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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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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娃將夜宵分送給大家,看著大家一一離去,然後看見宇文決走進廚房。

她迫不及待的詢問,“怎麼?黃老爺覺得這些菜如何?滿意嗎?”宇文決豎起大拇指,“賓主盡歡,不少人一直誇讚菜絕妙,黃老爺本來還擔心沒有什麼名貴材料會失了面子,但最後吃到白魚入粥,動到幾乎要落淚,直呼跟他小時候吃的一模一樣。”

“所以這次是?”

“圓滿成功!”

“啊!”季娃衝向前,緊緊抱住宇文決。

“成功了!成功了!我沒有丟我孃的臉,對不對?”她抬起頭,看著宇文決,期待他的回答。

晶燦的雙眸蒙上一層水霧,豔紅的菱角嘴一張一合,把他的心思吹亂了。

怎麼都沒有回話?季娃等了半晌,才發現自己居然是撲進他的懷裡,這種投懷送抱的曖昧行徑讓她漲紅小臉,之忙想後退。

宇文決收攏雙手,“對,我們成功了,你沒有丟你孃的臉。”

“你…你的手!”人魂魄似的雙眸讓季娃迴避著,耳子非常熱燙。

他若無其事的鬆開手,“下次若再有這麼動的時候,也只能抱我喔!”嗄!她雙眸圓瞠,瞪著他。

“沒聽清楚?那我再說一次。下次若再有這麼動的時候…”

“聽見了!”季娃連忙打斷他的話。這麼羞人,怎麼可能讓他再說一次?

萬一被別人聽見,她的清白豈不是毀盡?

宇文決伸出大掌,輕輕捧著她的後腦勺,“我們會越來越好的。”要磨練心態,讓人們變得積極向上,最好的老師除了貧窮,還有貪心,宇文決深知兩者缺一不可,但短時間內要讓季娃懂得這麼多人黑暗面,他顯得躊躇不前。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不可能要讓季娃維持美好的純潔天,還能知人心險惡,所以宇文選擇順其自然,他他沒有強力撲滅她的人本善認知,卻適時讓她清楚的知道,即使她沒有想要危害別人的心意,別人卻藉著踩她的頭頂往上爬。

尤其在搭配合作舉辦酒司,很多原本是合作無間的對象,最後有的另起爐灶,甚至想要攬所有的生意,進而演變成競爭對手,這些人的反擊就像近身搏鬥一樣,畢竟曾經合作過,總是悉季娃所有的營作,面對一一困境,誰能再相信人本善?

短短的時間內,季娃從清透潔白的小花開始褪變,沒有賣心機,沒有狡猾詐,完全脫離宇文決的種種假設,她發展出屬於自己的格,有點小聰明,在對付年長者,適時的屈居弱勢,以女的嬴弱,滿足男的虛榮後,再用一種平等的態度要求相等的對待,甚至在居於上風時,還能維持泱然風範,給予對方平等。

她創造出來的平等確實溫馨所有人的心房,當然,也有不領情的,但這些只要他負責出面就好,她能做到這裡已經很了不起,更汙穢的事,她不需要再知道了。

她已經做得夠好了!

季娃從來不曾懷疑過宇文決的話,只是怎麼也沒想到美夢成真的時刻來得這麼快。

皎潔的圓月高掛窗欞外,菱格紋檜木散發出淡淡的獨特香氣,案牘書冊散落,還有一杯冒著嫋嫋熱煙的參茶,飄散著淡淡香氣的燭米提供整室光明,幽靜的環境讓季娃可以沉澱忙碌了一天的情緒,緊繃的神經可以進行舒緩。

時間過得好快,再過四個時辰,她的十五歲生辰就過了。

回憶細數最艱難的子,她居然完全想不起來,滿滿的都是和他一起努力的點滴。

十五歲,可以嫁人的年紀,季娃期待著會有更美好的事情發生,但是老天爺會把這麼多慈悲都投注在她的身上嗎?她既期待又害怕受傷害。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季姑娘,宇爺喝醉了,現在在廳堂鬧呢!”一名內院的僕人來稟報。

“我去瞧瞧!你通知廚房,把我準備好,溫在爐上的解酒湯送來。”

“好的。”所謂的解酒湯,說穿了就是幾味養肝行氣的中藥熬煮,這是她問了大夫尋來的藥方,就是擔心他喝多酒,讓酒氣傷了骨,這酒是穿腸毒藥,不管是什麼食材,就跟五行一樣,息息相關又相剋。

季娃疾步走過中庭,他們沒有學習富賈的庭園造景,也沒有參考易經學理,寬敞的百坪庭園裡,沒有蜿蜒的小橋水,只有沙土區和肥沃的黑黏土區,空氣中飄散著特殊的氣味,這是宇文決透過穿越西域沙地的商旅,遠赴大食,移株回來的珍貴香料植物。

她花了很多的心思去維護,或許教養孩子所花的心力也不過如此。

走進廳堂,沒有奢豪的擺設,只有一盆長青盆栽,放在黑檜木桌上,甚至連時興的錦幟織品也不見蹤影,素雅的牆面只有緻的菱格紋窗,就跟季娃的書房擺設一樣。

“宇爺呢?”隨身的小廝萬福一臉無奈,伸手指著地上。

原來是視覺死角,所以她一進門沒有發現。

“怎麼讓宇爺坐在地上?這寒氣會襲骨的,萬一著涼呢?”有點委屈,萬福解釋,“我扶著宇爺坐在椅子上,但他直說熱,要坐在地上才涼,所以…”酒氣運行四肢,這種發熱只是假像,季娃趕緊吩咐,“還不快點幫我把宇爺扶起來!”她一貼近,悉的木質香氣讓宇文決倒進她的懷裡,磨蹭著,口齒不清的說:“娃兒…我回來了。”就這些時間以來都讓他這麼蹭著,她早就從害羞、手足無措,進化到現在可以面不改的攙扶起他。

“你才是娃兒吧!只有娃兒才會坐在地上耍賴。”

“好,我是娃兒!地上涼涼,我今晚要睡這兒。”季娃哭笑不得的看著原本已經站起來的宇文決又坐回地上,甚至打算躺下去。

“不行,這樣會著涼,我要生氣囉!”

“娃兒彆氣,我站起來就是了。”他明明是留著一大把鬍子的男子,行為卻跟孩童一樣。

只有這種時候,季娃才會覺得他也是尋常平凡人。

“怎麼會喝這麼多?宇爺今晚是跟誰出門?”

“還不就是鄭東家。”唉!又是鄭為廣!這兩年多虧鄭東家的提攜,季娃也清楚這是魚幫水、水幫魚的雙贏局面,若是沒有鄭東家伸出援手,宇文決一樣會成功、但不會這麼快。所以對於鄭為廣喜好杯中物,偏偏又愛邀著宇文決一起的事,阻止幾次,總得放行一次。

這些事都快讓鄭為廣笑話,宇文決還沒有娶進門就先學會懼內。

“別再鬧了!讓萬福早點回去歇著,你也不想想現在都幾更天了!”讓宇文決牽著手,她發現他搖搖晃晃,卻不至於無法行走,看樣子還不到爛醉的程度。

“好…萬福回去歇…”他孩子氣的揮著手,幾次都打到萬福的腦門。

“萬福,你先回去歇著,宇爺有我顧著。”

“謝謝季姑娘。”萬福要離開前,還幫忙把解酒湯放在桌上。

“先把湯喝了,然後我送你回房。”季娃好聲好氣的說。

其實這宅院不大,最大的就是庭園,當初選中的蔣家宅邸,在他陸續有計劃的買下週遭鄰舍,最後才有如今的規模,但這一切都是合季娃的喜好。

至少從院落宅內的擺設,季娃沒有開口參與任何意見,卻在完工後訝異的發現符合她的喜好。有些人會認為宇文決若是沒有碰上她,絕對不會有這麼好的發展。不管季娃再怎麼反駁,眾人還是一致認為是她的一身好本事,才能贏來這麼多的饕餮客。

事實上,季娃明白的,以前年紀還小,智慧未及,沒有這麼多拐彎抹角的思緒,但現在不同,她也成為皇浩樓的當家,正店旗下的腳店不及千,也數得到上百。開門做生意的,什麼客人沒見過?加上近來她也漸漸的將廚房的事手,專心研發菜就夠她忙碌,更別提還有一些寶貝植栽要照顧。

時間多,能思慮的事情就多,季娃清楚宇文仲是字,宇文決才是他的名。

但他為什麼喜歡以字當成名,在外行走?

她從來沒有開口詢問,一如她早就發現他壓兒不是被商旅訛騙的窮光蛋,什麼沒有銀兩才淪落到孃的墓前吃起祭品?這事似真似假,真正的原因,她一直沒有探問,她很害怕,尤其當她發現宇文決的不平凡後,更怕知道——怕他們之間是雲泥之別。

宇文決乖乖的喝了解酒湯後,讓季娃送回房。

只有這時候,她才會覺得他們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