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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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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你女人兩句不高興,給我擺臉了。”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算什麼男人,夫是個廢物。

家宅不寧禍起雙,好好的一個家搞得烏煙瘴氣。

身為大家長的沐奚世並非特別偏愛長媳關月荷,其實他對她的怨言也不少,不滿意她的懦弱和體弱多病,有傲氣沒骨氣,只會無病呻埋怨丈夫三心二意而不去爭取,主動參與丈夫的事業,只會裝柔弱博取同情。

她要是能放下身段,不端起自以為優越的架子和其他夫人打打道,應酬應酬她們,還愁壓不下只會做表面功夫,言語空的劉菊芳嗎?她自個兒放棄大老婆的權利又能怪誰。

不過有比較就有高低,關月荷的出身和家世教養出她的涵養與學識,站在人群中也是焦點,而光會聊衣服、珠寶的劉菊芳不只是差上一點,而是雲泥之別。

人的心是偏的,兩個兒媳婦一比,高下立見,他當然不可能把小老婆捧得比元配還高。

“爸,我是關心你,你年紀不小了,生不得氣,讓我們好好奉養你也免得你太勞累,都知道自己開過刀了還逞強,住在外頭能比家裡好嗎?”再給沐偏年半輩子他也搞不懂父親的想法,多變的子如風似霧,捉摸不定。

遇到頑固的老父,沐偏年著實頭痛,罵不得也哄不了,順著他反捱罵說他沒骨氣,怎麼做都不對。

“什麼住外頭,我住自個兒孫子的房子哪裡不對了,難道只有你們才是孝子賢孫能照顧我,二小子就會每天給我吃剩菜剩飯,照三餐踹我?”他待在這個家才會早晚被氣死。

老人家一魯起來真叫人難以消受,他就是個不講理的,講什麼都是空談,霸道慣了的人是不會理會別人說了什麼。

“爸,你…”父親要真搬出老宅,他這做兒子的可要無地自容了,人家背地裡還不笑話他兩句。

大老婆和次子搬出去時,外面的人傳得可難聽了,說他被狐狸昏頭,毫無氣質的俗豔小老婆本比不上大老婆的雍容華貴,他居然眼睛瞎了趕走大老婆和兒子,討好一無是處的母豬。

劉菊芳曾經也是苗條纖細的美女,只是生了孩子後略微發福,大腿、手臂、腹多了些,不能算胖,頂多是豐腴,只是她偏愛緊身衣,的身材便無所遁形,顯得特別臃腫。

以瘦為美的審美觀,劉菊芳的確不合格,尤其和弱不風、骨柔弱的關月荷一比,她就像風凰身邊的一頭豬。

聽多了外界評語的沐偏年雖有不快,可是他也阻止不了眾說紛耘,畢竟有一部分是事實,子的嬌美秀麗是言行鄙的劉菊芳所不能及的,劉菊芳雖美卻顯得庸俗。

原來是子以養病為由搬出紛亂不堪的家中,兒子一同去照顧左右,卻被傳成他攆逐子,若是老父再搬去與之同住,那他真落實了不孝之名,解釋再多也扭轉不“別人的既定印象,只會當成狡辯。

“祖父想住哪裡是他的意願,何必非要他留在家裡,換個環境也好,起碼他自己樂意。”勉強肯定鬧得更僵,老頭子向來強硬,不會容許他人對他說出的話有太多意見。

“東嶽。”

“兒子呀!你說什麼傻話,爺爺人糊塗了當不得真,你怎麼跟著起鬨。”白養他了,不幫著勸還跟著攪和。

察覺到來自父母斥責和怨怪的視線,神冷漠的沐東嶽動也不動,不看任何人的滑動手機螢幕,線上下達指令和各大廠商溝通,安排接下來的行程表並讓四名秘書全待命。

沐家以造船廠起家,而後研發各類的高科技零件,輪船、貨運、飛機,甚至是軍用裝備無一不使用丰神集團的產品,是國際間知名的企業。

近年來還朝飯店、百貨業進軍,沐東嶽負責的便是飯店業,他網羅全球知名廚師進駐,開發新菜,訓練專業服務人才,打造出美侖美奐的度假式飯店,引觀光客的到來。

“住哪兒不都一樣,二弟是祖父最看重的孫子,祖父想和他住是意料中的事,你們攔著他只不過是面子過不去罷了,二弟還不致於虧待祖父。”沐東軒是隻笑面虎,他從不輕易展現真實的目的。

誰說兄弟就一定得相爭,為了一點家產拚得你死我活,沐東嶽對同父異母的弟弟並無廝殺到底的惡意,只認為這是良競爭,而他無意退讓也不會輸,他自信能贏得過沐東軒。

“這話說得有問題,什麼叫最看重的孫子,所有的孫子我一律一視同仁,沒有厚薄之分,誰有本事就往上擠,我給了你們一樣的機會,就看誰把握得住。”哼!

真當他老了嗎?聽不出他話中的暗示,要他公平以待,不偏頗。

從小就有心機的長孫確實有點能耐,能審時度勢,做出一番好成績,可惜心狹小不願彎下,看看底下階層的努力,心志高但眼界窄,只看得見自己的驕傲。

沐奚世看透了大孫子的傲慢本質,不屑學習他所輕視的事物,唯我獨尊的想法凌駕在他的才能上。

“我不過隨口說說罷了,祖父不必放在心上。”他能說對老二不偏心嗎?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沐東嶽不是不服氣,而是祖父對大房母子的偏袒有目共睹,他只是不太痛快。

“你的不必放在心上其實是拐著彎諷刺我惺惺作態,明明比較喜歡老二還故作心中無私的樣子,你很不以為然,認為你說得再多我也不會放在心上是吧!”沐奚世犀利的說。

“我不反駁,祖父說得是。”他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回應祖父,祖父從來就不是好應付的。

他的不強辯令沐奚世賞,這孩子若是少了幾分狂傲會令人更滿意,不過一旁的劉菊芳可就急了,什麼人都能得罪就是不能得罪老頭子,兒子不爭,她可以替他爭,她的後半輩子只能指望他了。

“老爺子也別盡拿東嶽做文章了,幾個孫子當中他最孝順你了,你說什麼他就做什麼,從沒違背過半句,你可要擦亮眼睛看清楚,不要被那一肚子壞水的給糊了…”

“阿芳,少說一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媽,別說了。”多說多錯。

丈夫和兒子同時一喝,頓委屈的劉菊芳氣惱在心,她說盡好話還不是為他們父子著想,不想沐家的財產被大房母子奪走,她一番苦心縣為誰辛苦為誰忙呀!還得不到回報。

什麼母子連心,什麼一夜夫恩,一個個都看不見她的用心,只換來他們的埋怨,當她無事生非。

“爺爺,你好了嗎?東西都搬上車了,就等你一人。”走進大廳,沐東軒沉聲開口,面容平靜地朝其他人頌首。有禮但不熱絡,疏離卻不讓人到一絲不快,父子間隔了一條河,遠遠相望而不靠近。

“差不多了,沒人嘮嘮叨叨的講個不完我早就出門了。”不過換個地方住住有那麼依依不捨嗎?

他瞟向神微僵的劉菊芳,意有所指。

黒眸一閃,沐東軒瞭然於心。

“趁著天還未轉涼先走了吧!不然一會兒起風了對你的心臟不好。”

“好,走了走了,再留下來聽人哭嚎,我不死也剩下半條命,多嚎兩聲就可以哭喪了。”還不讓他清靜清靜,存心要他的老命,沒安好心。

“爸,住得好好的幹麼走,誰會比我們更盡心盡力照顧你…”劉菊芳顧不得尷尬,訕笑地上前再次挽留。

“那你就別再上街購物了,留在家裡照顧我,我的飲食和用藥全給你一手打理。”沐奚世冷眼嘲笑。

“呃!這…”她笑不出來,面發紫。

“做不到就別說,真讓人看不起,你最大的本事就是製造笑話,讓你的丈夫和兒子在外面抬不起頭見人。”他這話說得很重,可說是責備了,讓沐偏年、沐東嶽、劉菊芳都有種被甩了一巴掌似的難堪,尤其是沐偏年,劉菊芳近年在外的所做所為的確讓他羞於承認那是他的女人。

他們的羞忿無損沐老先生的好心情,他一路哼著黃梅調往新住所而去。

可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心,這兩人大門不走偏要走後門,祖孫倆一下車正好碰到剛要到醫院值班的杜朵朵,三人視線一對上,她先是一怔,接著是難以置信的狂吼聲——“你這個臭老頭怎麼在這裡,你不會也要搬來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