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迂迴設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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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景彥面淡漠,並無多大興致,但也知道蘇暮秋不是那閒話之人,遂語道,“說來聽聽。”
“臣妾初入宮時,因為一些小事和儲秀宮的掌事嬤嬤鬧得不愉快,那時她雖敬著臣妾是入宮的秀女並未表現出來,但自那以後,臣妾便總遇人使絆子,雖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事,但多了,難免心煩,臣妾便想,約莫都是那掌事嬤嬤唆使的,所以一氣之下便去找她理論,可她是儲秀宮的教義嬤嬤,是那時儲秀宮位分最高的人,臣妾又沒有證據,所以最終只是碰了一鼻子灰。”
“…”朱景彥挑眉,若見多了幾分興致。
“後來那些找事兒的人便更多了,臣妾也知道,她們是看出來掌事嬤嬤與臣妾不合,就算出了事,掌事嬤嬤總歸是護著她們的,所以便愈發肆無忌憚,全然沒把臣妾放在眼裡。”
“…”
“直到有一天,臣妾丟了一串手珠,原本算不得什麼稀罕物什,丟了也就丟了,但臣妾知道那珠子是誰拿的,而珠子上又有蘇家的印記做不得假,於是臣妾便將這事情鬧大了,掌事嬤嬤見臣妾不依不饒,也只能站出來調查,這一查,便將那偷珠子的人抓了出來,因著證據確鑿,事情又鬧得人盡皆知,掌事嬤嬤也不好替其遮掩,便只能是當眾責罰了她。”
“…”
“再後來,便也沒人敢再給臣妾使絆子了,只因她們知道,如果被臣妾抓住,掌事嬤嬤也護不得她們。”蘇暮秋若見淺笑,“其實後來臣妾想啊,掌事嬤嬤或許本沒有要為難臣妾的意思,只是有些人自以為是,想借著為難臣妾去討好嬤嬤,後來一見嬤嬤護不了她們,自然也就不再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兒了。”
“…”
“皇上想啊,這些宮女為誰做事不是做事?討誰歡喜不是一樣的?左不過是圖個利字罷了,只要臣妾能給掌事嬤嬤給的,讓她們可以在宮裡安生度,她們又何苦為難臣妾?”
“…”朱景彥默不作聲,劍眉微擰。
蘇暮秋也知道,讓他一個皇帝去處心積慮逢一幫臣子,多少是有些掉面子的事,“當初為難臣妾的人不少,臣妾也想一次給她們清算完,可轉念一想,十個人被處罰了六個,剩下的也會覺得岌岌可危,原本或許並不討厭臣妾,為求自保也會和臣妾作對,但若十個只懲罰一個,對其餘人並無影響,也就沒人站出來為那一人說話了,至於其他人,左不過等到後再有差錯時各個擊破就是。”
“呵,繞這麼大圈子,你就是想告訴朕,不要處罰臣子去削弱睿王,而是抓準時機睿王妥協,讓其他人審時度勢自覺站到朕這一邊來?”
“後宮不可干政,臣妾可沒提到睿王半字。”蘇暮秋輕語。
朱景彥拉過她的手將她抱在懷中,寵溺而無奈的輕點她鼻翼,“朕何嘗不想如此,只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朕若不先斬其手足,萬一被其反咬一口,朕怕會得不償失。”蘇暮秋若見斂眸,“臣妾想見一見睿王。”
“…”朱景彥劍眉微凝,不置可否。
蘇暮秋也並未執著,亦只是沉默。
過了須臾,方聽得朱景彥微弱輕語,“明朕在天祿殿設宴,至多半個時辰。”
“臣妾盡力而為。”蘇暮秋笑得淺淡,她也不知道朱清淵會不會相信她的話,但她願意一試,總好過看著他們二虎相爭兩敗俱傷。
天祿殿設宴,朱清淵到時,只見得朱景彥和蘇暮秋坐著,再無其他人,就連侍婢也都被遣在殿外候著,朱清淵本就覺得這宴席來得莫名,而今一看,卻是淺笑,“皇上和蘇昭儀鶼鰈情深,臣來豈不是打擾了?”蘇暮秋微覺異樣,執杯之手若見遲疑把玩著酒杯,並未抬眸,朱景彥則是一聲淺笑,“今宴請皇兄才是要事,蘇昭儀只是陪伴朕而已。”朱清淵雖心如明鏡,卻也並不說破,只是走至一旁落座而定,今之宴並未如往常那樣傳召舞樂,而是極為沉默且寂靜的用著膳。
席間,朱清淵依舊是不離笑,卻並未入眼,猶記得當初蘇暮秋也曾親自下廚邀她一同用膳,可那時是因她危在旦夕,乃是送別之宴,卻不知今這宴又是為誰送別呢?
朱清淵淺笑的眸光似乎很是淡然,反倒讓蘇暮秋有些猶豫遲疑,終歸是看向上座若見請求,朱景彥會意,便以更衣為由暫避。
朱景彥這一走,朱清淵笑意便更深卻也更殤,“本王記得蘇昭儀是個急子,所以有話不妨直說。”蘇暮秋揚手將杯中酒盡飲,見得其臉淺緋,目光微垂,“皇上命刑部調查兵部貪汙一案,豈料刑部卻與兵部聯名上書,訴說其冤屈之甚,言辭灼灼,大有責怪皇上之意,此事,王爺可知?”朱清淵若見失笑,“自打本王納了那刁蠻公主後,睿王府便沒一刻消停過,除了上朝以外,其他事本王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蘇暮秋聞聲微見惑眉,卻是復而展眸一笑,“既然知道不是王爺的意思,那就好辦了。”
“哦?不知昭儀打算如何?”朱清淵若見挑眉,雖說兵部和刑部的聯名上書並非他屬意,但卻也是他默許了的。
蘇暮秋笑眼微眯,“兵部尚書先前已經引咎離職,其他官員雖尚有漏網之魚,但念其屈居於兵部尚書之下,不得已而為之,小懲大誡責其將功補過就是,只是刑部有幾樁冤案已經鬧得京城人盡皆知,皇上就算想息事寧人也是為難,需知國以民為本,民心所向才是執政之基。”
“呵,哪朝哪代沒幾樁糊塗案子,倒是難為昭儀想到此處。”朱清淵若笑,這幾被賽月鬧得心力瘁不假,但也並非全然沒有餘力,只是他的目光放在了朱景彥查貪一事上,卻不想蘇暮秋會想到借用民心一招,如此一來,就算他想替刑部周全,也得仔細考慮一二才行。
蘇暮秋只是淺笑,此事也並非全是她的功勞,她不過是出了主意,其他的事情全是朱景彥和蘇澤安排的。貪汙受賄背後往往緊跟著就是徇私枉法,兵部刑部沆瀣一氣,想找出一處黑點又豈是難事?
朱清淵對上她柔和清淺的笑容,分明是給自己添堵的人,他卻怎麼也討厭不起來,猶記得當初祭天時自己步步緊,她則是從容退避,而今她聰慧依舊,只是已從被動應付變成了主動出擊。
朱清淵饒有興致一笑,“不過這查案一事,除了證據,還得看罪犯自個是否認罪,如果本人甘願認罪,旁人為其含冤也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