥,也實在匪夷所思。”
“後來怎麼在羋山相見呢?”
“那幾個人都受了重傷,靈曦公主將他們送到羋山之巔救治,而且據說靈曦公主身上也中了奇毒。”姒昊黿坐起身來,臉陰晴不定:“什麼毒?”
“嗜心骨!”姒昊黿身形一頓,嗜心骨?難道那個女人之前所做的一切真的是有苦衷的嗎?一時間他有些混亂和恍惚,莫不是自己錯怪了她?
離蓒看到姒昊黿的表情,不敢話緊閉了嘴。
“大王…”穆易覺得姒昊黿有些失態。不得不從旁提醒。
“哦,蓒王辛苦了,你下去吧!”
“微臣告退!”離蓒站了起來。緩緩退下,眼角卻是嘲諷,縱然是英明神武的姒昊黿也逃不過情字當頭,只要一聽到關於那女人的任何消息都會失態。
看到離蓒已經走遠,姒昊黿看著穆易沉聲道:“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羋堅這次會答應的如此痛快。而且還…牽扯了那個絕不應該在這個時刻出現的女人,萬妖女王是怎麼回事?那女人身上莫非真的被人下了劇毒?”穆易到一陣好笑,姒昊黿似乎太了些,不過這件事確實有些蹊蹺。
“我派了暗影去查了,莘娘也有相關的消息回來,兩相印證。離蓒沒有說謊,靈曦卻是中了劇毒嗜心骨,並且行進在大荒原上確實遭到了妖界的伏擊。屬下認為這是最可疑的地方,不知道那萬妖女王銷聲匿跡已經很久了為什麼在這個時候重新沾染大陸世界的事務呢?”姒昊黿緩緩站了起來:“嗜心骨的毒只有無形之王可解最是兇險萬分,怎麼會到了她的身上?”穆易也不請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小心道:“會不會是受人脅迫?”姒昊黿長長嘆了口氣:“罷了!是非曲直等母后醒來後最會定論!只是他們不要再耍什麼花招為好。”穆易大吃一驚,姒昊黿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多愁善起來。他給人的覺一直很強悍,總是喜怒不形於。卻不曾出現這種茫然的哀嘆,剛要說幾句什麼勸解一下,只聽遠處隱隱有歌聲傳來,不一怔何人膽子如此之大竟然在宮廷重地大聲喧譁。
姒昊黿顯然也聽到了聲音就是從鎖靈宮那裡傳來的,他快步走了出去,穆易忙跟在身後,兩人一前一後順著甬道來到鎖靈宮的宮牆之下,守門的護衛忙打開門,聲音越來越明晰,是一首他們從來沒有聽到過的曲子。
順著潔白大理石臺階一步步走上去,就到了最頂層的高臺,姒昊黿默默站在石柱的陰影之中看著光影中那個恣意釋放的女人,一襲青衫風漂浮,手中懷抱著一架鳳尾玉琴,邊唱邊舞,曲調瀟灑又帶著傷和落寞。
笑怡依然唱的是那首《笑紅塵》,桑谷榮再次聽得痴了,有崇逸微垂著頭手指點著酒樽打著拍子,離莫靜靜坐在一邊陷入了沉思,只有羋堅抬起頭來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這首曲子實在是新奇啊!怡兒!可否告知這曲子的名字?”笑怡喝得多了,本就不勝酒力,轉過身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被羋堅牢牢扶住,她哧哧笑道:“一首我們家鄉的曲子,笑紅塵,你說好不好聽?”龍髓火焰映照下,笑怡的眸子分外晶瑩剔透,明亮的眼眸中又暈染著一層水霧,說不出的悽楚落寞,他心頭一緊懷疑自己這一趟是不是錯了,也許她真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戀家的小女人而已,此時卻被推至風口尖之上,自己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好聽!”羋堅沉沉應道,將她扶坐在一邊的錦墊上,隨手拿出一支玉簫來,不一會兒悠揚的簫聲響起竟然和上了笑怡剛才歌唱的調子,笑怡看著羋堅頎身而立,風捲起他身上的銀袍角一層層盪開,宛若仙人般灑脫。那簫聲更是玲瓏悅耳。悠遠綿長,不跟著哼唱起來,桑谷榮和有崇逸不自覺的擎劍在手輕輕敲打著青銅酒樽和著一節一節的拍子。整個亭臺的頂端不像是住著一群被困頓在此的囚犯倒像是一群踏歌而行的瀟灑子,伴隨著悠悠弱風,或飄渺,或輕靈,畫面唯美到了極處。
姒昊黿看著那張如花笑顏,心頭一陣憋悶,曾幾何時這張笑臉只對自己一人綻放,此時離他卻是越來越遠。
他的身姿微微搖晃了一下。身後的穆易忙走上前去:“大王!”姒昊黿擺了擺手,緩緩轉過身踏著笑怡的歌聲一步一步挪下了鎖靈宮的宮牆,外面的金甲武士紛紛退下讓開一條通道。姒昊黿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回顧著高臺上渺茫的身影,又轉過身帶著一絲很絕:“傳令下去,鎖靈宮加派武士防衛,不得放任何一個人出去!”穆易臉上的詫異一瞬而過。轉而低下頭:“是!”笑怡一覺醒來依然是天光明媚,頭暈沉沉的帶著宿醉過後的木訥,她左右看著周圍的羅帳低垂,身上的衣物已經簇然一新,猛地驚醒,自己昨夜是怎麼回到寢宮中的?夜間喝的也確實不像話。怎麼能醉到人事不省呢?
外面傳來腳步聲,不一會兒走進幾個女奴端著燒好的熱水服侍在近旁,笑怡坐了起來了散落的秀髮:“他們幾個醒了沒有?”女奴抬起俏臉綻放出一個溫暖的笑意。
“哦。對不起,我…”笑怡有些沮喪,忘記這些女奴是不會說話的。
笑怡走下,身邊的女奴幫她穿好衣服,脫去昨的厚重回到了常服的輕鬆。笑怡伸了懶,走到窗戶邊看著樓下的一片明媚。順著房簷屋角看了過去,遠處隱隱約約顯示出一處綠瑩然正是熙園的方位,她愣愣神,突然想起什麼,忙跑出殿室,羋堅一個人坐在殿閣正中的小几邊喝茶,依然是乾淨利落,抬起雛惡鳥的面具看著她擠出一個燦爛到家的笑容。
笑怡走了過去,捻起一塊兒豆糕進嘴巴里,甜到了心裡。
“他們幾個呢?”
“被我趕跑了!”羋堅隨意的抿著茶,眼眸似笑非笑。
“幹嘛趕跑他們?”笑怡不明所以,全將這當做一個笑話。
“怕他們和我搶老婆!”羋堅嘿嘿笑著,“在救羽後之前的這一段時間你只能有我相隨,這是我們商量好的。”啪!笑怡將茶盅摔在小几上:“我說羋堅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我是人不是物品?你不能總是這樣將我玩得團團轉!這對我不公平!”
“怎麼不公平?”羋堅反而輕笑起來,帶著逗的意味,“說說看!”他的樣子更是怒了笑怡,她猛地站了起來憤怒的原地轉了幾個圈子,伸出一手指頭:“第一,我們來王畿之地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們竟然是揹著我在我昏的子裡策劃的!”
“停!這也是你的意思不是嗎?”羋堅笑得更開懷了,“否則你苦兮兮的來羋山幹什麼?不會是隻想找我拔除你身上的蠱毒吧?我想你一定有知道真相的強烈願望吧?所以我這樣的人最會猜測女人的心思就幫你實現這個願望如何?我救活羽後,讓她告訴我們大家真相!”
“那為什麼揹著我商量這件事?你們是第幾次揹著我商量事情?別以為我不知道!”
“是的,”羋堅也站了起來走到笑怡面前,“我商量著讓他們離你遠遠的!”
“羋堅!”羋堅撓著耳朵:“別喊那麼大聲,我在這兒!”
“第二,燭龍是不是你教唆著離開我們的?”
“呵!”羋堅笑著垂下頭,“他好似已經成人了吧?回去整理舊部挑戰姒昊黿的神經這件事鄙人認為很有趣,所以他也是這樣認為的。”笑怡很不喜歡現在的羋堅,每當他這樣調侃無所事事,她就特別恐慌。
“你告訴我,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笑怡緊緊揪著羋堅的衣袖,指尖透過單薄的紗衫直接刺進他的肌膚裡。
“呵呵,”羋堅垂下頭靠近了笑怡憤怒的臉,呼出的熱氣有些灼燒,“怡兒,如果還有一件事瞞著你的話那就是我喜歡你遠遠超過了喜歡我自己,你信嗎?”
“你騙人!”笑怡慌亂的別過頭,他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不然不可能偌大空曠的殿堂裡其他人都躲得無影無蹤,或許是自己太了?
“別想了,”羋堅有些不忍,拉著笑怡的手,被她狠狠甩開,又緊緊攥住,“他們在後花園準備去了!”
“準備什麼?”笑怡有些恍惚,一來到這裡她就覺自己被分裂了,總是不在狀態。
“你昨夜不是說過要請我們吃一頓特別的什麼燒烤?你們那個世界的古怪吃法,他們早早起來就是忙這個去了,偏你還這麼囉嗦。”羋堅如此一說,笑怡反倒是不好意思起來,想來是自己想多了,剛剛顯得有些神經質。羋堅沒等她醒悟過來拉著她的手徑直走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