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執手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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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氣息清澈乾淨，絲絲縷縷浮在周遭，像是夏裡晴朗的光從樹林間灑下的光亮，那樣乾淨美好。

“好想你。”顧汐風將周洛冰摟在懷裡，將她手中的風衣扔到上，在她耳邊低聲說。

她靠在他懷裡，責怪地問:“你都不敲門，沒禮貌。”

“顧不得。”他咬著她的耳垂，將她摟得更緊，爪子不規律地亂抓。

“顧汐風，別，別這樣——”她掙扎，卻是無力得很，覺得自己似乎拒還，更可惡的是自己似乎很渴望他。

他卻是沒有理會她，只是攝住她的，狠狠地親吻，不讓她再有說話的機會。周洛冰只覺得自己像是一葉扁舟，而他是大海里唯一的港灣，她緊緊攀附在住他的脖頸，回應他齒侵略。

親吻，仿若是最美好的遊戲。周洛冰從沒想到自己會這樣沉溺於與他的齒嬉戲。

顧汐風濃重的呼在她耳畔騰起火焰，將她身心都驟然燃燒，只想將自己盛放開來，與他成為這世間最美妙的和絃。

她抱住他，他則是將她的衣服狠狠地扯下來，將她推倒在上，俯身而下，親吻她的鎖骨。

殘存的理智讓周洛冰竭力停下來，抱住他說:“不要，汐風，不要，還有旁人在。”

“爸媽去大房那邊準備晚飯了，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寶，我想你想得快瘋了。”他一邊親吻，一邊含糊不清地說。

周洛冰不再反對，頹然舒展了自己。顧汐風略略停下，看了看她，忽然問了一句:“周洛冰，我不是做夢，對吧？”這一句問得這樣心酸。原來他也如同自己一樣，夜夜都在想念，千迴百轉的夢裡溫存，一醒來，卻只有枕畔冰涼，長夜漫漫，全是寂寞。

周洛冰一下子就失聲哭了，緊緊將他抱住，說:“不是做夢，不是做夢。我是你的徒兒。我是你的寶。”

“嗯。好怕是做夢，我每天都想你想得睡不著。睡著了，夢見與你在一起。一下子醒了，卻全是夢。”他低聲說，聲音裡有略略的傷。

“對不起，我也不想離開你。只是我不想與爺爺鬧得太僵。而且，我想活著。總是有希望的。”她將他緊緊抱住，心裡全是滿滿的疼惜。

“你就不相信你的男人會親自來下名帖，明媒正娶你麼？”他伏在她身上，抬起頭，臉上全是柔和的笑，眸光幽深。

“偶爾有過。只是——。想到爺爺戳中的是我無能為力的身份，我就——”她低頭，像是做錯事的小女孩。

“你總是不自信。不知道自己多耀眼，多好。即便是爺爺也說，這麼多年，沒見到過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有這種見識。”他捏了捏她的臉，神裡卻全是驕傲了。

周洛冰咬了咬。說:“爺爺那時也誇我了。只是他說他在乎身份的。”

“傻瓜。他中意的兩家聯姻，王家被染醉搶了。孫家，我設計給了老四。哈哈，你老公很厲害吧。”顧汐風很是得意。

周洛冰伸手扶額，作抹汗狀，這男人果然是老謀深算的，這一點，陳汐華從來沒說錯。

“老四真是可憐，被這麼個弟弟算計了都不知道。”周洛冰搖頭。

“呔，我給他的是良緣。”他說。

“可是，爺爺很中意你，不會就這樣妥協的吧。”周洛冰依舊覺得顧老狐狸不太容易妥協，至少他那種手段的人，怎麼可能擺不平後輩，他那分明就是在做試練，如同做蠱毒一樣，從後輩裡煉一個最佳人選。而顧汐風無疑是他最中意的，顧乘風雖然很狠，但是資質實在不怎麼樣。

“但是，我外公很中意你呢。”顧汐風嘿嘿笑。然後再度開始親吻她的肌膚，不是先前的狂野，而是一寸一寸極其輕柔，像是鳥尾的羽拂過肌膚，帶來酥麻的觸。

“等等，什麼意思，什麼意思呢？”周洛冰還想聽更多，一直拍開顧汐風。

“外公很中意你，親自去顧家找爺爺涉，還搬出了我爸爸的意外身亡與我媽媽的憂思成疾。嗯，總之，咱們外公是親自出馬了，爺爺對你原本就很中意，外公說了一大段，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爺爺慢騰騰地來一句‘我原本就是想讓汐風過些子擬了八字帖子去周家提親的，我說親家，你這火爆脾氣還真是沒改。你以為老大、老二是我的麼’？”顧汐風不得不在周洛冰的抗議下停下親吻，來為她講述兩位老狐狸的會面。

於是，周洛冰知道了這一段秋涼子裡的風起雲湧:先是顧乘風做的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敗，顧家也不想用家法，而是低調地使用國法，以他別的身份處理了。顧汐風原本是在周洛冰離開的那天傍晚趕到了顧家老宅，知道她剛剛離開，便要去追她回來。

顧老狐狸卻是氣定神閒地說:“她是你的命。周家人也是她的命。若你去，首先沒命的就是他的父母。屆時，她會恨他一輩子。”

“爺爺，你怎麼可以將人成這樣。我跟她真心相愛，這幾十億人，我也只要她罷了。”他站在廊簷下，看遠處的落，瑰麗得像是濃墨重彩的油畫。

“聽爺爺勸，愛情只是一種虛幻的覺。你非要去一起，我也說到做到，我是你爺爺，你懂我的手段的。”顧老狐狸語氣還是波瀾不驚。

顧汐風倔強地站在那裡，一言不發，顧老狐狸卻是親切地勸:“什麼都不要做，保持著美好的記憶，相忘於江湖，以後還能銘記一輩子。”顧汐風依舊不說話，就那麼在院落裡站了一宿。第二天，顧汐風就病了，高燒不退。顧老狐狸喊了家庭醫生來，依舊是斷斷續續說胡話，說是一直在喊周洛冰的名字。

他好起來後，沉默寡言，也再沒提起找周洛冰。只是將孫家小姐跟老四的撮合，又隻身去了錦城，然後去了湘州陸家。

外公瞧出端倪，又聽剛回國的陸昊說起緣由，說起周洛冰。顧汐風的外公就火了，立刻拉著顧汐風就去了金陵，直接去與顧老狐狸對話。

結果，陸老爺子“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又放了狠話，顧老狐狸卻是慢地說:“八字名帖我都做好了，簪花纓子也好了，原本是打算他好起來就去周家提親的。他倒是跑得快。”陸老爺子一下子沒回過神來，顧老狐狸就說:“既然你也來了，汐風爹媽也不在，就我們倆老傢伙去京城逛一圈。唉，說實話啊，我以前一直擔心，這老五都沒個女朋友，莫不是不喜歡女的。我一直憂心的，現在好不容易找個很不錯的，看起來還很般配的。算是良緣到了。”於是陸老爺子雄赳赳氣昂昂要找親家算賬，卻就這麼偃旗息鼓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兩個老傢伙在一旁爭論提親風俗，婚禮規格等等。

“這——，就算雨過天晴了？”周洛冰覺得人生真是無比奇妙。

“嗯，是的，我囉嗦的周洛冰小姐，我想你想得不行了。”顧汐風回答，不管不顧地親吻而下，一路而下。秋天的空氣涼颼颼的望身體裡鑽。

周洛冰拉了被子將彼此包裹起來，將他摟得更緊，親吻他的脖頸，他額頭，他的口，濃重的呼在周圍彌散成恩愛的音符今生今世，就要和這個自己心心念唸的男人執手白頭。本以為山重水複沒有路的窘境，卻不曾想陡然就柳暗花明，人生真是奇妙。

周洛冰在曼妙的律動裡，兀自笑了。然後，雙手如同藤蔓纏繞過他的脖頸，緊緊擁抱著他。

窗外秋雨淅瀝，落葉紛飛，她想:這個秋天真是美好，美好得看到了一輩子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