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危機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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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輕輕一嘆,邊泛起淒涼的苦笑,道:“你是他的徒弟仰是後裔?”這句無頭無尾的問話,整得尤野不知如何回答,不由
出懷疑之
。白衣佳人微訝地看著他,繼道:“洛一谷沒向你提過我,一個叫韋嫻靜的女人嗎?”龍野茫然搖頭道:“洛前輩我並不認識。”
“什麼?”韋嫻靜愕然又問道:“你不是他的門人?那麼你剛才使出那一招六式的掌法從那兒學到的?”龍野恍然大悟,道:“你是說招斷腸無心掌?那隻不過在斷腸古寺中,無意之中學到的。”韋嫻靜半信半疑,但她已是飽經滄桑,歷過無數辛酸的江湖人物,心中雖疑,卻未現於神。她苦笑一下,道:“你是那個門派的弟子?”龍野毫不思索,應道:“天縷派下第四代弟子龍野便是。”韋們靜“哦”了一聲,道:“這就怪不得你能夠無師自通敢情你們都是一丘之貉,同一鼻孔鑽出來的。”龍野聽到這句話有些古怪,本想追問,但聽她語意不善,於是緘口不語。
韋摘靜瞧著龍野,面殺機,一瞬復又玉面生愁,黯然一嘆道:“如果在未碰著洛一谷之前,只要說出天縷派三字你這條小命就別想踏出這山谷。”龍野
然作
,就待動手,但一瞥見她星目淚光盈盈,縷縷猶鬱,透出聖潔不可犯的神
,登時渾身一震,那股
暴之態頓失。
韋擁靜腳下紋風不動,但卻似隨風飄飛一般,緩緩飄到洛一谷墓前,徐徐倚坐墓碑,拾起一朵白花,閉眸嗅聞,容態是百般惹人憐愛。
龍野茶然不解,因急於趕路,望望手中那條白巾,要丟掉,又
不忍。無奈地走過去,道:“喂!手巾還您。”韋嫻靜似若不聞,正沉靜在那不堪回首的往事中,邊頭都沒抬。
龍野見她如此,深為不悅,將那白巾隨便丟在她身上,轉身便走。
韋嫻靜緩緩睜開眼睛,嘆道:“你難道就這麼寡情絕義?連到了祖師叔的墓前,也不參拜一番?”龍野一怔,轉過身來,問道:“誰是我祖師叔?”韋嫻靜溫然不悅道:“他雖僅是貴派天縷丹士的記名弟子,但歸落葉總是天縷派的一份子,你豈可如此藐視他。
龍野驚訝得雙知瞪的比銅鈴還要大,道:“洛…”既是祖師叔,龍野再不敢直呼其名只吐出一洛字,便止住了。
韋嫻靜玉面一覺,怒道:“你們天縷派何以如此輕視他洛一谷三字既然沒資格跌身入天縷派,當初你師祖為何阻擋我和他…”下面“合籍雙修”幾個字,她竟說不出口來。
龍野雖年青少成,不太瞭解男女間之事,但秉賦聰明,自然能體會其話中含意,不疑忖道:“洛一谷逝世已有百年,而且她那時已少亦應在四十以上,如此算來,眼前這位白衣佳麗至少已是一百四五十歲,為何依然風姿秀麗,嬌
如小女,這實在令人太難相信了。”其實他不曉得,這位韋嫻靜幼時因服食了一種當今罕有的“人參靈果”不但功力倍增,而且能夠青
永駐,幾有長生不老之效。因此目前雖已百多歲,是以尚似豆菠年華的青
少女!
韋嫻靜美眸凝視長空,檀口微開,道:“他們天縷派自命為傑也名家,卻如此無情地拆散我們,致使他孤獨淒涼地飲恨黃泉,喃喃不絕著斷腸無心…”語音悽槍哀宛,淚珠滿腮,悲不可抑,龍野聽得心中酸,盈盈
淚!
韋嫻靜銀牙微咬,道:“目前天縷派銀星雖能僥倖託皎月之光,照耀大地,然而你們這般人如此絕情絕義,相信不久將來,那顆傲然生輝的天縷銀星,必定會忽然毀減,殞落無光。”龍野心中一凜忖道:“她何以對本派怨毒如此深重?想來師祖絕不會那麼冷酷無情,拆散他們這對人海中的鴛鴦?其中或另有原因?洛一谷既然是師祖天縷丹士的記名弟子,何以不曾聞師父提過?”一連串的問題,在龍野心裡,動盪漾,使他頑固和控制情
的衝動,脫口道:“失掉愛情,就是失去幸福。然而你不能竟因此移恨別人,我相信敝師祖阻止你們之間的關係,必然別有難言之隱!”韋嫻靜心中一凜,回眸一瞥龍野,嘆道:“不錯也許因我是極毒派掌門的愛女。”龍野虎目一瞪,喝道:“你是極毒韋無良的遺孳!”聲音變得十分嚴峻。
“住嘴。”韋嫻靜失聲一喝,嬌軀驟然立,秀目中有一股令人不寒而懍的威嚴。龍野朗聲大笑,道:“起先我還懷疑祖師幹麼要拆散你們,原來你是韋無良的孳種,你獲得此報,令人
到痛快之至。”韋嫻靜面罩嚴霜,厲聲道:“上一代的仇恨,難道還要世世相傳麼?”龍野一聽果然言之有理,他雖然不知愛情是什麼樣的東西,但由母親每天倚門仁望父親早歸的神
中,可領悟出愛情是無價的財富實不到,權勢佔有不了不由黯然無語。
韋嫻靜玉面稍霧,雙止靜睨洛一谷的墓地,旦夕魂夢索牽的人兒,早已幽冥異路,荒家枯骨寒,情天長留恨,回憶往昔的絝夢,不熱淚盈眶,悲痛
絕!
龍野道:“往昔的經過,可否賜告?”韋嫻靜指著墓碑兩旁小字念道:“斷腸無心情天為恨,佳人有意愛海難填。”由此可知他逝世之前,對於往昔之事仍然念念索懷,猜忖他死後,也必留有遺言,你如真誠知此事,明年八月一
是他忌辰百週年,他依時採掘墓取回他的寒骨,便可得知。
龍野慨然道:“他老人家既是本門前輩,龍某定依是喪來取仙骨,運葬天縷派歷代弟子長眠聖地。”韋姻靜面
微笑道:“一谷生前,威名蓋世,其相中定珍藏許多稀世秘密,是以機關重重,到明年時,你最好能夠請到隴右妙算子,助你一臂之力,否則四海之內,罕有其人能啟開他的墳墓。”停了停,韋嫻靜繼道:“你好好苦練天縷絕學,以及一谷所留下的那招斷腸無心掌,到時記墓取寶,兇險難以意料。我自從當年和一谷慘然永別後,世事紛擾,一切皆空,我已不願重入江湖。不過單靠你一人,也難獨撐大局,幸好我的師倒不久將重開幫立會,明年我叫他們助你完成此事。”極毒派要重出江湖,這個消息令龍野大吃一驚,毅然道:“貴派要重振門派,本是一大盛事,不過如果不敢以往作見,茶毒生靈,我不但不能接受前輩指示,而且龍某便要賃蜈蚣寶劍,為世除害。”韋嫻靜心絃一震,面如寒霜,冷冷道:“憑你小子一個,別誇下海口,但是在一谷遺骸未取以前,我會叫他們原諒你的狂望。”突然一長身,疾比電光閃動,衣袂飄風白衣閃動,芳蹤已杏。
龍野呆了一呆,緩緩轉過身去,默默祝禱道:“祖師叔安息吧!晚輩明年必運你靈骨回祖師那裡。”祝畢,長嘯一聲,向來路退出,走了許多冤枉路程,不如知翻了多少座山頭,才到了一條坦蕩大道。
正步人大道間,忽聽後面蹄聲大響,九騎如飛馳來,龍野趕快一閃,抬頭一看,令人驚疑不已。
只見來人,九騎分成五排,前後四排,馬上僅是三四十歲壯漢,全是虎猛猿,面
赤紅,肌
紀結雄壯勇猛,但美中不足,他們八人一律是左臂齊斷,劍斜左肩,看來極不順眼。
八騎正中,獨騎單行,騎上是一位十三四歲的小孩,也是臂殘缺,劍斜殘缺,劍斜左肩,但眉清目秀,粉面朱,星
中
出瑩瑩神光,顯然內修為,已臻登峰造極。
這騎如風艱馳電擊,由龍野身側擦過,馬蹄捲起陣陣塵土,如飛而去。
快馬過後,龍野發現正中那個小孩的右肩上,斜著一支三角形白底紅字的旗幟,隱隱可見了旗中繡著“神勇左臂劍”五字,繡的字跡神龍活虎,一似他們好壞威風凜凜的氣慨。
龍野如疾如呆,怔怔望著他們如飛而去,突然蹄音又響,他又抬頭一看,不糊起來,敢情剛才那為騎去而復返,眨眼間已至龍野身前,九匹坐騎同時齊嘶一聲,立即抑住疾馳而來的衝勢。
正中那個英秀不群的小孩不見如何作勢,絲穗飄揚,旗幟搖晃,身形輕輕落在龍野身前,誠敬問道:“壯士借問一聲,在小弟未經過之前,是否有一痊彪形大漢,身穿華麗的中年人由此經過?”口齒清朗,語音如輕雷乍放,各他的年齡極不相稱。
龍野見他們氣派不凡,顯然來厲甚大,忙道:“慚愧,我剛由山路出來,並未見著這麼一個人。”英秀小孩微微頷首道:“多謝壯士。”’身形微晃,又躍上馬背,環視四周壯漢道:“被華雲海溜走了。”龍野一聽“華雲海”三字,心內一震,只聽其中一獨臂壯漢道:“相信他逃不了神勇左臂劍的鐵蹄之下。”英秀小孩欣然望他一眼,道:“華雲海惡貫滿盈,江南道上無人不切齒痛恨,這次如果讓他漏網,我們九人還有什麼面目闖蕩江湖。”方談間,一騎疾衝而來,眾人抬目望去,臉上登時抹上一絲喜,龍野眼尖,早已看出來人正是少林派俗家送徒,也即是在家鄉傳技欺已的華雲海。
龍野遠遠看到一群斷臂的大漢,臉登變,趕緊勒馬拉疆,往來路拚命狂奔疾馳而逃。
龍野抬頭一看,只見他們九人態度從容,毫不著急,英秀小孩嘴掠下一絲冷笑,獨臂一揮,兩個帶頭的獨臂壯漢猛喝一聲,
下坐騎,揚蹄急奔,有如離弦之箭,疾快神速的追上去。
華雲海馬鞭狂揮,瘋狂疾馳,但不久只聽身後蹄音狂亂,他回頭一瞥,不嚇得
滾
,敢情那兩個獨臂壯漢已策巴疾馳追來,腳程之速,罕有其匹。
華雲海自碰上煞星,被他們追上,絕難逃避殺身之禍,想到自己生命垂危,人是狂猛夾。催馬疾奔。
大凡慣常作威作福之人,最是怕死。他雖曉得背後是新近掘起江湖,專打抱不平的“神勇左臂劍”他們不但武功極高,而且騎術更是天下聞名,自己無論如何,經難脫逃,但華雲海仍想自己能夠逃此大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