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碎裂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她的刀落在他的心口之上,黑暗的磚石面的向她襲擊而來,她那如履薄冰的黑暗世界,終於爆炸崩裂開來…

在舊金山附近的海岸山脈隱居,大概是斐兒這一生最平靜的子了。

海桑為她買的房子,背後是山,緩緩起伏的坡面長滿青草,延伸到另一個深谷;前面則是廣袤的田園,有許多如人高的蘆葦,海在不遠之外,夜都有聲。

天氣晴朗時,她會騎著馬在深谷繞一圈,和帶著狗的鄰人簡單的打招呼,偶爾,她也會穿過白茫茫的蘆葦叢,到海邊去看夕陽。

烏雲滿天時呢?那更簡單,她坐在靠崖的窗前,或看書或畫畫,還加上大量的沉思。

這就好像一個人在命運之輪上,不斷的奔跑、纏蜷、摧折後,終於能落下地休息一樣。

呀!真是長長的休息,不必擔憂明、不必惶惶不安、不必陷入無止盡的恐懼中。

她覺得身體一好起來,心靈的黑暗也一點點散去,她生命中唯一要面對的人,只剩下海粟。

哦!海粟,他藏她,就如同孩子藏起一項寶貝玩具般的任,這句話是他自己說的。

在臺灣,他們準備出國時,她住在他的公寓裡,但並沒有過著‮婦情‬的生活。他們的第一次是在這間屋子裡,他還抱她跨過門檻,像西方的新娘。

那晚,她很盡義務地只穿了一件透明的睡衣,曲線畢地站在他的面前,主動吻他,脫去他的衣服。

接著,他狂吻著她,撕去那層薄衫,撫遍她全身的肌膚,將她得由冰冷變為燙熱,口裡還哺哺的說:“哦!我的斐兒再也沒有人能阻止我們,你不能,我也不能…”他的和手,在她身上最處來回移動,今斐兒進入發燒狀態,無法再像玩偶般躺著,手下意識的抱緊他壯實的肩背;她的舉動像一種鼓勵,他深情的看進她的眼底,汗及體味濃濃地將他們包裹在情慾之中。

斐兒受不住了,一手打掉頭的燈,使屋內陷入黑暗。

伸手不見五指中,他們更像兩頭獸,盡情纏綿,息不已.直到他的強壯完全征服了她。

她的痛、她的血,引領她到達自殘自舞的極度歡樂中,她不知道,人與人的及探索,竟可以赤到如此無我之境界。

事後,他抱住她,溫柔地說:“沒想到你是第一次。”她轉過身,背對著他說:“沒有人付的代價高到可以得到我的初夜,除了你。”屋內恢復一片冷寂,他不說話,她也無言,又回到兩人之間不正常又愛慾難分的關係。

直到今天,三個月過去了,她仍驚訝於他們在黑夜中所散發出來的熾戀熱情。他習慣她的不開燈,總來勢洶洶,用強悍的男氣息,像是要把她身心裡外全翻擾一遍,再留下他特有的印記。

白天他就冷淡多了,一方面由於她漠然的個,溝通的熱度維持不到五分鐘;一方面由於他的生意,使他常常不在家。若不是夜晚他對她強烈狂肆的需求,斐兒會覺得自己已經像是將要被遺棄的‮婦情‬了。

當然,這有一大半是她的錯,海粟和她在一起三個月,沒被她“凍斃”已經很不錯了,她不曉得他的好奇及狂熱會維持多久,但他真的很有耐心,也很細心。

比如,她陰氣重,他就清風水師來看過房子,該重整的角度、該砍的樹、該移的門窗.他都大肆整修,使環境完全適合她生存。

又比如,她不習慣美式房屋的開放寬敞,因為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讓她睡不安穩;所以,他就在各處設置警報器,使她有徹底的安全

又比如,知道她對冷熱的,屋內總維持著固定的溫度和溼度,不讓她有些許的不適。

有一次他還開玩笑地說:“蘭小姐,我養你真像養蘭花一樣,不但得防盜調溫,注意燈光環境,還得輸入我自己的血哩!”斐兒難得地笑了,也難得地為他而動,只是,她內心長年來的疑懼,讓她跨不出來,只守在自己墳墓般的堡壘中,繼續作著那不知由何處而來的噩夢。

為了怕她寂寞,海粟鼓勵她去舊金山藝術學院修課。

她一下子躍人藝術的天地中,那麼多彩頓時湧進她陰暗的生活,像是一種治療,讓她慢慢在畫布上敞開自己,面對那因怕血、怕痛,而不敢去剖析的心靈。

沒事的時候,她喜歡到美術館去臨摹其中擺設的畫作及雕像,一待就是一整。有時,她會收起紙筆,細細地研究梵高濃烈的畫,卡兒扭曲的雕塑,試圖找尋他們最後走向瘋狂的痕跡。

一個人的心靈能承受到什麼地步?到什麼臨界點,人才會爆炸,喪失了曾經一體的心神?她常好奇的想著。

她看看達利的畫,紫的天空、白的地,山很小、貝殼很大,一個女入的四肢不成比例,美中有怪異的醜,醜中有怪異的美,多像啃噬她神魂的夢呀!

還有柯恩的畫,草原上汙濁的沼澤,有廢棄的輪胎瓶子,上面開著大大小小的窗,有亮光,但通道是斷的,隱隱約約有人的影子。那些小世界彷彿藏在心底,生命之河曾有的繁華,成為廢墟後,如同死去。

而更多的時候,她一轉頭,便看見海粟站在那兒,不知來了多久。所以,當她在研究別人的心理時,他也正用著耐心在研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