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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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半是夢話,你聽過就算了,沒人的夢會成真。”她都後悔死了大姐還一再提醒她做過的蠢事,是嫌她不夠丟臉呀!她已經不想做人了,要學北極熊冬眠,省得被人笑。
衝動行事是要付出代價的。這一句話不斷有人在杜朵朵耳邊說,可她依然我行我素,從不當一回事,不分對錯率而為,她世界的黑與白由她自己決定,不受控。
可是這一回她真的有深切的受了,衝動行事是她一生最大的敗筆,她深深懊惱中,盼望回到發生錯誤那一。
“夢會讓媽和你鬧彆扭,你一來她就走,看也不看你繃著一張臉走開?朵朵,自欺欺人不會讓你早夢醒,你還是跟媽服個軟,讓她有臺階下。”沒有會跟兒女鬥氣的母親。
沐東軒摸清了杜朵朵的脾,刻意在杜家的客廳和常秋玉“坦白”相談,他曉得杜朵朵最受不了細碎的聲響,因此他把聲音壓得很低,讓睡中的人兒不由自主的清醒。
接下來就更簡單了,把話題轉到兩家最介意的家世上,因為過去種種不愉快讓杜家人心生芥蒂,常秋玉的反對在常理之中,她是除卻杜朵朵本人外最不可能接受沐家人的難關。
至於何美麗和杜暖暖則沒那麼多顧忌,她們是豁達的人,心思單純,子過得下去就好,平安就是福。
所以他將兩人排除在外,只針對杜朵朵母女。
果然,他的計劃奏效了,杜朵朵最不能容許和她有關的事,而旁人問也不問她一聲就驟然決定,讓她覺得自尊受到傷害。
杜朵朵的骨子裡很叛逆,倔強地只做自己的主人,她好勝也爭強,相信世上沒有她解決不了的事,只有肯不肯。母親不准她沒意見,但不能不問過她就決定,因此她故意說了反話,造就了那段“夢話”為了這件事,母女的關係有點僵,兩個人都不願先低頭,各持己見,同在一個屋簷下卻一句話也不說。
唯一的得利者是沐東軒,他由臭蟲等級的仇人升任為杜朵朵的男朋友,並擁有進出杜家的自由。
在這之前他是拒絕往來戶,敢進杜家門,杜家肯定會放狗咬人,而且是真咬,他們家的狗跟主人一樣兇。
“叫他去。”杜朵朵惱怒地指向看戲的沐東軒。
一切都是他惹出來的,自然由他擺平。
“沐…二少,我妹妹有點任,請你多包涵,我想她還在適應你們的新關係。”這一對歡喜冤家呀!叫人好笑又好氣。她想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他們倆更速配的。
一個慢條斯理,一個急子;一個心思慎密,腦子裡裝著千絲萬縷的細膩,一個是慣直線思考,一腸子通到底,格互補,無形中拉近彼此。
杜暖暖不愛計較,但不表示她笨,和前夫的那場錯愛讓她成長了很多,為母則強,為了女兒,她想通了不少以前不肯去想的事,也讓自己改變,不求才有安樂。
“叫我東軒吧!一家人不用客氣。”沐東軒舉止優雅的拭嘴,態度謙和的展現貴公子風采。
“誰跟你一家人,不要給你一寸布就能裁成衣,你還在『試用』期。”杜朵朵話。
他也不生氣,一口把她最討厭的蘑菇吃掉。
“你和伯母之間的小磨擦我不宜介入,若由我出面她恐怕會更介懷,你們縣母女,你知道她想聽什麼,我不行。”同樣的話由不同的人口中說出是截然不同的受,他說他是真心喜歡杜朵朵,想要未來有她的陪伴,排除萬難也要相守在一起,這話杜媽媽不會相信。
但如果是女兒說的,她會全盤接受,信任不需要理由,因為骨血相連的親情,沒有人會懷疑至親至愛的人在說假話。
所以他不行,他只是得到進入杜家的通行證,尚未被認可,離成為“一家人”的目標還很遠。
“你這是推卸責任,明明是你引起的,卻要我前去打鬼。”杜朵朵不滿的咕噥,二十九歲的女人還幼稚地鼓起腮幫子。
她是外表冷豔,內在童心未泯,十分矛盾。
他輕笑。
“你說伯母是鬼?”
“不要挑我的語病,討厭鬼。”她媽很少發脾氣,可是一兇起來的確像鬼,爸爸生前最怕媽發火了,他說像是十座火山齊爆發,怒焰沖天直上雲霄的程度。
“吃飽了?我們去約會。”見她不吃了,沐東軒了一張面紙遞給她,讓她擦拭手上不慎沾到的西紅柿醬。
其實他更想做的是親自幫她,可是以她此時不穩的情緒肯定會給他一拳,讓他帶傷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