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逆流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第二百二十五章逆得知聶信在做的事情,何蔓心裡五味雜陳,但在別人看來,她最大的改變是修行比以前勤奮了很多。一直以來,何蔓雖然早晚兩課從來不缺,卻也僅此而已,並不會非常努力地去追求修為的快速增長。在修為上和聶信、和張翼軫、墨翔,和湯雪梵他們幾個的差距,雖然沒有拉大,卻也沒辦法在短時間裡縮小一些。
湯雪梵和張翼軫、墨翔倒是一起去了西南,參與了對山莊的攻伐。在那一場大戰中,湯雪梵一下子用光了餘下的全部閉口禪真言,發揮了極大的作用。一邊是連番大戰不斷提升修為和閱歷,一邊是本身的天賦就非常不錯,湯雪梵率先進階修士。不過,湯雪梵進階的時候,也幸虧有湯騰蛟和張翼軫在邊上守護。湯雪梵的修為雖然足夠,積累頗為深湛,可她修習的功法以防禦和輔助為主,不管是真言還是使用慈音缽,這些法訣的反應都比較慢,要應付連綿不絕的雷劫實在是有些辛苦。最後,湯雪梵還是盡心輔助,那些劫雲倒是有一大半被張翼軫絞碎了。
張翼軫其實鬱悶的。修行界的雙修道侶裡,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都是男修士的修為比女來得高,可他現在似乎要成為那極少數中的極少數。張翼軫在修行上的天分不可謂不高,只是比湯雪梵略差了一點點;他修行的勤奮程度,也比湯雪梵高得多,功法、劍訣法訣、戰鬥中能夠發揮的作用,其實都全面超越了湯雪梵,可就是在修為積累上,永遠落後那麼一點點。湯雪梵有一陣很有些不好意思,故意找了些陣法啊什麼的東西專心學習,倒是把提升修為的事情放在了比較後面的順位。但張翼軫是何等樣人?很快就覷破了湯雪梵的小心思。修為落後於湯雪梵,不過是受到了點壓力,可要是讓湯雪梵故意相讓,那受傷的可就是他的自尊心了。那也是張翼軫絕無僅有衝湯雪梵發脾氣的一次。可湯雪梵,永遠是那副溫和的子,悶聲不吭,只是用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瞪著張翼軫,眼底是惑和一點點的歉意…然後,張翼軫就完全沒脾氣了。除了繼續拼命修習,更加拼命,他也沒別的辦法。在湯雪梵進階修士之後兩個半月,張翼軫單挑劫雲成功,順利進階修士。可在這個當口,他發現湯雪梵已經悄無聲息地晉入築基中期了…悲劇,大概指的就是這個了。
墨翔本就不是修煉特別勤奮的傢伙,可週圍這些朋友紛紛築基成功,要是自己太過於落後了,也說不過去啊。墨翔本來一直作為武器維修的技師,跟隨著幾大門派去攻伐山莊,在張翼軫築基成功之後,他也不去了,讓墨家派遣了幾個工匠頂了他的位置,自己則跑去懸河府閉關。雖然距離築基成功還有一點距離,但他也看到了希望,越發努力起來。
和山莊的戰爭持續了將近一年都沒有停止,山莊的抵抗出乎意料地強。一開始,蜀山崑崙等等方面還以為,糾結了幾乎修行界最強的力量,只要圍住了山莊幾大基地,靠著人數都能壓垮人家了。可事實並不是這樣。山莊的防禦體系嚴密到難以想象,加上山莊儲存了不知道多少靈石,幾乎不計消耗地使用,來維持各個基地的主要防禦陣法。光是南部的基地,就打了足足有半年才有成果。這還是大家終於覺得再這麼耗下去大家都吃不消了,前前後後調集了四千多門靈炎炮,加上幾乎用空了魂嘯彈等等的庫存才拿下了山莊作為藥材培植基地的要。
山莊也不僅僅是在防守,他們遣出大批大批的門人弟子,想方設法地給敵人搗亂。整個修行界彷彿又陷入了正兩派鋒,互相獵殺的局面裡。雖然,顧忌到世俗界的影響,大家都不敢在大城市周圍大打出手,可在整個修行界能輻到的疆域,遠遠超過國境線,大大小小的戰鬥不斷髮生。在對世俗力量的使用方面,山莊方面要比修行界來得練,他們非常明白通過什麼渠道可以獲得什麼,怎麼利用媒體、通、物渠道,可以讓自己在那些哪怕最細微的地方一點點將劣勢掰回來,甚至利用媒體的力量,主動曝光了許多不為人知的戰鬥、爆炸、風波等等,讓世俗界那些完全不知道修行界的存在的人們也都捲了進來。這些人,並不能改變力量對比,但卻可以讓雙方的行動都束手束腳,一段時間裡,大戰漸漸進入地下,雙方都不約而同地展開了刺殺與襲擾,雖然看起來大規模的戰鬥似乎是消失了,對於世俗界的影響小了很多,但只有修行界的人知道,這樣的戰鬥不死不休,只有比之前的大戰更加烈和殘酷。雙方的戰力不碰上則已,一旦接觸,立刻就是一場安靜而血腥的拼殺…大家都沒有退路,以現在雙方積累下來的仇恨,大家也都不再考慮除了消滅對方之外的任何解決方案了,只有讓這場波及到整個修行界的大戰持續下去,等待最終的結果。
聶信他倒好像並不排斥這樣的事情,大量的殺戮,破壞,對他來說似乎沒什麼影響。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場大戰甚至為聶信在做的事情提供了更多便利。聶信需要大量稀有的材料,用來做實驗,來進行理論上的準備,開始製作一部分的部件。他要建造的東西已經預先命名為“靈梭”牽涉到太多從來沒有人關注過的東西了。死了許許多多的修行者和修士,他們以前珍藏著的東西也就漸漸入了市場。知道聶信正在建造靈梭的人開始多了起來,修行界那些大老們頗為動容。飛昇…幾乎每個修行者,在這一界修行的人,都將之當作最終極的目標…一個要依靠天賦、毅力、機會、格,乃至於運氣,可哪怕所有的條件都滿足,都未必能真正有機會的終極目標。可是,在聶信眼裡,這居然只是個艱深卻不是沒機會的課題麼?聶信在研究的可是一個理論上可以穿梭兩界,在能量的洪裡穿梭的通工具啊。如果聶信能夠成功,他就改寫了從古到今的修行定律,改變了所有修行者的目標,改變了整個修行界運轉的方式。如果能夠不用自己到達金丹期巔峰就能夠到達鏡界,能夠獲得那些前輩修士們的教誨,從中獲益,能夠站在更高的高度上修正修行的目標和方法,那修行界毫無疑問會變得更健康和理。從這個角度來說,幾乎所有人都希望,聶信真的能成功。只要聶信開口,只要那些珍稀材料什麼的真的在市場上,幾乎立刻就會被送到他面前。聶信現在享有的是整個修行界的關注、期待和供養…
“理論就是理論啊…”聶信雖然受到了壓力,卻一點都不著急。現在碰到的問題太多了,每個細小的問題都需要時間。如果不是修行者有相當漫長的生命,聶信甚至不確定自己有生之年能夠搞出靈梭來。
“玉芥石當外殼看起來的確沒問題了,可在鏡界通道那種靈壓之下,就算玉芥石外殼能夠穩定住,在靈梭裡的人還是頂不住靈能的干擾,再怎麼算,也得至少築基中期以上的修士,才能在靈梭裡坐得住,能夠承受得住如此強大的靈壓呢。”經過無數次的簡單測試,聶信還是不滿意自己的成果。最近一直跟著聶信試製不同外形的靈梭模型的薑桂時失笑道:“你這還不滿意啊。一下子將飛昇鏡界的要求從金丹後期巔峰,降低到了築基中期…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四個位階啊。多少人,哪怕天資卓絕,到了築基中後期都再也沒辦法輕易突破了,金丹期這個關口更是艱險無比。這四個位階,少說也是一百年修行的時間。真的能把靈梭造出來,多少人將因此獲益啊…你還真以為,你在搞的是大眾通工具?是個人就能上去?”聶信訕笑道:“總有這個想法。其實要是真要能成,搞搞靈界旅遊什麼的說不定也不錯。”薑桂時徹底愣住了。他有些拿不準聶信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聶信的思維一向跳躍得厲害,說不定他真的會這麼想…可去鏡界旅遊?這這…也太超乎想象了吧?難道還要搞組團遊和自由行麼?
看著聶信鬆弛了一瞬間,旋即又緊繃起來的眉頭,薑桂時才恍然:他這還是在開玩笑呢。
“你確定從那邊還可以回來?”想了一下之後,薑桂時問道。這同樣是決定靈梭到底有多大意義的最核心的問題之一。薑桂時想問這個問題很久了,但之前聶信一直在進行靈梭的原型設計測試,不容打擾,現在靈梭的基本設計已經完成,這個問題就變成了又一個關鍵。
聶信神秘地笑了笑,說:“這個我想過很多,但這方面,其實我也無奈的,這可不僅僅取決於我了。其實,我也在等結果呢。”等結果?難道聶信從很早之前就已經佈置了研究和測試?薑桂時糊塗了,實驗室這邊的大大小小的安排全都是通過他來執行的,聶信幾乎不親自過問。而且,聶信也不會另外組織一套研究系統,他並不懷疑薑桂時的忠誠和能力,完全沒那個必要啊。
“哈哈,這個沒辦法做項目測試啊。天閒老人和檀季前輩飛昇之前我就讓他們幫忙做這個研究了,他們如果能夠把東西送回來,那就證明我的猜想沒有錯,那靈梭就是可以穿梭往返的…只是,這個穿梭往返,反正怎麼都不會太容易就是了。”聶信笑著說。
薑桂時點了點頭。聶信的深謀遠慮,只有在他周圍工作過很多時間之後才能意識到。聶信是個出類拔萃的研究者,強悍到了幾乎別人會覺得他早就知道了答案,或者,是有那麼一點點的預。他只是在常識層面上做了足夠多的功課,他非常明白一個個步驟需要做些什麼。經常他開始佈置研究課題時候,大家或許有些看不懂,但當最後一項項成果完成的時候,大家才恍然意識到,這些成果在聶信的腦子裡,早就拼成了一片圖譜,將指導他們更快前行。就比如靈梭的試驗,他居然早就和那幾位大能修士溝通過了麼?
就在薑桂時心不在焉地和聶信聊著的時候,何蔓忽然走了進來。她緊鎖著眉頭,憂心忡忡地說:“聶大哥…好像鏡界通道那裡出了點問題。”
“那裡能出什麼問題?”聶信愣了下。
“山莊那邊集中了一批人,強攻下了鏡界通道。你知道的,現在大戰正酣,誰都沒料到居然會出這檔子事情。”何蔓苦惱地說。
“那麼,然後呢?”聶信繼續問道,單純攻佔鏡界通道還真算不上什麼事情。如果他們那邊有什麼修士要飛昇,那佔著通道一陣就夠了。回頭自然會撤去的。但一方面,如果山莊那邊有那麼強力的修士,那最近這段時間絕度不會不出現。山莊現在的窘況,已經不容這些人有什麼保留了。
“山莊那邊放話說…要麼止息兵戈,要麼…他們就毀掉鏡界通道。以後,再也不要有什麼人飛昇了,大家都爛在這一界好了。”聶信眉頭一揚,一股若有若無的威勢就冒了出來。現在聶信不管修為和地位,都和以往不同了。雖然他深居簡出,很少離開實驗室,但只要他發話,立刻就會有一眾修士們去為他辦到。
“他們…破解了鏡界通道的能量來源的秘密?”聶信問道。
何蔓聳了聳肩,湊到了聶信身邊,沒好氣地說:“我怎麼知道啊。剛聽到消息就朝著你這邊來了。不知道你對這事情是不是興趣呢。”聶信想了想。他有對蓬萊的空間大陣的瞭解,知道鏡界通道也好,這樣那樣的空間法陣也好,其實歸到底都是有一定規則的。自然造化形成了這些存在,但只要人能夠深入瞭解,也還是可以破解、複製的。
“這不算壞事吧?”聶信忽然展顏一笑,說道:“鏡界通道的能量特質非常特異,所以才很難去探究到底是怎麼回事。真要說能量的強度,其實也還好。如果山莊真的破解了鏡界通道的秘密,那能夠破壞,自然也就能夠建設。甚至於將廢棄了的鏡界通道重新活都不是不可能呢。關鍵還在於,他們到底瞭解到了哪一步。”何蔓一驚,她沒想到聶信居然瞬間就想明白了此節,壞事立刻就變成了好事。
聶信想了想,溫和地對何蔓說道:“要不,我們一起走一次,去那邊看看,或許能看出什麼端倪來。”要是山莊那邊真的搞明白了鏡界通道的能量原理並且能拿出來威脅他們,那現在好歹會有一些部署。從一些細節上就能看出來對方到底是怎麼想,又是準備怎麼幹的。對聶信這樣對能量的基礎理論有著深入研究的人來說,有時候需要的可能僅僅是一點提示。
看著聶信一副溫和的樣子,何蔓並沒有上當。現在那邊正對峙著呢。兩邊都在叫陣,半認真地來來回回地打著。雖然死傷不大,但危險卻在不斷醞釀中,隨時可能爆發一場混亂的大戰。尤其是現在對方以鏡界通道相要挾,更是讓修行界有些一籌莫展的覺。
的確,要通過鏡界通道飛昇,恐怕整個修行界沒多少人能做到,可畢竟不能斷了人家的念想啊?誰知道將來會不會忽然就有什麼奇遇呢?修行界那麼多年裡,固然無數人皓首窮經,到老死都沒有取得什麼想點樣子的成績的人所在多是,可忽然有了些奇遇,很短時間裡就飛速從一文不名的小人物變成整個修行界人人羨慕的實力人物的也不少。斷了別人的希望,有時候比直接殺了對方更殘忍和不可容忍。也正是因為如此,其實聶信並不相信對方真的會那麼幹。現在,山莊拿著這個出來威脅,修行界的確是炸了鍋,群情沸騰,大批的修行者叫囂著是可忍孰不可忍,可恰恰如此,卻也的確是個足夠大,大到可以來談談停戰的籌碼了。
如果對方現在再稍稍展示一下,他們還有足夠讓修行界血,要消滅他們必須要付出極為沉痛的代價的能力,那這場何談幾乎就是再所難免的了。修行界同樣是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的環境,這樣那樣的處事準則,在修行界也一樣適用的。相信不少人,兩邊都有,已經看到了情況滑向這個結果的巨大可能,都在等著事情照著這個不成文的劇本一步步演進。在這個一觸即發的當口跑去鏡界通道那邊,的確是有些危險的。
“去幹什麼呢?”何蔓嘆了口氣,不滿地說:“就不相信你看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現在跑過去,要是山莊那邊能幹掉了你怎麼辦?唉,你就好好待著吧。自然會有人將詳細的情況回報過來的。”聶信笑了笑,沒有接話。他還是想去看看的,但何蔓擔心他的安全,也是理所當然。
可就在這個時候,又有情況發生了。張翼軫駕著飛劍居然直接衝到了他們身邊才收住了腳步。還沒完全站穩,張翼軫就大聲說道:“有情況了。鏡界通道剛才發生了鉅變,有一直白玉飛梭,從鏡界通道那邊了過來,落在了鏡界通道的防護法陣上。兩邊都以為是異寶現世,已經打起來了。”張翼軫對聶信之前與幾位飛昇過去的長輩搞的東西略有耳聞。時常出入實驗室的他,對飛梭的外形風格更是悉無比,一聽前方傳來的消息,描述的情況,他立刻意識到不對勁了。就在這個當口,居然天閒老人、檀季他們真的將東西傳回來了。一方面,他心熱於聶信的靈梭越發地不是一個空中樓閣,而是一種實實在在的可能,另外,他卻也希望不要因為這個事情讓現在已經非常複雜的情況更糟糕。他們必須拿到那隻小型化的靈梭的,雖然這是個按照聶信的理論,幾位長輩拼勁全力搞出來的模型,但既然能送回來這個玩意,裡面必然就會有幾位前輩描述鏡界通道那邊的情況,記述製造這隻靈梭,並且一次次試驗著朝這邊送的經過,許多計數問題,或許就在幾位前輩簡簡單單的一語中就解決了。這隻飛梭,委實是重要到了極點。
何蔓看向聶信,此刻,她非常明白,他們幾個都必須去。只有他們這極少部分人才知道飛梭到底意味著什麼,那邊都已經打起來了,也只有他們這裡,能夠再組織出一支像樣的力量,去參與到奪寶的過程中。
“叫上所有人,立刻就走。”何蔓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堅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