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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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廖小姐是做心理疾病追蹤的,原本健保早就停止了,但斐兒自己付費,讓她繼續來。
買了果汁,上下跑一趟,去公司就有些遲了。
她穿梭在人群中,加快腳程,她雖乖張得不近情理,但對職責之事,卻從不馬虎,就像對母親及每一份工作一樣,她也不知道這是遺傳到誰,但絕非來自她對生活無能的親生父母。
她正等著紅燈要過馬路時,一輛紅的轎車停在她面前,她前的頂頭上司陳泰欽探出頭說:“蘭小姐,上車吧!”這種“巧合”並不是第一次了,以直覺過子的斐兒,才跟他工作幾天,就知道他對自己有好。
“又要麻煩你了。”她朝他頷首,很端莊地坐上車。
陳泰欽馬上漾出一臉笑,出整齊的白牙,像個健康的大男孩,單純而沒有心機。
斐兒從不刻意做什麼,但她的冷淡及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就會自動引上些漫多情,比較沒有戀愛經驗的男人;而當他們表現出滿腔的熱情時,她也不會拒絕,反正她只會獲得,而沒有損失。等到事情決要失去控制時,自然會有人來阻止,那些護子心切的父母,都不希望有個壞女人來當媳婦。
至於她,得了一些好處,便會“放掉”那些男人。
陳泰欽很可能是她下一個獵物,見他正不知死活地闊論高談著,眼中充滿著仰慕和愉悅,她不在心裡暗自冷笑。
她可是連一手指都沒動,全是他們自己跑來的,能怪誰呢?
***海粟是昨晚搭機回臺灣的,因為時差,他一夜未眠,天未亮,就在臺北靜寂的街頭晨跑,眼裡著的是燦爛的朝陽,內心卻是滿布令人心浮氣躁的煩悶。
都是蘭斐兒惹的禍!當初他就不該有那一念之仁,讓她又在自己的方圓五百里之內出沒,得他的子頻頻生波。
就光是把她調進總公司一事,便費了他一番功夫。
首先,他就必須說服葉盛年,從婆婆媽媽的家庭幸福危機,到事關重大的桃園工地問題,海粟是黑臉白臉替,才讓這姻親兼結拜兄弟的三姐夫啞口無言,不得不接受他的安排。
“斐兒實在是個好秘書。”葉盛年末了還不捨的說。
“她大概也是好情人吧?”海粟用試探的口吻說。
“你可別冤枉人!”葉盛年馬上反駁“我和她可沒有什麼不清不白的關係,斐兒不是那種人!”海粟聽了,不知怎地寬鬆了一口氣,但表面上仍不置可否地調侃道:“拜託!你在她身上花了那麼多心力,怎麼可能連一點‘好處’也沒撈到?我不相信!”葉盛年做出一個厭煩的表情“斐兒給我的‘好處’是你們猜不到,也看不出來的。”這又教誨粟的臉垮了下來。葉盛年是什麼意思?難道斐兒也勾引過他?讓他吻她、碰她,並充滿遐思和幻想?
海粟努力的忍著心中莫名的憤怒,不再追問下去。他是往大局面,朝大方向走的人,不屑計較這些雞蒜皮的細節,只要保證斐兒以後不再和葉盛年有瓜葛,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第二個他要應付的人,就是三姐寶文。他必須用措詞很委婉,表面很合邏輯的說法,來讓她同意他的處置。
“什麼?你不但沒趕走她,還調她到總公司?”寶文表現出他預料中憤怒的反應。
“她是個麻煩的女人。”海粟說:“如果我直接辭退她,她會大聲吵鬧不說,若她到別的公司,也難保不會和姐夫再藕斷絲連,所以,我乾脆把她往上調,以便就近監視。”寶文是個想法單純的人,只要弟弟保證,她雖然不樂意,也不再羅唆。
第三個他要代的人是德鈴,因為公司各部門秘書的人選,一向是由她甄試,如今他突然介紹個人來,難免有他最忌諱的假公濟私之嫌。所以,他一再強調,斐兒是葉盛年由下往上大力推薦的人,應該是可用之材。
當然,有關的種種內幕,他也要當事人三緘其口,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謠言及風波。
於是,斐兒就很順利的在三星期前搬了新家,升了新職,他把她特意安排給企劃部門的經理梁捷明,因為他這少年時期就識的好兄弟是個同戀者,對女人沒有興趣,必能逃過斐兒的魔掌。
海粟以為一切都萬無一失了,於是安心的飛到美國去處理當地的事業。
可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前幾天打電話給德鈴,順口提到斐兒說:“企劃部的新秘書如何?合不合捷明的意?”
“我已經把她調到電腦部的陳經理那兒去了。”德鈴回答。
陳泰欽?那小子可是公司最有價值的單身漢之一耶!不但人長得英俊瀟灑,而且家世好、學歷高,又年輕有為,斐兒不把他一口下才怪。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海粟生氣地問。
面對他的怒意,德鈴不急不緩地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