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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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元澤默言了。面對一心要宣洩怒氣的鐵娘子,少說少錯少造口業。
其實她也只能嘴上吐兩句氣話而已,還真能把手術刀磨利了,一刀下去開膛剖腹不成。
說是深仇大恨不至於,全是常小事累積而成的陳年舊怨,沐在世時兩家還走得很勤,杜朵朵曾經很不情願地喊過沐奚世一聲沐爺爺,向來用鼻孔看人的沐奚世也給過她一糖。
只是人死如燈滅,人情薄如紙,沐過世不到一年,沐家人的嘴臉就變了,一開始是不準杜家的人抄近路越過沐家的圍牆,接著漸漸地越來越疏遠,見了面也不打招呼。
很強烈的對比,富人與窮人。
沐家出入是名車,往來是仕紳名,穿得是燙過的名牌新衣,他們一雙鞋子的價錢是杜家一個月的開銷。
而杜家坐的是公家配給的警用機車,玩在一塊的是附近商販和警察的小孩,衣服沒破就穿到縮水,省吃儉用才能買教科書,沒有錦衣玉食卻有滿滿的笑聲,在貧窮中尋找快樂。
也許是杜家人沒過得如沐家人所想的困苦,一家人雖然不富裕卻開心的笑著,這引發沐家人的不滿,認為窮人不該有歡笑,要哭喪著臉過子,否則沐家人賺那麼多錢算什麼。
小小的衝突越演越烈,最後演變成兩家惡,而沐家的仗勢欺人終於讓杜朵朵發火了,她翻過圍牆跑向沐家燈火輝煌的正門,朝正在辦生宴會的壽星揮出一拳,當場把他的鼻樑打斷,血如注。
當時在場不少的沐家親友,看到這一幕全嚇傻了,事後議論紛紛讓沐家人丟盡了顏面。
因此才有後來的人搬家,這件事就是導火線一沐奚世親自出面向警方高層施壓,然後其子沐偏年再捐出一千萬給警察之家,劉菊芳帶人去市議會鬧,而後才有拆除警察宿舍一事。
杜朵朵一家是由父親昔的同事口中得知事實真相,這下真是結下仇恨了。
“你叫完了沒,杜醫生,我老公不是你的情緒回收桶,不要一直吵得他不得安寧,你想放下你的病人不管嗎?”院長辦公室的門被拉開,探進一張圓臉女,狹細的雙眼一眨一眨的,似有不快。
“醫生不舒服,不看診,叫病人轉到其他門診。”她心痛、腳痛、睫痛、指甲斷了要請病假。
崔真姬恨鐵不成鋼,衝了進來一把揪著杜朵朵的耳朵。
“你再給我耍任試試,為了兩個姓沐的要死不活,你的亞馬遜女戰士神到哪去了,不戰而敗最可恥了。”
“誰說我不戰而敗了,我是來尋求大地的力量,看能不能祛袪黴運,你老公長得很驅。”不帥,但有型,有學者的氣質,看起來…呵!很好欺負…
“你說什麼?”居然敢說她老公長相驅?!崔真姬滿眼殺氣地拗著指關節,似要大開殺戒。
“崔護士長不用去巡樓嗎?帶頭怠忽職守會給下面的護士壞榜樣。”看她還有沒有臉說別人。
“你…好,算你狠,過兩天我到你家告狀,讓秋玉姨處罰你。”總有她怕的人。
杜朵朵白眼一翻,不當一回事。
“姓沐的老頭找個住院醫生接手,再兩天沒惡化就讓他出院。”
“不行。”院長先生沒開口,院長夫人先搶白。
“不行?”
“沐先生…我是指那個年輕的小沐先生想讓他祖父做一次全身健康檢查,為期五天,所以出院期要後移。”所有項目都檢查一遍,花費破六位數,健保不給付,全額自費。
“那好,調到別的樓層,不要再讓我碰見他們,該賺的錢一塊錢也不能少賺。”這頭羊很肥,颳得下一層油。
“杜醫生,朵朵妹妹,真姬姐知道你和沐家有仇,可是人不好跟錢過不去,在鈔票面前人人平等,對病人要一視同仁,不應該有階級觀念…”神愛世人,聖光普照。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學長,你老婆該吃藥了,反常的溫柔是病變的前兆,先帶她去檢查腦子,說不定是腦水腫。”才會這樣說話反覆,與平時的態度大不相同。
被質疑有病,崔真姬惱怒地戳她一下。
“你就不會順著話尾接嗎?讓我繞來繞去地拐了十八個彎。總之小沐先生說了由你接手,一直到沐老先生出院為止都由你全權負責。”
“我拒絕。”她才不要當沐老頭的“家奴”那老頭一下子要熱水嫌熱水燙,一下子要冷水喊水太冷,把人折騰得只剩下半條命才決定熱水兌冷水成溫水來泡腳。
“你不能,小沐先生預付了全部的檢查費,你的雙倍指定費已按照他的要求匯入你的戶頭,你是收了錢的人,要照規定行事。”小沐先生真瞭解她,先一步將她一軍。
“以錢壓人,真夠卑鄙。”除了錢多他還有什麼。
“你不要?”沒人會傻到把錢往外推。
杜朵朵發狠地握拳頭。
“為什麼不要,既然他們不怕我在點滴瓶裡下藥,那我就正面敵,在醫院裡醫生最大,我說的話就是權威,死老頭再得意呀!他的命還是掌握在我手中,哼!我把口服藥全換成針管注,痛死他。”她說的是狠話,但是有口無心,不可能真利用病人的身體來報復個人恩怨,儘管口口聲聲仇深似海,起碼的醫德還是有,她不會為了一個仇人毀掉大好前程,斷送自己未來。
抱怨是有,誰叫她天生記仇,不叨唸兩句她氣難平,覺像是投降了,得狠罵一通才能維持氣勢。
個衝的杜朵朵最大的優點便是真,真得沒有任何虛偽,一眼就能看透她內在和不做作的真實,一條無毒的蛇看來嚇人卻咬不死人,頂多是虛張聲勢。
也難怪她說不要朋友仍然有人喜歡她,令人不自覺想靠近,因為她不屑騙人,直來直往的格好過背後放箭,她脾氣不好是一回事,但只要被她認定為“自己人”的,她豁出全力也要予以保護。
在離開壓力舒放室(院長室)後,杜朵朵請人代班並未回到工作崗位上,她需要放鬆一下累積能量,才有十足的神應付沐家兩隻吃人不吐骨頭的狐狸,他們狡猾異常。
但是,她的運氣背到極點,明明刻意錯開了離院時間,又瞧見那張令人不的臭臉。
“我送你,順路。”倚在牆邊的沐東軒似是等了好一會兒,見到要等的人一出現便直起身走上前。
順什麼順,他往東邊,她家在西側,一點也不順。
“不用了,我有車,黃鼠狼的好意我敬謝不。”沐家與杜家雖是鄰居,也僅是一牆之隔,可大門開處卻是各在東西,杜家門口緊鄰的那堵牆是沐家的後院,而沐家的門口在另一側前端。
也就是說杜朵朵回家的路線是由西邊的大馬路轉入巷,而沐東軒返家的方向則是東側的四線道,兩家看似很近實則彎了個大彎,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在十字路口轉彎。
不過說順路也沒錯,確實離得很近,只要打開沐家的後門就能直通杜家的前門,才幾步路的距離。
只是以杜朵朵的個,她絕對不會同意走仇人的後門。
沐東軒白牙一,甚為愜意。
“告訴你一件非常不幸的消息,半個小時前有輛急著送孕婦到醫院的大貨車開得太快,煞不住的往醫生專用停車格衝撞,一排十幾輔都…”
“都怎樣?”她已經很平靜了,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打擊到她,除了眼前害蟲男的幸災樂禍。
“一輛輛迭羅漢似的迭在一起,最裡面的紅跑車雖然受損不重,可車門凹了被堵在最裡層,除非把堆迭的車輛移走,否則那輛車也動不了。”平空掉下來的無妄之災。
杜朵朵氣又氣,維持表面上的平和。
“多謝告知,我搭公車,車子有保險,損失不大。”但是眼聽和眼見有極大的差距,當她不放心的到停車場一看,果然看到各輛車子的警報器響個不停,最前頭的四、五輛已撞成凹陷的廢鐵,以此往內推每輛車都卡得死緊。
車頭撞歪的大貨車擋風玻璃居然沒破,只裂成蜘蛛網狀,而她的車…不,那還是車嗎?駕駛座那側往內凹陷,車窗入另一輛車的照後鏡,車燈全碎,輪胎扭曲…
“還是我送你吧!我看你需要順道去收收驚,車毀人沒事是萬幸,你家的神明很旺…”他忽然臉一變,發出悶哼。
“姓沐的你再說一句風涼話試試,忘了我杜朵朵的獨門絕招是不是!”細細的鞋跟踩在黒皮鞋上,重重的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