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風華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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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如影隨形的冰雪終於停了下來，護送靈曦公主和神醫羋堅去王畿之地的龐大隊伍來到王畿之地的山腳下，看著隱在濃厚霧氣中的那座宏偉的城，笑怡心頭不停地搐著，骨子裡的那種恐懼再次湧了上來，讓她有些頭暈目眩。

遠方的城門突然打開，出來一隊金甲武士，神情肅穆帶著大國的威嚴和氣勢，為首的一個小將駕著飛馬直奔過來，走到離蓒面前行了一個禮，將入城的事宜代的清清楚楚。

不多時離蓒來到笑怡的銅車上，看著一臉緊張的笑怡，服飾簡樸，髮飾隨意，雖說不施粉黛帶著天然的清麗但也有一些疲憊和狼狽在裡面。

“靈曦公主請下車！”笑怡緊握著拳頭，抬起俏臉諷刺道:“這次是怎麼入城？難不成還讓我爬著進去？”離蓒忙笑道:“靈曦公主誤會了，大王已經專門派了衛隊前來接。”笑怡剛才已經看見了，那對金甲武士刺的她眼睛生疼，往的屈辱再次一樁樁印入了腦海，無非就是像押送犯人一樣押進城裡去，這好像已經是姒昊黿最大的讓步了。

一邊的羋堅突然正了正神道:“謝國主的安排，只是靈曦公主還要更衣，一會兒自會隨著衛隊入城。”

“那好，”離蓒眼眸裡的諷刺更濃重了，已經到了王畿之地，本就是逃犯還想風光到哪裡去？

“只是請靈曦公主快一些，本王好去覆命！”

“有勞！”羋堅將他送出銅車轉過身看著笑怡和有崇逸道，“怡兒，在氣勢上千萬不可輸了，少幫主我們先回避一下，讓怡兒打扮的漂亮一點兒，一會兒怡兒坐神獸進去！”有崇逸出一絲會意的笑容。他明白羋堅的意思，雖說現在姒昊黿恨著笑怡，可她是不爭的燧火國的公主，不能就這麼窩窩囊囊被當做一個犯人押進去。他站起身來吩咐一邊伺候的玉鸞玉鳳道:“宮裝！”

“是！”玉鸞神情堅毅，為了這一天她和玉鳳沒少練習，燧火國的宮廷髮飾不知道練習了多少遍，就是為了等著派上用場。

笑怡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她來到這裡後還從來沒有穿過這麼正式的衣服，想來也是彆扭得很等到有崇逸和羋堅離開銅車忙道:“你們不要搞得太複雜才好，簡單一些。”

“奴婢曉得！”玉鸞臉柔和。伸出手將笑怡頭上簡單的髮髻散開，如瀑長髮似水般滑了下來，她不讚道。

“好頭髮！奴婢唐突了！”玉鸞輕綰著笑怡鴉青的髮絲，一邊的玉鳳從旁輔助，玉鸞動作靈巧很快綰成一個輕俏的飛天髻，上一支簡簡單單的碧玉雲紋六稜長簪，銀線細長絲絲墜下。數枝光潔明透的瑩雪寶珠輕晃。眉心處點了一朵粉顙夷花，米粒大小顯得整個人清麗無雙。

玉鳳將月白束長裙，粉嵌金絲羅襦，粉灑金鸚哥嘴錦靴一件件穿在笑怡的身上，玉鸞一邊將羋山特供的胭脂輕輕拍開在笑怡的粉臉上緩緩暈染，又點了一點在她的上。玉鳳將一掛水晶鏤刻的項鍊佩戴在她潔白的頸項上。

玉鸞緩緩彎下。在笑怡稍稍的手臂上工筆繪了一支羋山秀蓮，之後收拾停當的笑怡站在水晶鏡面前，瞪大了眼睛看著鏡中的自己。這還是自己嗎？

鏡中的那個女子宛若臨空初月，清雅脫俗不似世間之人，眉眼間一抹淡淡的憂愁和恐慌更是讓人看著憐惜心疼。

笑怡怔忪著幾乎連怎麼走也忘記了，之前一直是簡單裝束，最起碼行動便利此時這樣的翩翩長袖。頂著這樣厚重的髮髻頓時滿頭大汗。

“靈曦公主請下車！”外面的金甲侍衛似乎有些不耐煩了，總歸是羽昊國的一個階下囚而已。還擺什麼架子？

玉鸞玉鳳忙扶著笑怡纖弱的手臂走出了銅車，外面隨行的人已經準備充分只等著她出現，桑谷榮等人看到笑怡這樣子娉婷而來均是一怔，離蓒眯起了眼睛衝一邊的穆易耳語道:“這樣子打扮怕是大王看到後又心軟了幾分，呵呵！”穆易不願意妄議國君，也不理會離蓒的話語，抬手給了金甲衛士一個手勢。

“入城！”

“是，將軍！”

“請等一等！”羋堅好不容將眼光從笑怡身上移開，這女子打扮起來竟是這麼的妖嬈？

“神醫還有什麼見教？”離蓒眉頭微蹙，這個傢伙總給他一種不可捉摸的覺，讓他頭痛不已。

羋堅從飛馬上縱身而下，走到笑怡身邊輕輕挽起她的手腕輕聲笑道:“怡兒真美，像我羋堅的子！”笑怡頓時臉一紅，微尷尬，咬著牙道:“你到底要哪樣？”

“隨我來！”羋堅將笑怡帶到豬頭面前，那隻怪獸看到笑怡後忍不住哼哼了幾聲，讓周圍圍觀的金甲武士頓失顏，這隻怪獸剛剛還狂躁嘶吼驚世駭俗，怎麼看到這個女人竟是這般乖巧？

有崇逸早已意會了羋堅的意圖，忙命人在豬頭身邊擺了踏幾，玉鸞玉鳳走上前去將笑怡緩緩扶到豬頭背上，有崇逸在它的背上放置了金絲鑲邊的軟墊，笑怡坐在上面倒也不怎麼難受，況且豬頭此時體格雄偉，背部寬闊，坐在上面極目遠眺竟然有一種睥睨萬物的傲氣凌然。

羋堅飛身上馬走到離蓒面前笑道:“可以走了！”離蓒仰頭看著高居雲端的笑怡，眉頭微蹙，儘管有金甲武士押送，但此時看那怪獸竟有一丈多高，皮黑明亮如世所難見的錦緞，雪蹄翻飛，穩健而行，走在天光明媚中身上竟然籠罩著一種令人炫目的赤光暈，一看便是世所難得的上古神獸。而此時坐在神獸背上的靈曦公主，一襲清雅，宛若天人，怎麼看也不像是階下之囚倒像是炫耀奪目的神女下凡。羽昊國的那些金甲武士們相較而言如泥土一樣灰暗。

今天不錯，豬頭每一步都走得很是穩健，笑怡坐在上面有如平地而臥，她看著身邊顯得渺小的金甲武士，看著騎在飛馬上面的羋堅和一路走來的有崇逸，桑谷榮，離莫等人，看著玉鸞玉鳳小心翼翼跟在身邊服侍，看著前面越來越近的王城，看著開的城門。一切的一切彷彿恍若隔世一般，又覺得似在夢境中。

很快通過第一層平臺，向上來到第二層平臺。金華堡依然是人來人往繁盛至極，此時的金華堡再一次萬人空巷，因為那個女人總是能引起這樣轟動的效果。

“你們看！靈曦公主？”

“什麼靈曦公主？還不是大王的階下囚而已？”一邊觀望的美豔婦人明顯帶著點兒嫉恨，卻又不得不抬起頭看著那個端坐於神獸背上的美麗女人。

“膽子倒不小，還敢回來？”

“聽說她害死了羽後？怎麼又回來了？”

“胡說什麼？羽後沒有死。只聽說這個女人將功補過是來救昏的羽後的…”

“噓…王的事豈是我們這些人胡亂議論的？”笑怡略有些忐忑的視線掠過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覺自己是那麼的孤單，她一點兒也不喜歡這樣的情形，這本不是她要的結果，她的想法很簡單，可事實總是很複雜。

一抹俏麗的影子映入笑怡的視線。她極目遠望，看到了莘娘平靜的臉，衝她擠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她剛要表示些什麼那抹倩影又突然消失了，故地重遊的笑怡生出些悵惘來，不知道霧中的未來究竟是什麼樣的。

隊伍很穿過第三層平臺直接抵達第四層的王宮正殿，宮門外設置了一個歡的金甲武士方隊，畢方鳥兒們來回飛舞著卻帶著點兒緊張不安。笑怡不知道羋堅在自己昏時究竟和姒昊黿達成了什麼樣的協議。竟然搞得如此隆重好似要讓天下皆知一樣。

玉鸞玉鳳過來將笑怡扶了下來，羋堅走到她身邊輕輕笑道:“緊張？”

“切！”笑怡故作輕鬆的白了他一眼。嘴角卻是微微顫動，手腳冰涼，那個夢魘難道又要重複嗎？

羋堅不再調笑，緊緊握了握她纖細柔弱的手掌低聲耳語道:“怡兒，別怕，有我在，你要記得那隻小烏龜如今有求於我們這就是你炫耀的資本，你沒做錯什麼，錯的是他，所以你從這個門走進去，一定要記得昂首，因為那不是你的噩夢而是他的噩夢的開始。”羋堅的聲音醇厚而有力度，像一劑凝神的藥滋補著笑怡惶恐的心靈，是的，她為什麼要害怕，從始至終都是姒昊黿一錯再錯，而她如今是要將自己的一切連本帶利一併討回來，害怕的應該是他，是那隻一直自以為是的小烏龜。

“宣！”內宮的禮官聲音嘹亮悠揚，宮門開，笑怡陪在羋堅身邊緩緩走了進去，一重重的宮門打開又關上，大理石甬道直通最裡面的宏偉大殿，兩旁的金甲武士肅穆安然，立著的官員唯唯諾諾，甬道的盡頭像是一個噬萬物的黑，象徵深不可測的力量和王權，諾大的空間除了沙沙的腳步聲竟然安靜到空曠。

桑谷榮看著周圍的世界帶著驚奇也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離莫猶如一具移動的雕像，有崇逸帶著一絲誠惶誠恐的卑微，這畢竟是王城，他畢竟是名義上的羽昊國的商隊。羋堅走的卻很踏實，每一步都知道自己下一步的方向，笑怡漸漸壓抑住了內心的恐懼，臉上緩緩堆起了一抹淡定從容的微笑，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姒昊黿，我來了，是堂堂正正地走著來，再也不會趴著祈求你的庇佑和寬恕了，你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