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生活的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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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生活的艱難1轉眼到了盛夏,彎彎也過了一歲生。蕭駿依然住在我的對面,依然時常跟我們一起吃飯,依然時常逗彎彎玩耍,依然親熱地喊彎彎“兒子”彎彎越來越喜歡他。我似乎已經習慣了,生活中有他的存在,可是不知為什麼,我又懼怕這種習慣。
餛飩店的生意一直不錯,回頭客越來越多,每的進賬持續上升。不過段叔有些擔心,他說:“我們店所在的這條小街,一直不太平,我們生意好了,該有人眼紅了。前年有個南方人在這裡經營一家米線店,生意特別紅火,後來當地的幾個小混混天天來鬧,把他給鬧跑了。”我說:“段叔,不用擔心,我們好好做我們的生意,不招誰惹誰,他們就是想找茬,也沒地找呀。”可是,事實證明,段叔的擔心不是多餘的。
今天一大早,我和段叔來到店裡,忽然發現店裡的窗玻璃全都被人劃了,我問段叔:“這會是什麼人呀,幹嗎沒事劃我們玻璃,看樣子,不像是小孩子頑皮瞎劃的。”段叔看看被劃得傷痕累累的玻璃,說:“肯定是那些眼紅我們生意的人乾的,這幾天,我發現我們對面餛飩店的王大剛總在這裡探頭探腦的,他一直眼紅我們家的生意,早就對我們生意好憤憤不平了,我懷疑這劃玻璃的事,是他乾的。”
“那他也太囂張了,他不好好經營自己的店,來找別人的茬幹什麼?可是要去找他理論,我們也沒有真憑實據呀。”我心疼地看著玻璃窗說。
段叔說:“單是劃劃玻璃還不要緊,就擔心這夥人沒完沒了。”我說:“段叔,不用擔心,我就不信,還沒有王法了。”段叔說:“總之呢,我們最近得小心點了,要防小人呀。”下午三點鐘,段叔出去採購調味品了,我一個人在店裡,忽然進來幾個長得裡氣的人,為首的一個黑胖子說:“老闆娘,來四碗餛飩。”我隱約覺得來者不善,但還是客氣地說:“幾位請坐,請問要什麼餡的餛飩?”黑胖子笑了,眼神乜斜,說道:“什麼餡的?你這都有什麼餡的呀?”
“純、白菜、芸豆、三鮮、海帶餡的都有。”我利落地答道。
“弟兄們想吃什麼餡的?”黑胖子問其餘幾個人,那幾個人說“想吃兔、狗的,她這兒也沒有呀,那就隨便吧。”黑胖子反身對我說:“這樣吧,每種餡的各來一碗,讓哥幾個嚐嚐。”雖然聽出了找茬的意思,但是客人的要求總不能不照辦,我轉身進廚房煮餛飩。
我煮著餛飩,蕭駿來了,站在我身後問:“怎麼這個點還有客人,而且看上去裡氣的。”我說:“看著不像善茬,但是他們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我也不能趕他們出去。”餛飩上到桌上,幾個人不含糊地吃起來,我就站在櫃檯邊,和蕭駿說話。蕭駿說:“聽段叔說,店裡的玻璃被劃了,確定是誰幹的了嗎?”我搖搖頭“不能確定,只能以後留心一下了。”我們正說話,吃餛飩的幾個人中有個人忽然大叫了一聲:“這是什麼呀?”我急忙走了過去。
說話的是個小鬍子,我問他:“怎麼了?”他指指自己的碗“噁心死人了,你這餛飩裡面有隻蒼蠅。”
“不可能呀?”廚房裡乾乾淨淨,怎麼可能飛進蒼蠅?
小鬍子瞪了我一眼“怎麼,你還想抵賴呀,你們這兒本就是衛生不過關,哥幾個看看,這是不是蒼蠅?”幾個人隨聲附和“不是蒼蠅是什麼,天熱了,蚊子蒼蠅多,可是也不能拿這個招待客人呀。”黑胖子停了筷子,站起身來,氣勢洶洶地問我:“老闆,發生了這種事情,你說怎麼辦?”十九生活的艱難我仔細看看那隻碗,裡面確實有只蒼蠅,我隱約覺得,是這幾個人故意放進去的,可是沒有依據,我也不能隨便這樣說。我說:“不好意思,我們店裡一向乾淨,蒼蠅怎麼回事真的不得而知。我給這位大哥重新換一碗。”
“換一碗?”小鬍子冷哼了一聲“我哪還有胃口吃呀,別待會兒再吃出只蟑螂來。”黑胖子說:“你這兒生意這麼紅火,把別人擠兌得生意都要做不下去了,我們以為餛飩有多好呢,沒想到衛生條件這麼差,拿蒼蠅給客人吃。”找茬的跡象越來越明顯了,我不想這樣和他們糾纏,就說:“這位大哥不想再吃了,那我給你們退錢。”
“退錢,你以為退錢就行了,沒那麼容易。”小鬍子乜斜著眼說。
這時候,蕭駿走了過來,站在我身邊,似乎要說什麼,我悄悄推他一下,意思是讓他不要說話。
我問小鬍子:“這位大哥,那你說,這事怎麼解決?”
“怎麼解決,”小鬍子很陰險地笑了起來,指指那碗有蒼蠅的餛飩“你把這碗餛飩吃了,這事就算過去了,我就不跟你計較了。”蕭駿忍無可忍了,開口說道:“你的要求毫無道理,你是不是故意找茬呀?”幾個人都轉而盯著蕭駿,小鬍子斜眼說道:“我們跟老闆娘說話,你跟著摻和什麼,你算哪蔥呀?”
“你說話文明點。”蕭駿提高了嗓門。
我又輕輕推推蕭駿,對幾個人說:“剛才大哥說的那個解決辦法,確實不合理。我們小店開得時間也不短了,衛生局經常過來檢查,我們有正式頒發的衛生許可證,衛生條件絕對是合格的。大家不信可以去我們的廚房看看,絕對沒有蒼蠅。今天這隻蒼蠅是怎麼回事,我也覺得蹊蹺,不過事情發生了,我還是決定負責任,錢我可以給你們退了,但是別的無理要求,我不可能答應。”黑胖子笑一聲“嘿,哥幾個,老闆娘嘴溜呀。她說自己的店裡沒有蒼蠅,難不成這蒼蠅是我們自己放進碗裡的?明明是店裡不乾淨,還倒打一耙,哥幾個說怎麼辦?”
“砸!”小鬍子率先說。
話音一落,一個人馬上掀翻了桌子,碗筷全都掉到了地上。
果然是來鬧事的,我大聲吼道:“住手。”幾個人哪肯停手,繼續砸其它的桌子,蕭駿衝了上去,伸手阻攔。小鬍子衝著蕭駿就是一拳,蕭駿猛地一閃,反手把小鬍子推了出去,小鬍子一個踉蹌,被推到了牆角。
“吆喝,這小子力氣大呀。哥幾個,上!”小鬍子惱羞成怒,喊道。
眼看著幾個人衝蕭駿衝上來,一個人還拿起一隻碗,衝蕭駿砸過來,我衝上去一擋,碗砸在了我的頭上,頓時,一陣巨疼襲來,有粘糊糊的體下,我知道,自己的頭破了。
可能鮮血讓幾個人嚇了一跳,他們一時間停了手,蕭駿氣急了,要往前去,我拼命拉住他,說:“你不要動手。”我順手抄起一個啤酒瓶,咔得照桌上一拍,酒瓶底碎了,還剩下著玻璃碴的半截。我用半截酒瓶指著黑胖子他們,說:“我不知道幾位今天是為何而來,受誰之託,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我李冬妮既然敢在這條街上開店,我就沒想過怕事。今天你們要是好說好散,前面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計較,就當是一場誤會。可是你們要是一定要沒完沒了地鬧,我李冬妮奉陪,我一條賤命不值錢,大不了就豁出去。”幾個人瞪著眼睛看著我,為首的黑胖子可能被我的氣勢震了一下,面猶豫起來。
我對蕭駿說:“你打個110吧,看警察一會兒來了給誰收屍。”十九生活的艱難見我已經紅了眼,幾個人略有些怯了,黑胖子猶豫了一會兒,對其餘的幾個人說“哥幾個,走,今天算我們倒黴,改天再來找她算賬。”說完,領著幾個人推門而出。
我這才覺得有些發暈,一下子坐在了身旁的一把椅子上,蕭駿扶住我,焦急地問:“冬妮,你怎麼樣了?”我捂了一下頭,手上溼乎乎的,我搭眼一看,全是血。
“冬妮,你別動,我馬上送你去醫院。”蕭駿奔出去叫了車,把我帶到了附近的醫院。
醫生給我縫了七針,又給我粘了紗布。蕭駿帶著我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
“說不定會留疤的。”蕭駿看看我,說道。
“嗨,留疤也沒關係,反正我都是孩子他媽了。”我不在乎地笑笑。
“冬妮兒,你為什麼硬拉著我,不讓我跟他們打,別看他們人多,可是我跆拳道練到很高級別了,不一定會吃虧的。”蕭駿邊扶著我走路,邊不解地問我。
“咱們不能打人,打了人,我們就沒理了。再說,我們跟他們結了仇,事情就更不好處理了。”我說。
其實,我不讓蕭駿動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不是本地人,萬一真打起來去了派出所,很多事情不好處理,我不想把蕭駿牽扯進來。
“你幹嗎怕他們呀,你要是這樣,他們會更囂張的。這事就應該讓警察來處理,你頭都破了,警察還能向著他們?”蕭駿氣憤地說。
我笑了笑“我不是怕他們,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鬧大,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警察處理完了回去了,他們再來找事,我們也不能天天麻煩警察呀。”一說話,頭部還在隱隱作痛,我不住裂了一下嘴。蕭駿用手輕輕撫了一下我的傷處,問道:“還在疼呀?”
“哪能接著就不疼了。沒事,我這人痛覺不靈,沒事。”我忍著疼,說道。
“你呀,真是瞎要強。”蕭駿嗔怪道,又說“那你這麼輕易饒了他們,他們再來找事怎麼辦?”
“兵來將擋水來土屯,到時候再說。我估計他們沒有那麼不知趣,打了人還敢接著再來冒犯。他們就是些小混混,幹這個不過是受人指使,他們也怕警察,他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蕭駿瞅了我一眼“你頭這樣,要不要先關店門歇幾天?”我搖頭“不行,要是關了門,他們會真以為我們怕了,我們就照常營業,看他們還有什麼招數。”蕭駿沉默了一會兒,說:“李冬妮,我以為一個女人,遇到這種麻煩,會不敢開門了呢?沒想到,你還真不怕事。”我衝他一樂“聽見老鼠叫,還不敢種豆子了?不就是被打了一下頭嗎,只要我還能動,這店就開,我還指著這個養活彎彎呢。”
“怪不得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一個勁地向我要醫藥費呢,原來,你賺錢,真的不容易。”蕭駿嘆完了,又問了一句“冬妮兒,這樣的子,你就從來不覺得委屈,不覺得難嗎?”
“比這難的事情我也不是沒遇見過,要是什麼都一帆風順的,那還是生活嗎?”我說。
蕭駿不說話了,半晌,他看看我“冬妮兒,我揹你回去吧?”我笑道:“我頭傷到了,腿又沒事,幹嗎讓你背呀。”蕭駿執意要揹我,我執意反對。
蕭駿嘆道:“李冬妮,你可真擰!”十九生活的艱難4接下來的幾天,我頭上戴著紗布去店裡,老顧客都問我:“冬妮兒,你的頭這是怎麼了?”
“沒事,不小心碰了一下。”我笑著解釋。
幾個小混混沒有再來,倒是遠近有名的段五忽然戴著幾個人過來了。
這個段五,早年坐過牢,後來做生意發了財,手下有很多死心塌地的兄弟。他在黑白道上都很有名,遠近的小混混都怕他。
我正思忖,這是哪家店不惜血本,找幾個小混混老鬧事還不算,居然還找了段五來對付我。段五已經坐下了,對我說:“李老闆,聽說你這兒的餛飩好吃,給我來一碗。”他看上去和顏悅,十分熱情禮貌。
我心中疑惑,這是用的什麼計策呀?可是,人家沒有無禮,我也就只能熱情招待了。我趕緊去廚房煮餛飩。
段叔說:“這個段五,怕是來者不善。”我說:“我們就像平時一樣招待客人,看他一會兒有什麼招數。”我端了餛飩出來,段五正平靜地坐在椅子上,他周圍站了兩個彪形大漢,表情嚴肅。這會兒店裡的客人正多,大家都用疑惑的目光看著段五,其中有幾個知道他的,忍不住竊竊私語。
段五卻渾然不覺似的,神態自若地吃著餛飩。
我站在櫃檯旁,注意著他這邊的動靜,心裡想著他一會兒有什麼舉動,我該怎麼處理。
吃了幾口餛飩,段五開口了:“李老闆,你這兒的餛飩真是名不虛傳,好吃,以後我會常來的。”大家的目光又忍不住朝段五這邊投來,他當著滿屋的客人,大聲道“李老闆,聽說你勤勞能幹,早出晚歸的,一個女人辛辛苦苦撐著這家店,不容易呀。你呢,餛飩做得好,做生意童叟無欺,這樣的人,我敬重。以後,有什麼難事跟我說一聲,我段五會罩著這家店的。”我有些驚訝,想不到他竟然是來幫我的。但是我也不好多問什麼,就說:“你喜歡店裡的餛飩就好。”自打段五過來之後,我們店裡就太平了,再也沒人過來鬧事了。我卻十分疑惑,我本不認識這個段五,段叔雖然和他同姓,但是也和他無親無故,他怎麼平白地來幫我們呢?
晚飯的時候,我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蕭駿邊夾菜邊說:“你管那麼多幹什麼,沒人來找事不就得了。”我隱約覺得,這事和蕭駿有關係,我問:“蕭駿,這事是你做的對不對?你說,你怎麼認識段五的?”
“沒有,我不認識他。”蕭駿邊吃飯邊說。
“說實話。”我放了筷子,認真地看著他。
蕭駿看看我“那個,我在f市有個朋友,黑白道的人都悉,他經常到雲海來,跟段五有些來往,我給他打了個電話,說了咱們店裡的事情,他讓我放心,說他找段五,一定會把這件事情擺平的。”我愣了一下,隨即說:“這麼點小事,至於跨市區地這麼忙活嗎?”蕭駿說:“要不然怎麼辦,我在雲海又不認識幾個人。”
“我的意思是,沒必要這麼興師動眾的。你說,你跟著瞎摻和什麼呀?”我說。
“你怎麼不識好人心呢。”蕭駿嘟噥。
段叔急忙打圓場“蕭駿吶,這回多虧了你,那段五在咱們雲海可是有名氣的人物,他這一來,可長了我們店的威風了,我想以後呀,這附近的小混混再也不敢來了。”說著看看我“冬妮兒,你應該謝蕭駿才對呀,怎麼還責怪起他來了?”我也覺得自己剛才態度不好,有些不識好人心的意思,就夾了些菜放進蕭駿的碗裡:“吃菜吧,大功臣。”蕭駿臉上的烏雲散去,笑了起來。